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风”正在和委托人一起行动,关于三小姐的事情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保密中,另外,即将完全康复的云落烟提交了协同作战的申请,以个人名义。”
“嗯,“剑”那边的同志有什么进展吗?”
“已经重新联系到王家(主娱乐产业)与任家(主酒业),正在进行相关的合作洽谈,但比起这两家,最近刘家(房地产起家,目前在主攻各类贸易)的口风出现了松动,我们也许可以借到刘家的力量。”
“嗯,继续推进吧,我过两天就返回新州,现在可以准备战斗与间谍人员的集结派遣了。只是要注意,第一,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将现状告知“风”,第二,完全驳回云落烟的作战请求。”
“是。”
——赶往天都的列车上,叶阑心与“花园”暂时代理人,自己表哥叶奕的部分讨论。
“介绍一下,这位是风辉兄弟,是一个自由攥稿人,曾在各类期刊上发表过作品。”
“您好。”
义萧替自己的侄子做主,直接向他的班主任说明了他受到校园暴力的现状,但比起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表态性说明,义萧此次所做的最关键的事,就是成功给自己的侄子义萧请来了三天的假期。
从周三到周五,在周六补课时,义天羽再返校上课。
现在,是九月一日,也就是周二下午两点,办完了各类手续的义天羽在叔叔义萧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普通的家常菜馆,和化名“风辉”的林书文进行着交谈。
换句话说,就是开始进行话疗。
“您好,我的笔名很多,不用特意去记。我这次来呢,是为了帮助对我有恩的义萧兄,所以按照平日里你们叔侄相处的方式来与我相处就好。”
“这哪……!”
直性子的义萧被林书文一个眼神堵住了嘴巴,他垂了下头,默默地对林书文轻轻地点了几下,表示自己的谢意与敬意。
在“影杀”内部,林书文的两个马甲“风”与“匕”都受到了大部分成员的大量谈论,不仅常年居于八卦榜第二(第一是他和叶阑心的恋情),还因为这段日子的事迹获得了他们包含着敬畏与恐惧的尊敬。
其本质上,除了对强者的膜拜之心外,还有对林书文本身表现出来的品格上(对人和善,心地善良)的好感。
“嗯,那我想问你,你跟叔叔是什么关系?”
“我们……”
“我曾为了取材在神州国西部的960国道上徒步旅行,在一次中暑昏倒时被义萧兄所救,最后我们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林书文不愧是小说写手,这编故事的能力可谓一流,一边的义萧已经完全愣住了。
根据他们二人偶尔谈论的剧本,他们只
是一起自驾游的同伴而已啊。
“是这样啊,叔叔确实是一个很热心的人,这一路上,也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
义天羽一脸苦笑,诉说声中夹杂了十分浓郁的愧疚之情。
“嗯,你有这份心就好。那么我直接开门见山,你不能写出文字的原因是因为童年的心理创伤,而这个心理创伤,曾被一个小说作者修复过,甚至于你后来所写的文字还得了很多的奖项,对吗?”
林书文双手交叉向下,在桌子上撑住了自己的脸,一副老师的模样。
在他的对面,义天羽明显出现了一丝畏缩,似乎是在这份清晰面前逃避着。
“对,当时,是那个网络小说家的作品,拯救了我。”
义天羽咬着牙,身体紧绷了起来,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感。
“但是,尘心大大他,却在去年,死于了车祸。”
“所以你是因为过度的悲伤,所以旧疾复发?”
林书文亲吻着自己交叠的手指,继续诱导着义天羽说明自己的情况。
“不是!是……是突然失去了写东西的意义。您能理解那种感觉吗?如果你是一名一直为了某人而奋笔疾书的作家,当某天那个人遭遇不测,你也会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迷茫,空幻与无力。文字,在那一瞬间不仅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但那是文字,不是你。”
“你根本就不懂!”
“啪!”
意料之外的拍桌起立,林书文伸腿拦了一下试图拉回自己的侄子的义萧,静静地仰视着这个少年。
“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你!因为对叔叔的信任,我姑且把你当作一名令人尊敬的作者,但现在我发现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作家!”
“天羽!”
“嗯,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作家?”
林书文伸出手,第二次拦住了试图起身的义萧,看向义天羽的眼神充满了战意。
成功激起了后者的年少轻狂:
“作家才不会否认文字的力量!这是他们写作的目的!”
“文字就是一个个方块字的组合,所谓的力量不过是你的情感共鸣。”
义天羽愣了一下,他好像在哪里了解过这句话,但紧接着他抛出了第二个质疑:
“作家与他的文字是一体的,根本不会去割裂……”
“在作为一个作者的时候,文字与作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但作为一个人,或者一个生命,这样的存在永远不会只与某一种东西唯一连接。”
无法找到反驳点的论述,林书文的观点狡猾地将义天羽的观点在内,并以扩展,增加更多情况的方式从全面性驳斥了他的论点。
最终落脚到“只”和“唯一”,以充满了可变性的结尾来进一步站稳脚跟
。
但义天羽所关心的点却不在这里,他这次清楚地回忆起了,这两个由林书文提出的观点都在尘心所写的小说里提到过!
义天羽慢慢地坐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收起了刚才的激动与冒犯。
文学系的男生总是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反复横跳,在劲力与气势过去之后,冷静下来的他们往往会直接滑进另一个极端。
“你刚才所说的观点。”
“第一个来自于曾教过我电影的大学导师,第二个则参杂了哲学与个人的感悟。”
“不,这两个观点明明尘心大大他……”
“天羽。”
林书文身体微侧,垂头喝了一口温茶,继续说到:
“真理也好,谬论也罢,永远都不会掌握在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媒介与载体中,只要是客观世界存在的东西,你都有可能在自己主观能动性的指引下去从各式各样的方式中领悟它。”
“而不是单纯的第五艺术(文学),单纯的某个小说,单纯的某个人。”
林书文放下茶杯,一旁的义萧连忙给他添上开水,林书文伸手护着杯子,用娴熟的相处礼仪处理着。
在他的对面,义天羽虽然硬着嘴,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三人就这样略微沉默着,吃完了这顿见面餐。
“天羽。”
“嗯?”
“明天早上八点,不,七点,我带你出去走走,可以吗?”
“去哪里?”
“暂时保密,但我曾和书文一起去过。”
副驾上的林书文扭过头,十分自然地抛下了对义天羽特攻的重磅炸弹。
这句话一出来,义天羽基本不会拒绝这次的邀请。
“您是说,尘心大大的本名,我的意思是……”
义天羽开始用上了敬语。
“嗯,我和他算得上是朋友,曾经在同一所大学上学,一个班,也一起出门旅游过。”
我和我自己旅游,不过现在林书文的样貌,身材和气质,都与曾经那个普通宅男大不相同,硬要去分辨的话,完全可以当作有某种相同感觉的两个人。
“好,我会和您一起去,明天。”
“嗯,到时候我会和义萧兄一起去接你。”
吉普车送下了义天羽,在林书文的要求下,二人没有去见义天羽父母就离开了。
“真的,十分感谢您,辉先生。”
“不必,我帮助你们也会获得报酬,硬要说的话,这只是一场“影杀”的任务。”
无欲无求的人很难让周围人安心,不管是处于“欠”还是“嫉妒”,让受到自己帮助的人们出现这种不安定心理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所以在政治或者人际关系上,聪明的人总会给自己贴几个“俗气”的标签,比如云洛的古钱币收藏,叶渊
的好(四声)玩等。
这类的标签给了那些不安定心理一个良好的发泄口,让他们安心,不至于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事。
“那,明天,我去接您?”
“你在新州有认识的车行吗,我直接去买一台摩托,以后可能会很常用到”
“呃……那好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大学路那边,那里一条街都是卖摩托车的。”
吉普车载着两人,一同在看似平静地日常里行驶着,而在此时的“净土”基地内,刚刚痊愈的云落烟直接冲进了自己姐姐兼上司的办公室。
她的手里攥着自己的手写的协同作战申请书,上面被“梧桐”的公章大大地盖了一个“驳回”的戳。
云落烟摒着嘴,开始与兰茹欣进行加入“梧桐”之后的第一次对线。
平凡与不凡,正随着相交又分离的齿轮,向前转动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