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看着昏睡的沈暮尘，电石火花之间突然一激灵。
难道这才是沈暮尘真正的秘密？
某些事物会让他失去控制，做出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行为来，这对他来说可是致命的！
在皇位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更何况这么大的纰漏！
顾清寒盯着沈暮尘，沉思了好一会又把目光盯向白子羡。
可惜了，如果要让白子羡帮她去查，她自己本身也得去到茂林寒山才行。
白子羡被顾清寒盯得发毛，下意识抱着胸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顾清寒将心中的念头放下，转而笑嘻嘻道：“师父，你上次给我抄录的阴书被人烧掉了两页，能不能……”
白子羡断然拒绝：“不能！打死我都不能！”
他眼底充满幽怨，对上一次被压榨的事情耿耿于怀。
顾清寒失笑道：“那你把阴书给我，我自己抄。”
那一堆阴书被他带回鬼界堡去了，应该是还在的。
白子羡皱眉：“哪两本？”
顾清寒道：“《内科学》和《诊断学》……”
虽然她还没看完《女戒》，但抄录的阴书有哪些她还是记得的，被小青烧毁的正是这两本。
白子羡一脸无语：“偏偏是最厚的两本，你抄得过来么你……”
他一边唠叨着，转身消失了。
不一会，手里拿着两本阴书又出现，不耐烦的伸出自己的手道：“快点，抄完我还有事呢！”
真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顾清寒望着他，温声道：“谢谢师父……”
白子羡摆摆手，一脸苦逼的埋头在屋角里，又开始刷刷刷的抄录了起来：
“想当年上大学我都没抄过书……现在做了鬼居然连抄两遍，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顾清寒有些歉意，在一边点起半截塔香。
这是她亲制的，能维持白子羡的神魂。
大概半个时辰后，白子羡终于将两本书抄录完了。
他将笔一丢：“啊——感觉身体被掏空……这一次可得护好了，再被毁了别找我！”
顾清寒郑重的将书收好，待要说什么，白子羡却嘟哝着走了。
梨娘忽道：“你师父对你很好。”
顾清寒温笑道：“你也很好呀！”
梨娘撇撇嘴：“我可比不上他。对了，我昨夜卖了夜明珠之后又去了一趟鬼市，不过没查到鬼市背后是谁操控。”
顾清寒抬眉：“你怎么想到要查这个？”
梨娘道：“我走之前他们想查我，不过怎么可能查得到嘛？所以我回去看看他们是什么表情，顺便就查了下。”
顾清寒：“……”
她还不知道，梨娘也有这么闲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鬼市的来历很大，单凭梨娘不可能查得到。
鬼不能青天白日下行事，她必须要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行。
“哦！还有那个周旺牛，他竟然是鬼市的门守！”梨娘想起来说道。
顾清寒一怔。
梨娘跟她说过，窦氏想要将顾听笙嫁过去的那个地痞流氓正是叫周旺牛！
原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虾米，竟然还是鬼市的门守？
顾清寒冷笑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窦氏这运气也着实令人叹服。”
此时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沈暮尘倏然睁开眼睛！
梨娘闭了嘴，在一边角落里坐了下来。
顾清寒端着茶水走到沈暮尘面前，柔声问道：“陛下，您醒了？”
沈暮尘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清寒的脸，视线落在她斑驳的脖颈间。
一片青紫从下颚延伸到细嫩的脖子，立领都遮不住暧昧的痕迹。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径直坐了起来，端起茶水喝了。
顾清寒眼里意味不明，见他毫不设防的就喝她给的水，难道真的不怕她给他下毒？
“陛下，您刚刚究竟怎么了？吓死妾身了……”顾清寒小心的打探，想从沈暮尘言行间探出一些线索。
然而沈暮尘没忘记昏睡之前顾清寒心间所想，冷然道：“不该问的别问。”
顾清寒垂眸：“是，妾身错了。”
【呸，错个屁！小气吧啦的，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到么？】
沈暮尘双目一寒，抬手将顾清寒扯到面前！
他盯着她的眼眸：“贵妃对朕的一切这般了如指掌，是怎么查到的？”
顾清寒指尖一僵，攀上他肩膀软声道：“妾身如此深爱陛下，当然对陛下的一切事事关心，谨记心头了。”
沈暮尘冷笑：“是么？”
【当然不是，谁会爱上你这种喜怒无常阴狠毒辣的男人！】
沈暮尘讥讽一笑，视线却落在她肿胀的红唇上，顿时变得心烦意乱起来。
他冷哼一声放开了手：“出去，叫北竹进来！”
顾清寒福身：“是……”
【你大爷的，这是我的院子，这是我的屋子！鸠占鹊巢不要脸！差点将我强行霸占了还要将我当下人使唤，不行，这口气我能忍？】
她眯了眯眼，“对了陛下，妾身刚刚给您把脉，感觉您身体抱恙，不如妾身帮你扎两针？”
沈暮尘看她一脸关切，满脸忧色，不由得冷笑。
若非听到她心间的声音，他还真信了。
想趁机报复么？
“出去！”他冷然道。
顾清寒撇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北竹进来，恭恭敬敬喊道：“陛下！”
别看他一脸肃然，心底却吧啦个不停：
【……太令人震惊了……陛下竟是这种人……】
沈暮尘正在喝茶，闻言啪一声将茶杯丢到茶托上。
“你很闲？”
北竹一凛，连忙说道：“陛下，您要属下查的属下已经查到了。季向风藏的东西就在走马巷，王大力的废铁仓库里！”
一说到正事北竹也变得严肃起来，“属下也想不到他的胆子这么大，明晃晃的藏在闹市，掩盖在一堆废铁中！”
沈暮尘脸色微沉：“可查到将消息放出来的是谁？”
北竹一脸苦色。
半个月前，他突然收到季向风私藏甲胄的消息，但究竟是谁将消息递给他的他却一点都查不出来！
真是哔了狗了！
在角落里的梨娘一乐：“嘿，你要是能查到才怪了，放出消息的鬼就在你面前，查得到才怪呢！”
半个月前顾清寒就让她放出消息了，他们查破头也不可能想得到，放出消息的不是人，是鬼！
两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对话都落在了梨娘耳朵里。
沈暮尘将手指在床沿上叩了叩，半晌，冷然说道：“查顾清寒，这件事必定与她有关。”
梨娘脸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