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洪旭的话,两个人心里都非常兴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说,脸上的表情比李洪旭还要为难,一时扭捏起来,一语不发地低着头,用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了?你们不愿意吗?是不是本官太唐突了?”李洪旭稍稍有点儿担心。
许贤摇摇头,表示并不是那个意思,“恩师,不是那个意思!能去宁波府真正做您的门生,我们自然非常高兴,也很想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家父说。我们也很为难!”
“那这样吧!本官跟你们回去,亲自给你们的父亲说,看看他可不可以考虑一下,这样应该可以吧!”李洪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许贤和楚修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轻轻地点点头,动作一致地伸出了手,“恩师请吧!”李洪旭点点头,套了自己府上的车子,载着自己和两位门生,朝着许府慢慢地驶过去。
等到车子来到许府门前的时候,李洪旭让许贤和楚修先进门,向他们的父亲通报,之后自己再亲自进门商谈,兄弟俩点点头,下车走进了府门。
过了片刻,许老爷亲自迎出了府门,李洪旭已经下车站在府门前等着了,许老爷诚惶诚恐,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定海县的富商当中,从来就没有人和李洪旭大人有过这么深的交情,李大人半夜来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李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是不是两个犬子惹了什么事?”许老爷突然紧张了起来。
李洪旭笑了笑,伸手很安慰地拍了拍许老爷的手背,“许员外,没有这么严重,是本官有事和员外商量的,不过确实与那两个孩子有关。”
“有什么事进门再聊吧!大人请进!”说着,许老爷非常恭敬地把李洪旭请进了门。
走进大堂的时候,李洪旭放在兄弟俩已经一边一个站在大堂的两侧了,看起来好像守门的衙役一样。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李洪旭冲他们摆摆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会说明一切的。”听说这里,不需要自己,兄弟俩便向父亲和李洪旭道了晚安,一起走向了后院。
刚刚走到二堂,两个人便停下了脚步,实在是心里不放心,不知道两个人回谈出个什么结果,便决定就守在大堂的门口,听听到底会怎么样。
刚在大堂后门口站定,便听到了李洪旭说出了要带他们去宁波府求学的想法,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父亲回复始终都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万一父亲不同意怎么办呢?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再做知府门生了?
沉默还在继续,慢慢地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两个人的背后也沁出了一层冷汗。沉默又继续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传来了许老爷的声音,“孩子们喜欢做学问,老夫也不好阻止,不过老夫可不可以提个要求?如果老夫需要带孩子们出门跑生意,提前给您去个信儿,您能不能把孩子们借我十天半月,让我记账的时候方便点儿。这两个孩子都会一种特别的记账方法,有他们在我的生意才做的顺。”许老爷好像是松口了,又好像没松口,两个人急的站在后门口直跳脚。
“那没问题,只要不耽误考试,他们也是该出门历练一下的,本官同意员外的要求了,那么员外是不是也该同意本官的要求,把孩子们交给本官了呢?”李洪旭进一步询问着,两个孩子也在后门口期待着父亲的答复。
又过了一袋烟的工夫,许老爷长叹一声,“既然李大人这么看重这两个孩子,他们自己又一心向学,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只是这贤儿他没怎么离开过家,老夫担心他不懂世故,出门惹事。”
“员外放心,贤生是好孩子,又聪明好学,他一定会努力攻读,不会有时间出门惹事的。何况还有本官和楚生照顾,员外就放心吧!需要的时候送个信来就好。”李洪旭继续说着让许老爷宽心的话。
最终,在许老爷又考虑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慢慢地点点头,“既然有李大人照顾,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好吧!老夫松口,这两个孩子以后就交给李大人照顾了。”
听到父亲最后同意回复,躲在后门口的两个人激动不已,忍不住弄出了一点儿声音,许老爷歪头看了看后门口,“你们两个,早知道你们没回去,出来吧!”
“爹,您真的答应了?我们可以去宁波府?”许贤直接跳过了门槛,跑到了父亲的身边。
许老爷笑眯眯地看着儿子,“那是当然了,你那么想去,爹怎么可能不放,只是你出去的时候不多,千万不要在外面惹事,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了,我一定努力读书,决不惹事!”许贤脸上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容。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读书呢!”许老爷看着两个儿子,心里非常不舍,但是想到这些年轻人早晚都要独自生活,也不得不看着两个儿子离开家了。
得到了许老爷的同意,李洪旭心里也非常欣慰,笑眯眯地嘱咐两个人,“这两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行装,三天之后,本官派马车来接你们。那么既然已经谈妥,本官就先行告辞了,员外留步吧!”说完,便向许老爷道了别,转身走出了许府的大门。
两个儿子马上都要走了,许老爷从心里感觉舍不得,这两天一直和两个儿子呆在一起,帮着他们准备出门的行李。满屋看了看,突然觉得好像什么都应该让他们带走,装着装着,就装了满满一大包。看着一大包行李,他还不过瘾,总觉得儿子出门还缺点儿什么。
终于,出发的日子到了,许老爷吩咐几个小厮把两个人行李装上车,顺便让香娥和小宝母子二人跟去照顾。两个人马上就要上车了,许老爷又两个人嘱咐了很多话,才看着两个人辞别了自己,登上马车。
许老爷看着马车慢慢走远,心里稍稍有点儿失落,以后的事就全看孩子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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