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董祝献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你说月漓有个儿子?”
容羽衣点头:“没错!”
“他在哪?今年多大了?”
“他……”
容羽衣楞了楞:“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儿子?难道,你跟她之间……?”
“没有!我跟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不是紧张,我是关心!我是真的爱她,如果她的儿子还活着,我一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董祝献说得情真意切,半点儿也不像是作假。
容羽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反问道:“你这么多年孑然一身,是因为月漓长公主?”
“我……”
董祝献的目光,再次深情的落在了玉棺中百里月漓的身上。
他的不回答,便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容羽衣突然有些同情他,想了想,她缓缓道:“月漓长公主留下的那个孩子,是百里连月!”
“你说什么?”
董祝献看向她,眼睛睁得老大:“你说百里连月是她的儿子?”
容羽衣点了点头:“十六年前,皇上奉了先皇的命令去南耀国找月漓长公主,具体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皇上带回了寒玉棺里的月漓长公主和尚在襁褓的连月……”
董祝献惊愕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容羽衣又道:“皇上一直不待见连月,就因为他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难怪,难怪……”
董祝献如大梦初醒一般,喃喃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容羽衣道:“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
“我不难过!能够把这些事情都弄清楚,也算是解了我的心结了!”
董祝献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他俯身又与寒玉棺里的百里月漓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起身看向墙上那副画:“羽衣姑娘,这幅画,可以让我带走吗?”
“这……”
容羽衣迟疑道:“这是皇上的东西,我不好随便把它给你!”
“皇上?”
董祝献冷笑一声道:“皇上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幅画,他定是顾不上了!”
说着,他抬手一挥。
一道元气之刃从他的指尖射出,割断了挂画的绳子。
画落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卷起,收好。
“我们走吧!”
“等等!”
容羽衣叫住他:“董国舅,我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一件与你妹妹董皇后有关的事情!”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董祝献沉沉的叹了口气:“自从长风去世之后,我就没什么盼头了……”
“不是有没有盼头的问题,而是……”
四周无人,容羽衣还是压低了声音。
“而是事关你妹妹的清白,以及……”
容羽衣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沉默的百里长风,沉声道:“以及,百里长风的身世!”
百里长风面无表情,就好像她口里的百里长风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董祝献听了容羽衣的话,却是大吃一惊:“国师大人,你不能污蔑容音!”
“我有没有污蔑,你等会儿就知道!”
容羽衣走到右面那扇墙壁面前,伸手摸了摸,很快就找到了隐藏的机关。
墙壁发出低低闷响,片刻后,露出里面布置得格外温馨的房间。
进去之前,容羽衣表情严肃的说道:“为了让你们尽可能多的了解真相,我会在你们的身上施下禁言咒,为了不让你们乱来,我等会儿还有可能会在你们的身上施下定身咒,你们莫要惊慌,这些术法不会伤害你们,等到离开这里,我自会帮你们解了!”
董祝献见她说得严重,神色不由得也端凝了几分:“没问题,都听你的!”
容羽衣看向百里长风:“你呢?”
百里长风抱拳:“猎狗一切都听主人安排!”
“好!”
容羽衣点了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董祝献看向百里长风的目光里面,渐渐多了些疑惑的意味。
这个叫猎狗的侍从,究竟什么来历?
他的银色陨甲下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事关皇后董容音的清白和先皇子百里长风的身世,羽衣姑娘为什么要他区区一个侍从跟进来?
难道……
董祝献的脑海里面,有什么真相似乎马上就要浮上来了。
容羽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董国舅,你倒是快点儿呀!”
“哦,好好!”
董祝献答应一声,抱着画像,抬步走了进去。
百里长风也走了进去。
石墙缓缓闭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石墙里面的屋子一片静谧,只有桌上香炉飘出淡淡熏香。
依兰花和白苍铃的香气。
是皇后董容音最喜欢的香气。
董祝献惊讶道:“国师大人,你把我们带到皇后的寝宫来了?”
“这是地底深处的密室,不是她的寝宫!”
容羽衣说着,指尖掐出了一道禁言咒:“董国舅,从现在看是,你只能看,只能听,不能说,不能动,可以吗?”
董祝献点了下头:“可以!”
“那好!”
容羽衣将他禁言之后,便让他藏到了左侧的隔间。
一个定身咒让他不能说法,一个隐身咒让别人看不到他。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百里长风。
百里长风语气坚定的说道:“一切但凭主人做主!”
“好!”
容羽衣让他藏在了屏风后面。
同样的三道术法符咒,也用在了百里长风的身上。
屋子里面很安静。
静得连呼吸都快听不见了。
终于,有脚步声走了过来。
紧接着,董容音毫不顾忌的大笑声传来:“都已经处死了吗?哈哈哈哈,丽妃那贱人,以为凭着儿子就能压我一头,没想到吧?太子之位没有等到,皇贵妃的封赏没有等到,母子二人双双被处以了极刑,哈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
孔嬷嬷低沉沙哑的男子声音道:“是呀,没了那对母子,音儿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
董容音的声音弱了下去。
她沮丧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哪有什么高枕无忧啊?丽妃两个儿子死了,我的两个儿子不也死了么?我实在没什么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