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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继续讨论。

    “以我愚见,倒不如采取麻醉之法,分化之法,先让白翳放松警惕,再用个两三年的时间,慢慢瓦解他手里的兵权……”

    “说得轻巧!你当那白翳像你一样是个傻子吗?”

    “哈哈哈……”

    “都别笑!认真点儿!”

    “要我说呀,金宗衍应该采取怀柔之策,投其所好,或许可以感化白翳,让他主动交出兵权!”

    “如何投其所好?如何感化?”

    “当然是多送些黄金美人给那白翳咯!”

    “快闭嘴吧!白翳若有心要反,再多的黄金和美人也满足不了他的狼子野心!”

    “……”

    百里擎苍听了一阵,被这些杂乱无序的言论搅得心烦。

    他不由得皱着眉头轻轻叹了一声,对旁边的董皇后道:“瞧见没?这就是我东启国重武轻文的结果呀!”

    董皇后微微颔首,含笑道:“可不是嘛,他们满口胡说,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策略!”

    百里擎苍叹道:“治国平天下,可不是看谁的拳头硬就行的!”

    “陛下言之有理!”

    董皇后眼风一扫,看向了站在人群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容羽衣:“我们不妨听听那位羽衣姑娘的意见?”

    “好!”

    百里擎苍心里有了主意,微微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吵了。

    然后,他看向容羽衣:“羽衣姑娘,若你是金宗衍身边的谋臣,你认为如何才能处理好与白翳的关系,如何才能化解这场藩王夺权引起的祸端?”

    容羽衣抬眸,轻轻笑了一下。

    三年前,北黎国发生了一场藩王夺权的内乱,金氏皇朝被终结,白氏一族取而代之,白翳称帝,改国号为永安。

    那段时间,父亲和大哥闲来无事,就时常在家里谈起这事儿,其中的曲折原委,她也听了不少。

    说实话,若她是白翳,怕是早就反了。

    百里擎苍见她只笑了笑,并不说话,不由得失望的叹了口气:“是朕出的这个题目太难了吗?连龙山学院的羽衣姑娘也答不上来?”

    “陛下!”

    容羽衣上前几步,行礼后,不疾不徐的说道:“若我是金宗衍的谋臣,我会劝他从一开始就善待白翳!”

    “哦?”

    百里擎苍量她也没有新鲜的说辞,便懒懒道:“为何要善待白翳呀?难道你也主张刚才那位公子的说法,多多送些美人和黄金过去?”

    “不是!”

    容羽衣不卑不亢,挺直了脊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翳五岁那年,第一次随他父王进宫面见皇上金宗衍,被大皇子骗进狗舍,那狗舍里面养着一条饿了三天的疯狗!白翳虽然活了下来,却被咬得鲜血沥沥!白翳的父王抱着可怜的小白翳去找金宗衍讨要说法,金宗衍只轻描淡写的责骂了大皇子几句,说这些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不必放在心上!”

    容羽衣冷冷勾了一下唇角,继续道:“若我是金宗衍身边的谋臣,我一定会给他讲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先把大皇子贬为庶人,再亲自绑了大皇子,送到白翳父王的手中,任其处罚!”

    偌大的殿堂内,安静得呼吸可闻。

    百里擎苍的眼里露出了赞许之色,正要说话,一旁的董皇后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低低道:“就因为大皇子把白翳关进了狗舍,就被贬为了庶人,这会不会太严苛了一点儿?”

    百里长风也连忙道:“母后说的极是!都是小孩子嘛,玩玩闹闹很正常的,因为这个就把一个堂堂皇子贬为庶人,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太子殿下!”

    容羽衣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问:“听你的口气,你很是赞同金宗衍的做法?”

    百里长风道:“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

    容羽衣的语气里面,渐渐有了不屑的意味:“看来,太子殿下若处于那样的境地,也会为北黎招来灭国之祸呀!”

    “你胡说!”

    百里长风也顾不得她是自己内定的太子妃了,霍地起身,怒道:“你敢诋毁本太子?”

    “民女不敢!”

    容羽衣看向他,目光里面有了些冷然的锐意:“民女只是在回答陛下的题,并没有影射太子殿下,还请殿下不要太过敏感!”

    “你……”

    百里长风被她噎得起了怒意,正要发难,百里擎苍沉声道:“太子你坐下,不要打扰羽衣姑娘答题!”

    “是!”

    百里长风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百里擎苍鼓励的眼神看向容羽衣:“羽衣姑娘,你继续!”

    “陛下!”

    容羽衣反而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

    “陛下,你赞同我的做法?”

    “嗯!皇子动机不纯,心怀恶念,莫说伤的是永安王之子,就算伤的是平民百姓,也应该受到重罚!”

    百里擎苍神色威严,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决然。

    容羽衣心里一股莫名的欣慰与折服。

    “我东黎国有陛下这样的仁爱之君,真是平民百姓之福,社稷江山之福呀!”

    她话音刚落,在座的文臣武将全部起身,跪在地上,齐齐诵道:“我东黎有陛下这样的仁爱之君,实乃我东黎百姓之福,实乃我东黎江山社稷之福呀!”

    容羽衣嘴角抽了抽:“……”

    这马屁,拍的可真是及时啊!

    百里擎苍坐在高高的尊位场面,暗想,这帮家伙,也就这溜须拍马的水平还可以,若真的遇上藩王作乱,邻国扰边这等大事,恐怕一个比一个缩得快!

    真正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人,少得可怜呀!

    他心里斟酌了一番,看向容羽衣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几分:“羽衣,姑娘,你继续说吧!”

    “是!”

    容羽衣行了一礼,又道:“白翳自那次的疯狗事件之后,虽然是保住了性命,却染上了疯癫之症,一旦发病,便嗜血如狂,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认识!永安王以前最是宠爱这个白翳,因为他是几个嫡子当中最聪明的,天赋最高的,没想到第一次带他去北黎皇宫,便遭遇了这样的横祸!永安王寻遍了天下的名医,也不能治好白翳的疯癫之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永安王有了要谋反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