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道:“我们走吧,再不回去,古长老该着急了!”
百里连月见她这就被糊弄过去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好,我们走!”
他跟着容羽衣走了几步,想起了自己养的兔子。
他拎起笼子,发现里面的兔子正龇牙咧嘴,用一种只有他才能看懂的眼神望着他。
“呵——!你知道又能怎样?有本事你开口说话呀!”
百里连月根本没将红眼兔子眼中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晃了晃笼子,眼中闪过冷芒:“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本尊呆着,否则的话……”
“连月,你快点!”
容羽衣在前面催促他。
他连忙答应一声,拎着笼子飞快跑了过去。
“走吧!”
“呀!”
容羽衣惊奇的看着笼子里面的兔子:“它怎么使劲咬这铁笼子啊?不怕把牙齿磨疼吗?”
“它自不量力,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兔子!”
百里连月道:“走吧,不管它了!”
容羽衣看了看已经停止了啃咬的兔子,心念一动,脱口道:“我怎么感觉它像是能听懂我们说话似的?”
“兔子怎么可能听得懂我们人类谈话?羽衣,快走吧,我都饿了!”
“好好!走吧!”
容羽衣又看了一眼那兔子。
兔子血红色的眼睛此时竟有一种颓然沮丧的神情,可怜巴巴望着她。
她心下一动。
见鬼了吗?
她能看懂兔子的心情?
想想又觉得绝不可能,这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兔子,最低价的动物,根本不配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一定是她想多了。
飞云居。
红烛已经领回了食材,做好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
“小姐,你尝尝这个糖醋鱼!”
红烛将一块糖醋鱼夹到容羽衣的碗里,满脸期待的望着她。
容羽衣尝了尝,点头赞道:“嗯嗯,不错不错,连月你也尝尝,红烛做的糖醋鱼真是绝了!”
百里连月筷子上的鱼还没来得及送进口里,门外便传来了百里衡的声音。
“哈哈哈,好香呀,看来本皇子来得正是时候!”
“三皇兄,你怎么来了?”
百里连月连忙起身,热情道:“三皇兄跟我们一起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百里衡坐下后,笑呵呵看向容羽衣:“恭喜羽衣姑娘呀!”
容羽衣不解道:“有什么可恭喜的?”
百里衡一脸兴奋:“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猜董国舅和庄丞相今日为何会与太子一起到龙山学院?”
“我懒得猜!”
容羽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三皇子,你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他们是奉了我父皇之命,到这里来挑选大学士的!”
“什么大学士?”
“父皇的意思,是从这一批的弟子当中,挑选一名最出色的弟子封为大学士,侍奉在太子身侧,一路扶持他登上皇位!”
“……”
容羽衣和百里连月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在皇上心里,始终还是百里长风最重要,哪怕他弄丢了玄玉棺,哪怕他尚在禁足期,皇上依旧在想着如何才能让他坐稳这太子之位!”
“……”
百里衡满脸笑容,原本是打算来道喜的,听了这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望向容羽衣:“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呀?”
“依我说……”
容羽衣活才刚刚开了个头,百里连月就打断道:“三皇兄,那董国舅和庄丞相选到中意的人了没有?”
“当然是选到了!”
说到这里,百里衡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所以我才特地过来恭喜羽衣姑娘嘛,他们选中的人,是你!”
“我?”
容羽衣瞪大眼睛:“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
百里衡笑道:“你今日在聚贤厅,答宋长老那题答得十分精彩,我亲耳听到董国舅给庄丞相说,这一批的弟子当中,你是表现最出色的,几位长老也在旁边附和,说你前日打败了庄文姜,昨日又在鸠爱上书屋士,舍你其谁?”
“我不想当什么大学士!”
容羽衣皱眉恨道:“我一看见百里长风心里就恨的牙痒痒,我不可能扶持他当皇上,我巴不得他从太子之位上滚下来!”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百里衡压低声音:“你想想,你若能到他的身边,还愁抓不住他的把柄?还愁不能为太子妃报仇?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保管叫他万劫不复!”
“……”
容羽衣沉默了。
百里连月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呵欠:“你们慢慢商量吧,我带我的兔子去晒会儿太阳!”
容羽衣忙得:“你不吃啦?”
“吃好了!”
在他们商量大事儿的时候,他已经闷头吃掉了半条糖醋鱼和半碗米饭。
真是个与世无争的孩子!
容羽衣和百里衡看着他的背影,不约而同有了相同的感叹。
下午。
容羽衣去听古长老授课。
一进门,古长老就笑呵呵招手:“来,羽衣你过来!”
她走过去,恭敬行礼:“古长老!”
“嗯!你坐我身边来!”
古长老等她坐下后,笑着对在座的弟子道:“你们都应该向羽衣学习,人家入门这才一天,就得到了董国舅等人的赏识,回头禀明了皇上,她便是可以御前行走的大学士了!”
“羽衣小师妹,恭喜呀!”
大师兄顾言起身,对她行礼道:“往后,还请多多提携照顾!”
“是呀羽衣小师妹,你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可得照顾一二呀!”
二师姐林筝儿也跟着对她抱拳行礼。
其余几位师兄师姐也都跟她行礼。
容羽衣一阵忙乱,回礼道“哎呀,你们快别打趣我了,我这才刚刚进入师门,往后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才是!”
一番寒暄见礼之后,古长老这才开始授课。
其间,古长老让入门最早的顾言给大家演示了他最近练成的‘三’字符。
顾言站到场中,凝气于指尖,在虚空中缓缓写了一横。
顿时。
四周的空气随他的指尖划动而骤然有了令人心房窒息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