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瑜本来跟苏祁珏站在地上,在夏寒的腿边玩得正欢,突然被人抱了起来,正准备用叫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的时候,看到了夏寒的了脸。
然后苏祁瑜就听到她刚才从旁边那个人嘴里一直听到的那个“娘”字从夏寒的嘴里又传出来了,苏祁瑜就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又叫了一声“娘”。
一瞬间,一种名为惊喜的情绪爬上了夏寒的脸,她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已经会叫娘了,这太让她感到意外和高兴了。
于是夏寒完全忘记了她那个还在地上玩泥巴的儿子,抱着苏祁瑜一遍又一遍地让她叫娘,旁边站着的阿晚也跟着傻乐。
乐着乐着阿晚突然想起来她还要回家照顾她娘,便赶忙跟夏寒告辞准备走了。
夏寒想着这回她女儿突然开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阿晚的功劳,便赏了她许多钱,让她在家里好好照顾她娘知道完全好起来之后再回来。阿晚当然是求之不得,三叩六拜感恩涕零地走了。
苏冽下朝回到凤栖殿之后,看到的景象就是苏祁瑜被夏寒一脸高兴地抱着,还一直逗她,而苏祁珏则一个人玩得没意思,眼巴巴地盯着他娘和他妹妹。
可惜他娘眼里完全没有他,只有那个苏祁瑜。
苏冽一下就被这样的场面逗乐了,他发现自从家里添了两个孩子之后,他的笑容也比之前要容易来得多。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被这两个孩子的快乐感染到。
“怎么回事,没人陪我们的珏儿玩吗?”苏冽走过去,一把把苏祁珏抱了起来,伸手戳他看起来就不怎么开心的脸。
却没想到苏祁珏根本就不领他这个北秋君主的情,刚被苏冽抱起来,就挣扎着要下去,眼里还盯着被夏寒抱在怀里的苏祁瑜,或者是说盯着抱着苏祁瑜的,夏寒的手。
苏冽黑了脸,你老子看你可怜好心抱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这么不领情。
夏寒见苏冽来了,笑道:“我刚才听到瑜儿说话,太高兴了,就把不小心把珏儿给忘了。”
听到夏寒说苏祁瑜会说话了,苏冽的注意力果然也跑到了苏祁瑜的身上,于是他果断地……把苏祁珏放在地上,凑到了苏祁瑜的面前。
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苏祁珏,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夏寒本来正把跟苏冽分享着她的发现和喜悦,突然听到苏祁珏的哭声,把她给吓了一跳。
夏寒赶忙把苏祁瑜交到苏冽的手里,转身把苏祁珏抱了起来,“珏儿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不要哭,娘抱抱。”
可不管夏寒怎么哄,苏祁珏就是哭个不停。
夏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祁珏平时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在夏寒的印象中,她很少看苏祁珏哭过。不光是苏祁珏,苏祁瑜也很少哭,她们两个都是让人很放心的孩子。
所以这回苏祁珏不但哭了,还哭得这么大声停不下来,就让夏寒觉得很奇怪。
夏寒一边哄着苏祁珏一边想,刚才他们身边好像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并不是其他人把苏祁珏弄哭的,那他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夏寒想不明白,但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这孩子给哄好了。
于是夏寒抱着苏祁珏,苏冽抱着苏祁瑜,终于清静了下来。
苏祁珏不哭了之后,他的眼泪还没干得彻底,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娘”字。
若不是夏寒抱着苏祁珏,与他离得这么近,知道是他开的口,她都要以为这是苏祁瑜又叫了一遍了。今天这两个孩子接连给她的惊喜,让夏寒觉得自己这个娘当得太幸福了。
夏寒对苏冽道:“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珏儿也叫我娘了,他们都会叫娘了!这两个孩子太厉害了!我真高兴!”
苏冽看着夏寒又高兴又满足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苏冽曾经以为幸福这种东西离他很远让他觉得遥不可及,在遇到了夏寒之后,在他们的孩子出生并慢慢长大之后,苏冽开始觉得幸福这种东西也不是奢侈品,它总是围绕在他们的身边。
苏冽左手搂着苏祁瑜,右手把夏寒和苏祁珏一起揽着,“我也很高兴,太高兴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苏祁珏和苏祁瑜都用行动告诉了苏冽,他高兴得太早了。
由于父皇母后这种称呼,对才学会说话的苏祁珏兄妹来说太难了,就拿最简单的爹娘来教他们。既然他们已经学会叫娘了,这段时间更是学会了只对夏寒一个人叫娘。
可他们偏偏学不会叫苏冽爹。
苏冽不信这个邪,他的儿女们又不笨,区区一个叫爹的事情怎么可能难得到他们?于是苏冽一有空就努力地教这两个孩子叫他爹。
然而每次,苏冽让他们叫爹的时候,从能听到他们叫“鳖”。
苏冽说不对,不是鳖,是爹。
两个孩子就又重复,鳖。
苏冽黑了脸说,叫爹爹。
苏祁珏和苏祁瑜说,鳖鳖。
每次这个时候,站在他们身边的夏寒都觉得她的两个孩子很危险。夏寒想跟苏冽说,要不就算了,鳖就鳖吧,但她不敢说,她不想被两个孩子的城门之火所殃及。
那天晚上,苏冽躺在床上,突然说道:“你说那两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的?”
就算苏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夏寒也知道他指的是那两个小东西仍然学不会叫他爹这件事。毕竟自从南夏退了兵之后,就没有什么大的国事需要苏冽去烦心,他每天例行公事般上了早朝之后,就整天窝在凤栖殿里。
要么看看书,要么练练武,就算偶尔有些大事发生,也能很快就解决。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让苏冽烦心的,也就只有他们家两个小家伙了。
听苏冽这么问,夏寒憋着笑,“他们两个才多大,怎么可能故意这样做?他们就只是没学会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苏冽翻身压着夏寒,“你也偷笑?”
夏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点,“我没有,你看错了。”
苏冽的眼里染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不是愤怒,却带着火,“他们欺负我就算了,你也跟着一起欺负我。你们母子三个,老天派来整我的。”
苏冽说话的时候,手也不安分地在夏寒身上点火,夏寒很快就招架不住投降了,“我错了……”
另一半,赵柏若终于拟定好了第一次的作战计划。在她的琴艺勉强让林余雅点头之后,就准备直接出手了。
赵柏若早就打听清楚了苏冽一天的行踪,基本上下了朝之后就往凤栖殿跑,平时偶尔有什么大臣有事找他,就回去启明殿议事。
议完了之后,他还是会往凤栖殿跑。
在下了朝之后往凤栖殿走的路上就显得太刻意了,林余雅这般告诉赵柏若,赵柏若一想也是,便派人盯着,专门等到某天苏冽从启明殿议完事之后往凤栖殿走的路上埋伏着,目的就是让他听到她练了这么久的琴声。
结果如她所愿,苏冽果然听到了,甚至还因为这个琴声停下了脚步。
坐在林间的石凳上弹着琴的赵柏若听到了那边一群人停下脚步,整个人都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连带着弹琴的手都开始飘忽了起来。
苏冽皱着眉,原本弹得就不好听,现在更刺耳了,皇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没水平的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