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福如应下了,然后问道:“让唐妃娘娘单独去吗?”
苏冽想了想,以唐裳现在的状态,成天疯疯癫癫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把她送到寺庙里他自己是轻松了,却给别人添了麻烦。
“让她自己选两个宫女带着,至于银子开销,你看着打点吧,别让她饿着就行了。”
郑福如应声出去了,苏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看唐裳这个样子,若是直接让她离开的话,她说不定会闹个不停。
果然,第二天,郑福如就苦着脸回来了。
“君主,唐妃娘娘她不肯走……”
“你们怎么跟她说的?”
郑福如道:“就直接按君主的吩咐对娘娘说的,娘娘不同意,我们便让人强行把娘娘带走,她边闹,还要寻死。”
苏冽头疼,他虽然已经对唐裳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她终究还算是他的恩人。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小时候的事情苏冽永远都不会忘记。
若是唐裳就这样死了的话,苏冽觉得自己以后怕是再也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无论如何,都不肯走是吗?”苏冽皱眉道,“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吧。”
郑福如想问他怎么来软的,苏冽没有多说什么,吩咐郑福如找些人扮成道士模样,吩咐了几句之后带着他们去了清心殿。
那些假道士按照苏冽说的,去了清心殿有模有样地做了一场法事,主要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皇子苏见欢做的。苏冽让那些道士让唐裳相信,她只有带着孩子去寺庙里住着,才能保她一生平安。
唐裳虽然疯了,但还知道什么是对孩子好的,而她自然是最相信苏冽的,所以既然这是苏冽的意思,她当然会听。
做完法事之后,唐裳抱着孩子走到苏冽的面前,有些不舍地说道:“那阿冽,我就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寺庙里了,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说到后来,唐裳语气里满是歉意和自责。
苏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是为了之前她误会了苏冽要把她强行送出去。唐裳现在已经认定了苏冽让她出皇宫是为了她和孩子好,也没有想关于以后还回不回来的事情。
苏冽看着面前的唐裳,伸手轻轻地抚过她额头上的一块红肿,那大概就是郑福如说的之前她寻死的时候撞的吧。
“以后万事小心些,切莫再冲动做出这种事了知道吗?”苏冽难得地对唐裳放软了语气,一如很久之前。
唐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明明该是很开心的,明明在她的记忆中,苏冽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她的,可是现在她有一种强烈地想哭的冲动。在这一瞬间,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想起来,又好像永远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了,唐裳把眼角滑落的眼泪擦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唐裳坐在马车上对苏冽道:“阿冽哥哥,你不忙的时候一定要经常来看我跟欢欢啊,我会让他乖乖的,我们一起等着你。”
她笑着,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疯子。
苏冽也笑,他点了点头。
但他自己知道,这一别大概就是永远了,他再也不会见到唐裳了。这样也好,唐裳以这样一副美好的样子从他的眼前消失,以后纵是回想起来,也不会首先想到她撕心裂肺的疯狂样子。
“保重……”苏冽淡淡道,唐裳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夏寒在知道苏冽对唐裳的处理方法竟然是这样的时候,心里不禁感叹万分,她最后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她自作自受呢?
苏冽跟夏寒一起窝在椅子上,面前的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在这样的寒冬腊月两人都不觉得冷。
“还在想唐裳的事情?”
夏寒没有否认,点点头道:“你不心疼吗,苏冽。”
自从他们外出回来之后,苏冽就没让夏寒继续叫他君主了。当时苏冽是那样说的,以后我是北秋国所有人的君主,只是你一个人的苏冽。
听夏寒这么问,苏冽伸手轻轻在夏寒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这是在吃味吗?如果我说心疼的话。”
夏寒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说道:“如果是的话,我应该会有点儿不高兴。”
“你比以前诚实。”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苏冽认真回答了夏寒的问题,“若是说我一点儿都没有想过她的话,那也是假的,毕竟你也知道,在你来这里之前,我除了国事以外,每次考虑得最多的就是唐裳了。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但也并没有到心疼的地步,只是偶尔会想到而已。”
苏冽说得很认真,夏寒也愿意相信他。
“那个药呢?”夏寒突然问道。
“药?”苏冽本来看着夏寒有些出神,蓦然听到她这么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夏寒说的是什么药。
但苏冽没反应过来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你说的是我从唐裳哪里拿走的药吗?那个我让人去查了,确实有一些让人更易受孕的成分,只是还有些别的副作用。”
“副作用?”夏寒想起来了当时阿蓝总是去清心殿,好像是说过唐裳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只是那个时候夏寒并不知道她吃过什么东西,也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苏冽点点头,“太医说可能会让人觉得暴躁,长期食用的话精神上也会出现一些问题,她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大概跟这个也有关系。”
夏寒沉默,她以前只知道唐裳很爱苏冽,但并不知道她会爱苏冽爱到这种程度,为了他什么都会愿意去做。
“那她吃药之前知道这个问题吗?”
“大抵是知道的,秋月说当时她找了一些年轻的宫女试过药之后才自己吃的。”
见夏寒再次半晌没说话,苏冽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嘴角突然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的儿子欢欢都出生了,寒儿不也给我生一个小皇子吗?”
“那又不是真的……”
“那你便给我生一个真的。”苏冽在夏寒的嘴边落上一吻,然后突然发力一把抱起夏寒大步朝着床边走过去。
夏寒一惊,看了一眼明晃晃的窗外,低声道:“可是现在还是白天,我们不能……”
“白日宣淫是吗?我若非要宣,你又待我如何?”说话间苏冽已经把夏寒放到了床上,而他自己也顺势压了上来。
见苏冽这么一副流氓的样子,夏寒也不坚持什么了,她放弃了抵抗,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任君处置了。”
没有欲拒还迎,没有欲擒故纵,可这样的的夏寒却无比让苏冽着迷。
明明还没有到晚上,凤栖殿内却一帐**。
“不来,来,不来……不来。”阿紫把手上的一小把梅花枝气呼呼地摔到了地上,小声咕囔道:“爱来不来,谁稀罕!”
光秃秃的梅花枝散落在地上,还被生生气着的阿紫愤愤地踩了几脚。
实在是怪她运气不好,折了第一枝数到最后,只剩下一片花瓣的时候,她刚好念叨“不来”。于是阿紫对她隔壁的第二支梅花下手了,到了最后,结果依然是“不来”。
然后一连折了四五枝,每一枝的最后都是“不来”。
于是阿紫便把这事全都怪在郝云岚的头上,咬牙切齿道:“你不来就不来,还让花来欺负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人渣!混蛋!王八蛋!你自己回东春一个人过去吧,说不定家里人都给你准备好漂亮媳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