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去凤栖宫?郑福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这后宫的风向真的是彻底的变咯……”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整个凤栖宫内除了个别的地方还露着点点灯光,其余的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沉睡。
“君主!”
“小点声儿。”
“是。”
苏冽踏着一片黑暗而来,脚下的动作也放的很轻。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夏寒的门前,看着眼前紧闭着的大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门前晃荡了两圈儿,看着满屋的黑暗犹豫不决。
几分钟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想到什么不惊动里面的人同时又能进去的好办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打算离开。
罢了,还是明日再来好了。
可就在他刚转身之际,紧闭着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来。他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张在黑暗中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
“你、你没睡?”
“刚准备睡就看见你在外面晃荡,本以为你会直接敲门的,”说到这里,夏寒轻笑一声,“没想到你就这么打算走了!”
苏冽也跟着笑,用眼神示意她进去,自己也一个跨步进门,顺手将门关上。“我以为你睡了,怕打扰到你。”
“是吗?”夏寒微微垂眸,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温暖。屋里没有灯光,因此她脸上的淡笑苏冽是没有机会欣赏了。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苏冽脱了外衣,抱着人往床上一趟,舒服的喟叹出声,“有件事觉得必须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晚说?”
“恩……关于后天出游的事情。”
环在自己腰侧的手紧了紧,夏寒直觉的感觉到事情不对,但她也不着急,苏冽既然这么晚还跑过来找她,那必然是想听她的意见的。
她循着温暖往苏冽的怀里拱了拱,面颊无意识的蹭到了他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气,贪婪的汲取着这份美好。
“你说吧,我听着。”
“恩,后天的出游,你说我要不要叫上裳儿?”苏冽说完,下意识的解释着,“今天本来是忘记了的,回去之后被郑福如这么一说我……”
“为什么想要问我?”
“恩?”苏冽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问,一时间怔住了。
“为什么会想要问我?”夏寒耐心的重复道。
闻言,苏冽反应了两秒,忽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伴随着振动的胸腔听得夏寒心跳也不自觉的跟着加快。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他停下了笑,眼里的温柔却没有消去。
一双如深潭碧水的眸子此刻就像是照进了点点月光,亮晶晶的,平静的泛着温柔的光亮。
他抬起手来轻轻抚着夏寒如墨般的柔顺发丝,声音轻轻的,很温柔,也很富有磁性。“这么长时间了,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我在乎你,所以我想要照顾你的感受,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啊,因为在乎吗?
夏寒此刻心里泛甜,就像是灌进去了慢慢一瓶的蜂蜜那般的甜。她嘴角翘的都快要翻天了,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她使劲儿的往苏冽怀里钻,即使是知道将人拱出去了她也不打算放轻动作,因为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此刻内心的欣喜了。
一声声无比悦耳的笑声撞击着苏冽的耳膜,他感受着自己起码出去了一寸的身体,有些苦笑不得,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怀里的人忽然就这么开心了。
但是他也不打算制止,这可是夏寒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保留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欣喜。
他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感觉自己又离她近了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寒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些。她看着自己身后空出来的一大片床位,脸腾的一下爆红,迅速的背过身子往另一边挪。
“你这是要睡到墙角去吗?”苏冽好笑的看着她将自己窝成一团,伸手将她抱了回来,“不冷吗?过来点儿。”
“……”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叫不叫裳儿?”
“……你怎么想的?”
苏冽闻言龇着牙略带惩罚性的想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但最终还是舍不得,改为揉了揉,“我明明是来问你的想法的,怎么又丢给我了!”
“这当然是由你来决定比较好。”夏寒被摸的有点儿痒,侧着身子躲了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
“恩,你说吧,我想要听你的想法。”
夏寒一手揪着身前的被角,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唐裳……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带着她去,我很能理解郑公公的苦心。”
“恩,”苏冽应了一声。
夏寒揪着被角的手紧了紧,在心里组织着语言。而苏冽,则是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几秒,苏冽没等到她开口,便奇怪的问道:“那你的想法呢?”
“恩?”
“你的想法是什么,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放才说的是于情理之中,那抛开这些,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夏寒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去控制了,她揪着被角的手收的越来越紧,上面已经见了几道深深的勒痕。
好像今晚,注定是个不能平静的夜晚啊!
她又陷入了沉默,而苏冽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搂着她。两人浅浅的呼吸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尤为清晰。
苏冽的眉峰皱了皱便很快就又松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逼她做甚!
“……睡吧。”他道。
就在苏冽睡的迷迷瞪瞪之间,沉默已久的夏寒终于开口了。
“苏冽。”
“……恩?怎么了?”
“你不是问我的想法吗?”
“恩……恩?”睡意就在一瞬间全部消散,苏冽原本惺忪的睡眼立马变得无比明亮,在黑暗里闪着莫名的光,“你的想法是什么?”
苏冽的声音有些不稳,细细的颤抖着,他搂着夏寒的手稍稍收紧了些,但他却全然不知,脑子里面全被夏寒愿意向她敞开心扉这一认知所占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