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世界上有无孔不入的东西吗?”
“你指什么?”
“我在想,根据辩证法的思想,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都是相对的,相对的静止,相对的庞大,相对的距离,相对的力量。”
“呵,你知道你兰姐我学习不好。”
“也对,那我简单点说,如果说大部分的东西或者概念的都是相对的话,那是不是,也就不存在真正绝对的物件。”
“比如?”
“就像是所谓运动的“绝对性”,只代表我们人类认知的范围,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是“人类的东西”,就是“宏观相对”的,比如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绝对防御,绝对无缝的物件。”
“那肯定是没有的吧!”
“我也这么觉得。”
——某次任务前,文羽和兰茹欣的交谈
在文羽加入到“梧桐”之后,经历过很多看似绝望的处境。
“影杀”的人们都喜欢讲,“梧桐”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部队,而在“梧桐”每个人的心里,身为“毒物”的文羽,是全“梧桐”最强的奇迹制造者,也是全“梧桐”最危险的“蝶”。
曾经有个不长眼的男人当街调戏陪同文羽逛街的云落烟,在没有直接接触的情况下,他在第二天被发现晕倒在公寓里,boki着昏迷了一星期,原因不明。
曾经有个女目标作死挟持了手无寸铁的文羽,一分钟后全身水肿,吐着白沫晕死过去。
曾单独带队,从正面走进某个黑贩窝点,据时候队员留下的记录,所到之处,无一敌可站立,甚至那个窝点的头目至今还在监狱里痴呆,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只会发呆。
曾一人潜入,独自站立在警报的红灯之下,基地内没有一人可以走到她的附近,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
关于“蝶”文羽,这个总是安安心心呆在兰茹欣身边的御姐,不显山,也不漏水,就连随身穿搭的衣服都不太讲究的冰美人,这样一个普通的,几乎随地可见的漂亮姐姐。
在“梧桐”的人心里,甚至连她的部下都觉得,她是一个行走着的,活生生的“都市传说”。
一如她总是在部队招新时的自我介绍里说的那样,她,与她的部下们,都将是“毒物”。
是一个接触,甚至是看一眼都有可能突然丧命的“毒物”。
但一般情况下,那应该只对生物才对。
“躲避着也是徒劳,不如干脆地被我杀死多好,也就不用再遭这份罪,不是吗?”
三层,像个八足蜘蛛一样移动着的机械人,零叄,开始了平淡地劝降。
在他的面前,文羽躲避着的承重柱已经近在咫尺,在连续击碎了数根辅助承重柱之后,这剩下的几根,已经是最后的承重柱了,在
零叄的计算内,这几根如果损坏,整栋楼倒塌的几率将至少是百分之三十。
所以,这个由于全身改造而逐渐依赖理性数字的少年,此刻放缓了咄咄逼人的攻势,而此刻在他密闭的身体上,各种颜色的细小粉末正在轻飘飘地滑落升腾。
对这台应对各种“对人战争”而改造的杀人机器来讲,那些丧失了人性的“天才们”,也考虑到了微尘环境。
承重柱后,文羽,咬着绷带,熟练地绑着自己的第十三个大伤口,这是在第十二次贴身做药后被尖锐的“蜘蛛腿”刺出的重伤。
利刃贴骨而过,已经是切开了她的左肩膀。
“身体已经这么破烂了,你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或者说你其实是个抖m?”
(你其实是个抖m吧?!)
“!”
曾经某个下三滥的声音在文羽的脑海中响起,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甚至想将她逼成牲口的禽兽,在阴魂不散找到她之后,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文羽的脸,在瞬间黑了下来。
“但不管你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对战局结果不构成影响的事物都是不重要的。”
零叄的声音逐渐逼近,文羽松开了咬着绷带的牙齿,将手里原本紧攥着的银针包丢在了地面上。
“哗啦啦……”
银针滚落在地面上,在文羽的手法下有序地停成了一排。
文羽眼中含火,倒映着地上铺散的十几枚银针,在穹顶的强光下,这些针的针身上泛着灰色的光芒,而在其中,却又有几根较粗的泛着乌黑的光芒。
文羽转过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五米之外的机械人零叄,在穹顶的强光下,空气中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各色各样的粉尘,以及若有若无地烟雾。
腐蚀,溶解,蛋白质分解粉,各类单独与混合后都拥有巨大毒性的药粉……
在边打边逃的前十二次攻击中,绕着最外围承重柱转圈的文羽就已经将这些药粉洒满了整个三层。
但都没有作用。
“你说,没有影响,对吗?”
突然从承重柱后传来的声音停下了零叄的脚步,从外表上看只是个机械蜘蛛人的他飞快地将头部转了数圈,随后,平淡地说到。
“你使用了强腐蚀性粉末,各类草药,以及包含各种毒草的药粉,我是一个机械人,面对我你非但不带针对电子元件的相关粉末,甚至连液态状物品都没有,从概率上分析,你确实没有胜算,”
在这句话说出的功夫内,零叄又对身周漂浮的粉末进行了多次的分析,从他现有的资料上讲,目前的这些只达到了不互相干扰的粉末,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但那只代表着他的资料库。
“那么,你可以再说一次倒数第三句
话嘛?”
“你其实是个抖m吧?”
在零叄的分析里,这句话也不能改变这场战斗的胜负,所以他很干脆地说了出来。
“哼!”
“踏!咻咻咻!!!”
哼声未落,文羽的身体就已经一个踏步转出了遮挡的承重柱,她满手银针,在向侧方滑翔的同时飞射向了零叄。
在穹顶的光芒下,黑与灰两种光芒在银针上流转着。
“当当当!”
未能击穿身体的银针纷纷掉落在地上,零叄的“眼睛”在一瞬间缩小到了极点,从各类检测器上传来的数据在顷刻间便分析出了成分:
占比百分之九十的石灰与同样占比百分之九十的石墨。
(无害。)
“嘶嘶嘶……”
(警告!温度即将超过两百摄氏度!)
(无害。正在搜索敌方位置。)
浓郁的白烟在顷刻间笼罩了零叄的身体,急剧升高的温度已经开始融化掉落在地上的银针。
而银的熔点是961.78摄氏度。
(警告!温度过高,无法定位敌方位置!)
警报声第一次在零叄的体内响彻,被白雾和高温剥夺的视线让他不停地在原地踏步。
“你现在一定在分析,是什么可以将石灰加热到千度的高温。”
“在那里!”
“哒哒哒哒哒!!!”
听到文羽声音的零叄第一时间锁定了她的位置,三根蛛腿直接向着他的正后方射出,其上装载的枪械吐出了火舌!
“轰!轰!轰!”
无数的零件与合金碎块被极近距离的爆炸炸飞出去,零叄的周身的仪器和他唯一仅剩的大脑一样进入了停滞状态。
(为什么!明明刚才开枪就没有爆炸的!)
“咔!”
“嘶嘶嘶嘶……”
在这愣神的当口,伴随着来自正前方的几声清脆的碎裂声,短路的电流声伴随着第二轮的爆炸,填满了他的身体。
已经不用再驱动身体了,零叄的身体,已经彻底被混合了石墨的液体变成了废铁。
“虽然的确找到了缝隙,但最终还是要我自己炸开啊,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林书文。”
文羽的身体周围正飘散着深蓝色的颗粒,这是可以吸收周围热量的药粉,一直都被文羽隐藏在自己的长发内。
“占比百分之九十就会被认为是石灰粉,同理,占比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内无反应,就会被认为是没有反应,在实验室以外的地方,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思维模式。”
身下踩着的机械在一点一点地崩毁,文羽压了压重新渗血的手臂,脱掉了自己破破烂烂的外套。
“但在这个世界上,能用明面上的科学解释的事情,还远远不到百分之九十。”
在文羽的家族药方里,记
载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比如某种药粉和另外几种粉末可以在某种情况下爆炸,而在缺少某样条件的时候,它就不会产生任何反应,比如高温,比如在“石灰烟”之中加入硝火花。
这些类似的方子就像是某个老顽童的玩闹,虽然无用但却十分的真实且有趣。
作为唯一传人,文羽也自然全部都背了下来。
当然,这里面不仅是一个方子,包括受到撞击会催化石灰的方子,在加热后会溶解掉石墨外壳并挥发的方子……
在条件达到后,文羽只需要诱导最后一个条件触发,就可以平淡地结束这场战斗。
就像她平日里那样,平淡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使诈……”
“对敌人来说,我还真没有不使诈的时候。你真正的败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计策太明显了。”
在山洞里开会的时候,文羽就推测到了自己可能面对的状况,对敌人来讲,如果最终选择一对一的话,自己将很有可能面对药物不起作用的“铁人”。
所以在那时起,她就已经开始做这场战斗的准备了。
是故高手善谋定而后动,此乃兵家至高之道也。
从机械的判定逻辑(百分之九十即为是)到试探性的攻击(为了将十二味药打入到零叄的身体上),从胜利的方案到条件的诱导。
每一步,零叄都被文羽算得死死地,包括故意绕辅助承重柱让零叄打完,使其最终在自信与顾虑下无法攻击主承重柱的安排,这一切都在文羽的算计之中。
她就像一个老练的“剧毒捕食者”,在你看到她时,就已经进入了必死的陷阱。
撬开机械脑壳,文羽用银针干脆地结束了零叄的生命,靠近楼下战场的墙壁被击出了一个大洞,风许鸢和文羽成功在三楼会合。
随后,文羽便跑到了二楼,将昏迷的云落烟背离了这里。
风许鸢,继续向顶层攀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