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街面上早已不见半个人影,顾府之中,顾夫人也吩咐了所有下人待在屋里,不许外出。
卢建为在书房走来走去,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又叹了叹气,唉,羽安,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下雨真不好玩!
顾羽安正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只能放下书,无可奈何地说到:建为,你这样来回踱步已经半个时辰了,无不无聊?不如到书架上选一本书来读,心自然能静下来了。
我是无聊,可是我再无聊也不会去看书啊,更何况你家里这些书我都翻过了,一个个的都那么晦涩难懂,连一本有意思的话本都没有,我若是真的看了,一个头都要变成两个大,出门都不必带伞了!卢建为看向顾羽安的书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对了,羽安,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都城?殿试可就在下月月初了。
早就和父亲商量好了后日一早出发,平常到都城不过五天时光。顿了顿又说到,只是这雨,看样子恐怕又是要连下半月的。顾羽安也看向窗外,不甚在意,到时候花在路上的时间肯定要多些,不过距离殿试还有小半月,应是不会耽误的。
顾状元,小的可是很看好你的,这锡城谁不知道顾先生的儿子顾羽安才华斐然!赌坊之中也有赌状元的档口呢!可惜赌你能高中状元的赔率太小了,我就算是去投一千两进去,也根本赚不了钱,哎,白白错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真是可惜!
莫要胡言乱语了,能参加殿试的都是人中翘楚,我的才学不过尔尔,更要谦虚谨慎才是。卢建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顾羽安却是看也不看他,只又拿起了古籍,看着中的一处暗自思索起来。
羽安,要我说你没必要这般妄自菲薄,你可是省试第一名!再说了,你知道的,我二伯是当今太子太傅,我父亲早就给他写了好几封信了,有他关照,你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我呀!
提携提携
不过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岂不是没有人陪我玩了,若说是到你家来一同温书,他们还能放我出来,你走了,怕是我也不能随意出门了,不过你说雨要下半个月,可能有半个月都不用去书院了,顾伯父到了学堂就变成顾先生了,一点都不似在家里温和,能不去书院也是好事一桩。
好事好事
卢建为看着好友明显是在敷衍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进,眼睛滴溜溜一转,假装不甚在意的继续说到: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你看你独自前去肯定是有些不安全的,我呢,一是可以照应你,二是可以散散心,心情好了才好继续读书嘛,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所以说,这个都城啊,我们两个应该一同去。
一同去顾羽安的眼睛用古籍上移开,盯着好友,眨了眨眼,直觉好像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同去哪里?
我不管,反正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我这就回家收拾行装了!后天见啊羽安!说完也不等顾羽安回答,急急地冲了出去,虽然有走廊遮雨,黛青色衣袍似也是淋湿了,清亮的声音在雨幕中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了,顾伯母,快叫人帮我备马车,我有急事!很急很急的
正如顾羽安所料,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天。
清晨,白蒙蒙的雨雾,宛如一层缥缈的白纱,顾府外,一架高大华丽的马车从纱帐间缓缓驶来,行至门口,一身白衣的卢建为掀起车帘,正看见一位小厮将大门打开,顾家三人以及几位奴仆走了出来,他纵身一跃下了马车,不顾驾车的小九伸出的油伞,快步跑到了门口。
建为,怎么也不打伞!冒冒失失!快来擦擦干顾夫人一贯的温柔语调,从袖中拿出手帕,递了出去。
谢谢伯母,我没事的。今日我可是起了个大早,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我还怕建为不等我就走呢,伯母,我爹还特意嘱咐我好好护送羽安。顾不得衣衫和头发的狼狈,拿起手帕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卢建为连忙说到,双眼亮晶晶的,似是在邀功一般。
如此就多谢卢大人了,贤侄,麻烦你了。知道卢建为的小心思,卢大人却也不拆穿,依旧道谢,说完看向顾羽安,一脸正色:羽安,虽然已经嘱咐你多次了,现下你就要出发了,为父还是要多说一句,今年殿试人才济济,你只需尽力便好,但求无愧无心,结果无须强求,若是成绩尚可,决不可自命不凡,如若未得好成绩也不必介怀,机会还有很多,知道了吗?
恩,羽安定当不负父亲大人的教导。顾羽安深深作揖,灿然一笑,清泓似的眼睛里一抹柔意荡开来。
顾夫人上前帮顾羽安整理衣襟,听着一旁顾羽安的书童小虎又一次细细说了马车上都带了哪些衣物,嗒嗒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众人抬眼一看,一辆马车正从角门驶出,朴素无华的车盖上只挂了一个木牌,一个小小的顾字在风雨中不停地摇晃,任凭摆布。
羽安一向是有分寸的,羽安,建为,你们这便出发吧,下了雨路上泥泞,一路要小心些。顾夫人说着就要红了眼眶,用袖子掩了面容。
羽安,我们两人坐我家的马车,让书童们坐你家的马车,路途漫长,我们两个还能聊聊天,伯母你说对不对?
恩,你们两人一起也能解些闷。顾夫人点点头,随即对下人吩咐到:去把少爷的书放在卢少爷的马车上吧,其他东西就不用挪动了。
两人上了马车,又是一番依依惜别,马车缓缓驶远,顾夫人的声音在风雨飘摇中,恍惚不定:老爷,羽安此去都城也不知道何时归来,也不知他们二人吃不吃的惯都城的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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