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身为一个被玩弄了感情的黑手党, 在去直面心上人出轨现场的过程里被心上人目击了自己的被告白现场是什么感觉?
作为符合这一描述的当事人,中原中也表示……有个屁的感觉,能有什么感觉!他现在没有任何想法,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甚至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你——”
中原中也难以置信地瞪着鲸木重。
他觉得自己小瞧她了,她刚刚根本就没有表达出这方面的意向……不,她就从来都没表现出这方面的意向,他们两个仅有的联系就是工作上的交接!
而且“求|爱”是个什么玩意!正常人“求|爱”的时候会用那种“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话吗?!——不对, 正常人根本就不会用这个词吧,就算她不是人,她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选择不做人?!
如果她不是个女的, 现在他一定会让她享受一下免费的地心一日游, 别以为他忘了,她体内的“妖刀罪歌”还对他的大小姐图谋不轨来着, 怎么, “妖刀”敢觊觎他的大小姐,身为妖刀的宿主就不甘示弱敢觊觎他?
你是想凑一桌箭头打麻将吗?!
你有病吗!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就想告诉她“你再说一遍”,但他觉得鲸木重搞不好真的会理解成“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台词”, 他一点都不想听她“求|爱”,他来找大小姐是为了阻止她“出轨”的,而不是为了在她面前告诉她“你看我也能出轨”的!
怎么会这样!
你听我解释!
完全是被无妄之灾波及到的中原中也窒息地去看自己的大小姐,他想向她强调一下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来找她示威的, 他没有劈腿,这完全是一场意外……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都快要不记得自己抛下工作跑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中原中也带着满肚子不能说的委屈偏头,然后他看到了对自己而言非常恐怖的现实。
……大小姐根本就不看他了, 她现在在看鲸木重……要命的是鲸木重现在也不看他了,她现在在看他的大小姐!
你们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宛如精美的人偶一般缺少生命感的月见坂真寻,以及如同橱窗里柔软的布偶一般没有生气的鲸木重。
当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空气里好像产生了奇怪的化学反应,她们目光的交点因为不明所以的原因而泄露了硫磺的味道。
真寻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她还穿着早上那件大翻领的白色上衣和黑色的长裤,站在复古的赭石色砖墙边,整个人都笼罩在建筑的阴影里,素雅的身上只有黑白的对撞,唯有脖子上的丝巾是淡淡的蓝。
她异色的双眼幽幽地亮起来,镶嵌在缺少血色的、冷白端丽的脸孔上,就像一具刚刚获得了灵魂的人偶,冷淡地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日安,淀切小姐。”
“日安,月见坂小姐。”
鲸木重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叫错了称呼而产生变化,她和真寻对视的时候,就像是在较量“人偶”和“布偶”哪个能更淡漠一点,声线十分稳定地自我介绍,“鄙人鲸木重,是淀切阵内的秘书。”
“您从一开始就姓‘鲸木’吗?”
“……”
听到这句话,鲸木重古井一样死寂的双眼出现了些许波澜,她抬手推一下眼镜,仿佛要看出什么一样仔细地打量对面的真寻,“您掌握的情报比我想象中要多一些……您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您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陈述我‘很不得了’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并且向我展现一下对中原先生的求|爱现场吗?”
“月见坂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来处理‘妖刀罪歌’造成的麻烦,在这里遇到中也先生只是意外。”
“这是个过于美好的意外,显而易见,在如此美好的‘晴有时多云’的天气里,人总会因为阳光过于明媚而产生力比多,于是您体内的‘罪歌’在咬了我以后促使着您顺便网罗一下中原先生。”
“并非如此。‘求|爱’是我自身的决定,‘罪歌’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在它擅自向您出手以后,我已经让它得到了教训,这是我身为教导者必须尽到的责任。而我也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在试图向中也先生求|爱试试的。”
“看来我的出现阻挠了您的求|爱进程,那么您灼热的爱慕得到回应了吗?”
……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处于对峙中的两位女性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都平板得像是AI在完成课文朗读,就好像是两个AI系统在互相比拼谁的敬语使用得更加熟练,但是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硝烟的味道几乎要淹没整条街道。
好、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他就像是个搞不清楚情况的第三者一样,被莫名其妙的修罗场莫名其妙地绑架了。
“我——”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真寻立刻面向他微笑。
“请中原先生稍安勿躁,当然,如果您急于回应对方真挚的感情,我也可以现在为二位提供表演的舞台。”
“……”
大小姐的眼神就像是两片锋利的手术刀一样割过他的喉咙,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但大小姐却指着他收到的情书说“我要剖了你的颅盖骨”一样,中原中也的呼吸一滞,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然后他看到大小姐敛去笑容面无表情地又扭头和鲸木重对视……
如芒刺背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他在炎热的夏天里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不是,你们……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
这句话是不是哪里不对……虽然很符合现状但哪里不对,现在的场景比“大小姐和青花鱼在咖啡厅赌博”还要刺激,中原中也抬手捂住脸,一瞬间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窒息,他觉得自己手里的剧本好像不太正确,但这个台词又好像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中原中也,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港黑重力使,凭着一己之力,让两位女性为他而当街发生了战争。
哇,他可真是太了不起了。(棒读)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这不对啊!这一点都不对啊!为什么没有人听他说话!
他好委屈啊!
他身为漩涡中心的当事人,在这场争执里竟然连名字都没有,这科学吗?
“……我没想回应她的感情。”
中原中也这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他,一个挑起了战争的导|火|索,被争执中的两个人给遗忘了。
这到底是什么恐怖故事,他都快忘记自己是在这里干什么的了……话说他本来想干什么来着?
真寻和鲸木重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对视,后者微微皱了下眉毛。
“爱慕……”
鲸木重重复一遍这个词,抬手捏住下颚,如同沉吟一般停顿片刻,而后语出惊人:“不,我认为我对中也先生的感情,远远不及世俗定义的所谓‘爱慕’。”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真的要打人了。
你要不是“爱慕”的话你求什么爱,你真的不是青花鱼派到现场来给我捣乱的群演吗?
“您真是个有趣的存在。”
真寻眯起眼睛看着鲸木重,她细细的双眼里流淌着冷峭的锋芒,而鲸木重迎着她的目光,安静地叙事着对于正常人而言十分羞耻的台词。
“我对中也先生确实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但若要说‘爱慕’……老实说我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鲸木重用平板的语气这样表示:
“我只是单纯地感到嫉妒而已……月见坂小姐是阳光下的存在,与生来就失去一切的我有着截然相反的命运,我的人生里并没有‘被爱’的记忆,而我也并没有学习过‘爱’是什么样的感情……任何生物都没办法想象自己未曾得到的东西,直到见到了月见坂小姐。”
真寻并没有因为鲸木重的措辞而动摇。
“您在指责我,因为我出现在了您的面前,所以使您产生了不应有的心情?这样的受害者有罪论我听过很多,苏格兰场的每个卷宗里几乎都有相应的描述。”
“并非指责……但我确实是因为您而产生了‘或许我也可以’的想法。同为人型的异端,您确实行走在阳光下被人恋慕,这让我觉得羡慕,羡慕到有些嫉妒。”
鲸木重如此坦言:
“而中也先生……年少与为、重情重义、温柔体贴又绅士得体,作为‘爱’的对象是完美的,并且他对冷血的您怀抱着异常的热情,重要的是,他还没有获得您的回应。”
她缓缓地转向了中原中也:
“所以我只是想试试……若您只是想要追求一个人形的‘非人’,那么同样作为没有感情的‘怪物’,或许我也可以获得这样的荣幸?”
“……哈?”
中原中也被她的描述惊呆了,“你在跟我开玩笑?”
就因为这个?
他被扔到绞刑架上点火,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而鲸木重看起来竟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丝毫问题。
“即使是在人类社会里,双方确定关系之前的追求也并不违背道德。”
她用一点都不热络的声线,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中原中也,“所以我想试着‘求|爱’……若您只是想拥有一个冷血的‘恋人’,那我是不是也有成功的机会。”
中原中也差点当街窒息。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合作者确实脑子有亿大点问题……能转移的感情还叫什么感情,要是他只是想要一个“冷静理智长得漂亮的小姑娘”的话,那他早就应该脱单了,还用等到月见坂真寻出现吗?!
他最震惊的是大小姐也在看他……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了。
他追求了她那么久,她竟然觉得他不是真心的吗?!
中原中也吸了口气,防止自己过于激动:
“那当然不可——”能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中原中也的话尾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掌声淹没了。
他的额角蹦起一条青筋,即使不用转头他也知道对方是谁了,除了某个玩意,没人能做到鼓个掌都时机如此之巧,让人想要把他灌水泥沉到东京湾里填坑。
“呀。”
太宰治像一株向日葵一样杵在旁边,叼着一枚三明治,带着“撕得再响亮些”的表情拼命鼓掌,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中原中也的回答。
“我好像忘记问了。”
他把三明治吞下去,非常无辜地看着混乱的场面,“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要出轨了,辉夜姬小姐有兴趣和我殉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手持女主剧本):你们不要再吵了!
太宰不允许能给中也添堵的混乱里没有自己的姓名
现在好了,大家的脑子上都有箭头了!
……卧槽,感谢【路过】的245瓶营养液……谢谢老板,乡下人又被震撼了,也谢谢大家坚持不懈给我投雷,我,我去试着日明天的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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