顾清寒微微睁大了眼睛，就在刚刚那一刻，她怎么好像看到沈暮尘眼里的痛苦？
他一个帝王，玩弄权势于股掌间，还会有令他痛苦的事么？
可他的吻却越来越用力，好像要将她肺脏里的空气全都掠夺一空不可，顾清寒来不及思考，只能一心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吻。
沈暮尘猛的将她提了起来，放置在怀中！
“陛下！”顾清寒抽空喘息，有些惊愕。
但沈暮尘紧接着就按着她后脑勺，更凶猛霸道的吻落下！
顾清寒起初还记得自己是应付沈暮尘的，但随着他的索取越发猛烈，她竟渐渐丢失了原本的防御！
她下意识的抱住沈暮尘的脖子，心底升起缠缠绵绵的缱绻，略微贪婪的感受着他的气息，那种依恋和安全感更加清晰了。
【沈暮尘……】
顾清寒心底无意识呢喃一句，沈暮尘眼底一深，将她肩上碍眼的衣衫挑开了。
“唔……”顾清寒喘了一声，理智有瞬间的回笼，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
既然如此，也就只有更主动了。
她双手翻覆在他腰间，在沈暮尘耳边呼了一口气，低低唤道：“陛下……”
沈暮尘温热的大掌倏然收紧，一轻一重的捏着她的腰，却突然停下了。
他将头埋在她肩膀里，不住的喘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顾清寒微微回神，“陛下？”
此时她也发觉了一丝异常，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她记得以前沈暮尘只要触碰到她，就会……但现在……
顾清寒微微眯眼。
【还未到一个月就已经……？】
沈暮尘喉间干涩，喉结不知道滚动了几回，才沙哑着声音问道：“果真如此么？”
他心底闷着一口气，极力隐忍。
顾清寒抬手，温柔的抚着他的后背：“陛下放心，等毒素解除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暮尘不置与否，沉声问道：“朕若成了千岁，贵妃可还一路相随？”
宦官人称千岁，只不过比太监好听一点罢了。
顾清寒趴在他肩膀上，低语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沈暮尘盯着桌面的茶杯，微微出神。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多么摄人心魂的情话！
他心底无可抑制的悸动，却又知她甜言蜜语抹了蜜，内里实则裹着尖刀！
正在这时，佛手在殿门外求见。
沈暮尘捞起软塌上的外袍，将顾清寒包了起来！
顾清寒趁机从他腿上下来，急急忙忙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沈暮尘捏了捏眉心，哑声说道：“进来。”
佛手拿着抗毒血清进来，心惊胆战的问道：“陛下，您真的要用血清吗？”
沈暮尘盯着佛手手里的血清，并没有拿过来。
顾清寒从屏风后走出来，讶然问道：“陛下要用血清？”
沈暮尘嗯了一声，站起来将衣袍拉上了。
佛手瞄了一眼自家主子脖颈间可疑的红印，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他不敢再说话。
顾清寒道：“还是先别用吧……”
沈暮尘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一口喝了，淡声问道：“如果不用，九幽之毒能抑制多久？”
他隐晦的捏了捏拳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无力了。
顾清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说道：“若不解毒，以药物和针灸压抑，可能……”
“可能如何？”
“可能过几天就无力挽回。”
毒素不清除，器官衰竭，针灸也不是万能的。
一时间殿内沉默了下来！
沈暮尘捏着茶杯，冷声问道：“若现在就用解毒血清呢？”
顾清寒道：“细菌没有杀灭，轻者菌血症，重症败血症，有可能一夜之间就无力回天了。”
沈暮尘嗤笑了一声。
今日死或是三五日后死，其实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他心底腾起了一丝狠厉，冷声说道：“那就现在用。”
佛手哀声说道：“娘娘，真的不能再等几日吗？不行的话，我让小五他们试药！……”
沈暮尘冷着脸：“朕说了现在用。”
顾清寒抿唇。
就算等得几日也没用，没有医术中所说的灭菌设备和工艺，等发明出来也许都过了几百年。
“陛下躺好吧。”
顾清寒接过佛手手里的血清，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他，又让人准备银针。
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再继续施针，只需要留住沈暮尘的命就可以！
广明殿的人都知道陛下要解毒，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没有一点点预先的准备！
整个宫殿上下顿时忙了起来，赵四再一次围住了广明殿，皇宫的气氛就如六月的天气，前一刻还晴朗平静，下一刻就乌云密布！
顾清寒拿着佛手亲制的注射器——白银所制，容量不到半合，带有螺纹的活塞棒……
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还原医术中的注射器了。
顾清寒按量取了血清，排空空气后才打入沈暮尘手臂里。
殿内檀香渺渺，沈暮尘躺在床榻上，闭眼不语。
殿外，佛手和顾清寒正检查药材，北竹和景钦都在一边站着。
佛手看已经燃完的两炷香，低声问道：“娘娘，会不会有问题啊……”
顾清寒：“细菌感染血液后一个时辰内，若有问题，就会产生严重反应，比如高烧、呕吐、意识不清……”
“如今只能祈祷陛下不会有这些反应。”
景钦低声问道：“怎样才算是挺过去？”
顾清寒：“少量的细菌进入血液循环很快会被身体里面的白细胞消灭掉，陛下不会出现任何症状。若陛下身体抵抗力强，三四天后都没有明显症状，便可以算是熬过去。”
景钦沉默。
北竹念叨道：“陛下真龙天子、洪福齐天，被雷劈都能不死，这小小的什么细菌也一定没问题……”
顾清寒微微一顿，没准还真是……
眼看最后半截香点完，她端起一万药汁走进内殿。
“陛下，该吃药了。”
沈暮尘睁开眼，看向她手里的碗。
“陛下可有什么不适？”
沈暮尘坐起来，端起碗将药吃了，淡淡说道：“并无不适。”
顾清寒暗自挑眉。
【一点反应也没有？该不会被雷劈过的真的与众不同吧……】
沈暮尘看了她一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