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阳光灿烂明媚,露水滋润着漆黑的土壤,透着一股淡淡的清新。
阿楚已经好几日没来凤仪殿,就连简单的问候也没有,她赌气般去长清殿找过他一次。
他扔寡淡着脸,似是被政务缠身,眉眼疲惫不堪,她心里邃然心疼,又是替他揉肩,又是为他捶背,无奈手法欠佳,倒是让他更加不舒坦了。
不来看她,他从来没有一句解释,倒是把喜欢她,离不开她常常挂在嘴边。
阿楚整日忙碌,沐雪嫣也整日无聊至极,又没有机会偷溜出宫。
她就跟铁笼里的鸟儿一样,被束缚着羽翼,捆绑在漫无尽头的西宫,无论如何煽动翅膀,扔于事无补,挣脱不掉牢固的枷锁。
秋末微风甚凉,仿佛已经看到了寒冷的冬再招手。
沐雪嫣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喷嚏,只怪盖的被褥太薄,夜里竟着了凉。
她耷拉着惺忪的睡眼,一头扎进银盆里,洗漱后她便屁颠颠的赶去昭合殿,想着与眞姐姐一同用早膳。
去往昭合殿的路上,沐雪嫣瞧见几个步履匆匆的宫女,好似是从鸣月殿的方向走出,向她施礼后又急忙的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渊眉紧锁,浑然不知发生了何时,抬步迈入昭合殿的门槛,元眞未等看见人便听见她的声音,“眞姐姐,我来蹭吃啦。”
元眞撂下筷子,优雅的从圆桌上起身,前往院内相迎,她眸露寒霜,微风拂过发梢,丝丝缕缕,散发着玫瑰的清香,她懒过沐雪嫣的手道:“嫣儿,你怎么来了。”
沐雪嫣努嘴,瞧见跟在元眞身后的贴身宫女玉儿,又想到那日她从木门翻越,消失于竹林,竟无影无踪,她敛眸,笑容甘甜,“还不是馋姐姐宫里的糕点了。”
元眞慧眸一弯,与沐雪嫣并排走进昭合殿内,指了指圆桌上陈列的鲜花形状的糕点,“吃吧吃吧,自从知道嫣儿爱吃糕点,本宫每日用膳之时都会摆上几碟子。”
沐雪嫣一屁股蹭在元眞旁边的木凳上,手拿玫瑰酥咬了一大口,赞叹道:“眞姐姐殿里的糕点怎么都这么好吃。”
元眞眉骨轻挑,嘴角一笑,两眼弯成了月牙,菱形窗牖投射一抹晞光照在她的脸上,白嫩的脸蛋更加水润,她为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嫣儿慢点吃,来喝口茶。”
沐雪嫣璨笑,咕噜咕噜喝了口茶,便不客气的吃起了碟子里的菜,元眞也下箸,小口的优雅的吃着。
想起在宫巷里遇到那些匆匆忙忙,脸上却嘻滋滋的宫女们往太医院走去,沐雪嫣眉心一皱,随口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我瞧见有许多宫女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姐姐可知这宫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元眞睿眸一顿,唇角翕张,面色氤氲,如云雾缭绕,让人看不出思绪,她犹豫片刻,思索道:“宫中近日倒是平静,并未发生何事。”
眞姐姐也不知道,沐雪嫣暗肘,聪慧的眸光提溜一转,睇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玉儿,终究是什么也没问,便笑嘻嘻的夹了口菜送进嘴里。
用过早膳,沐雪嫣和元眞皆喝了口茶漱漱口,这时有昭合殿的宫女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跑回来,面色凝重道:“奴婢参加鸾妃娘娘。”
又转眸对元眞道:“娘娘,奴婢方才经过鸣乐殿,撞见秦太医从鸣乐殿走出来,听闻是为贵妃娘娘诊脉,说是……说是贵妃娘娘有喜了。”
沐雪嫣身子一僵,眸光震撼无比,她是说,宁婉怀了阿楚的……怀了阿楚的孩子……
沐雪嫣心里一阵烦闷,好似被一头摁在水里,憋的心滞,无法呼吸般,仿佛心底那颗宽宏大度的种子再也无法镇定自若,她抬眸瞧了眼元眞。
只见她脸色依旧红润白皙,就连听到这样噩耗般的消息都没有过多的表情,依旧那么冷淡,心若止水,眸无波澜,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惊动她强大的内心,她摊手对那名面色凝重,似乎比主子还焦急的宫女道:“只是如此你便这般慌慌张张?你先下去吧。”
那宫女一头雾水,却诺诺的退出昭合殿。
沐雪嫣垂眸,若是这样,那从鸣乐殿步履匆匆往太医院走的宫女们就说的通了。
是请秦太医为自家主子诊脉了,这一看,怀有龙嗣之事已经坐实,沐雪嫣心里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想要的仅仅是能有一份专属于她的爱。
仿佛各怀心事般,昭合殿一度陷入沉默,连窗棂外叽叽喳喳尖叫的鸟儿都显的那般心烦意乱。
元眞声线冷淡,片刻后对沐雪嫣道:“嫣儿,贵妃怀有身孕,平日里她若故意刁难,我们便多忍让些。”
沐雪嫣懂,她是怕她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情,她蓦然一阵感动,看着她真挚的凤眸,突地抱住了她,“眞姐姐,你就像我亲姐姐一样,对我这么好。”
元眞面色一凝,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瞳眸似是迷惘,一瞬失神道:“其实,本宫在这世上也并无任何亲人了。”
沐雪嫣身子一僵,只觉得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紧了。
……
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鸣乐殿,此刻正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
得知消息,蓉妃早已经马屁精般前往鸣乐殿贺喜。
江时衍下了早朝也直接来了鸣乐殿,宁婉仪态淋漓,面容红润,慧眼璀目,在看到天子来临之日露着羞涩,她失礼相迎道:“臣妾参见皇上。”
江时衍忙前去搀扶,面色却没有喜得皇子的笑,冰冷的脸阴鸷,如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道:“婉儿不必多礼,如今你怀有龙子,往后这施礼便免了罢。”
宁婉朱唇上扬,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忙道:“臣妾谢皇上恩爱。”
江时衍渊眸如鹰,犀利尖锐,落座鸣乐殿之时也是简单的吃了口饭,随便闲谈几句,嘱咐宁婉要注意身子,时常调理,便回长清殿继续处理事务。
目送江时衍离开鸣月殿,宁婉面色温冷,漠如荒沙,嘴角冷冷一笑,借故宫里烦闷,想散散心,便往后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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