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卢,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个玩意啊。你他妈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老胡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觉得,这是卢修这孙子吃饱了撑的又在拿他们开涮玩。
什么叫你打算暂时留在这里探个究竟,让我们先走一步?你真的确定没了你在边上保驾护航,他们这一行人的能安稳的走得下去?
这让老胡不仅是费解,甚至都还有一些愤怒的意思了。
他觉得卢修这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是在辜负他们的信任。什么线索,什么秘密!难道这会比他们的生命安全来的更加的重要吗?
老胡口口声声的质问,他就差没有把唾沫星子给直接喷到卢修的脸上。而面对他如此激烈的情绪,卢修也只能是一边抹着脸,一边直接的动起手来。
几乎是闪电般的抓住了老胡的肩膀,仿佛是提溜着一个娃娃一样的一把把他拖到自己的跟前。卢修用自己平日里靠眯眼或者其他类似的小动作来遮掩的暗红瞳孔,狠狠地瞪向了他。
“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的吗?老胡,把你的眼睛给我瞪大了好好瞅瞅。你看看我的眼睛已经变成什么样了?这样的一个颜色,你觉得这是正常人能有的吗?还有我们身上那些奇怪的变化,别跟我说,你对那一点都无所谓!”
老胡注视着卢修的眼睛,那种鲜血般的暗红让他瞬间就感觉到了诧异。而更让他感觉到奇怪的还是,卢修在情绪激动时眼睛中的那种奇特的变化。
最中间的瞳孔暗的发红不说,边上的虹膜也是伴随着它瞳孔的一阵扩张收缩,变得有规律的运动起来。
仿佛一根根羽毛在缓缓的舒展,其中的颜色也在一点点变得绚丽。就好像是血红日头下映射出来的漫天云霞一样,既瑰丽,又诡异。让他忍不住就咋舌了起来。
“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对付林地里的那条巨鳄,我身体第四次出现那样情况以后!”
卢修松开了手,将其中的部分详情告知了出来。当然,他到底还是隐瞒了一些关于他对那只巨鳄所做的事情。
他不认为现在会是一个能够坦诚相告的时机。而即便如此,也足够让老胡感到震惊了。
“刘老,刘老!您快来给看看,这孙子眼睛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这他娘的正常吗?”
他反手一抓拽住了卢修的胳膊,然后直接就把他给拖到了刘老的面前。这个时候,刘老也是好奇起卢修的变化,他盯着卢修的眼睛看了半晌,但最终也只能是一脸纳闷的说道。
“不应该啊。你要说虹膜变色,那还可以接受。毕竟身体色素这东西也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可瞳孔这玩意再怎么变也不该有这种颜色才对啊。它就是一个汇聚光线到视网膜的器官,是因为不反射光才显得发黑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刘老的纳闷透露出他的费解。显然,他在这方面无能为力。而对此已经是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卢修也是在挣开了老胡的手之后,就这么说道。
“您问我,我问谁?反正我觉得这种变化肯定是和这个岛有关系。说不准,我们之前的猜测就能和这个岛上的传说拼合在一起。古人叫这座岛为仙山,说它上面有长生不死药,这固然是有些无稽之谈的意思。但仔细想一想,要不是这座岛真的有一些古怪神秘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说法?”
“可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队啊。老卢,我承认我们现在是有些不正常。可这情况,回到文明社会去不是更好解决吗?科学、现代医疗,这才是解决我们身上问题的最好办法。你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古代的神话,寄托在一群迷信的古人身上,这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老胡的反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卢修此刻已经是心意已决。
相比较于这种理性的思辨,此刻的他倒是要更加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一些。而他的第六感则分明的在告诉他,这里,或许就有他想要找寻的答案。
他不能忽视这种感觉,所以他很果断的就摇了摇头。
“科学,的确是值得信赖的力量。但对于我们此刻的处境,我不认为这种暂时摸不到的东西能给我太大的帮助。线索就在眼前,我不想错过了。所以,抱歉,老胡。你们要是想走的话,就先走一步吧。不用太担心,只要坚持半天的时间,半天的时间,够我追上你们了!”
“别他妈扯淡了!”
翻了个白眼,老胡直接拒绝了卢修的这个提议。
“你让我一个人去照料那几个小丫头,就算是有清水老师在边上支应着,我也没有这个本事。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我可负担不起。”
“不就是半天的时间吗,干脆陪你耗在这里得了。不过我可要跟你明说了啊,就半天,别到时间了你又给我找借口拖拖拉拉的。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真不怎么耗得起!”
“老胡,你们没必要...”
这并不是最优解。让老胡这些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在这里耽误半天时间,怎么看都不是那么的划算。
作为一个领头人,他希望的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一个结果。但可惜的是,这种期望看来是没法成行的了。
“就按小胡说的做吧。半天时间,我们也不是耽误不起。而且相比较于分开行动的风险,我也觉得我们还是共同进退的比较好。”
“另外,也就是让你一个人在这摸索,我估计你也摸索不出来什么东西。别的不多说,这种先秦时代的篆书,你能认出来多少?”
刘老的拍板让卢修彻底的无话可说。他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是有些想当然了。
他的文化水平支撑不了他这样的一个想法。真要是变成那样,其最后的结果恐怕也只能是他对着一堆根本看不懂的线索瞎琢磨而已。
刘老在这中间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所以从一开始,他都不过是在乱点兵罢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卢修苦笑着摇头。他刚想要说一些谢谢之类的话,却只听一声尖叫陡然的从外面传来。
这声音...是神原爱子的。
而下意识的担心留在外面的几个人会出了什么意外。卢修和老胡对视了一眼,当即就默契的向外奔跑起来。
卢修以为这几个丫头会老实的蹲在外面,等候他们回去。但他显然是有些小看了这些丫头的好奇心。原地里只留下了一个明日香,就连清水泉都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明日香,她们人呢?”
明日香的脸色也有些焦急。显然她已经是意识到了个中的厉害。而听到卢修发问,她也是急忙就答复道。
“神原和三谷说是要去方便,结果传来了那一声!清水老师已经赶过去了,但不知道到底来不来得及!”
“别呆在这里了,跟我们一起行动。这里未必是安全的!”
卢修觉得自己早应该想到的才对。这样一个天然的庇护所。怎么可能会没有什么动物把这里当做巢穴。而不管是什么动物占据了这里,恐怕对于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来说,都是不会欢迎的吧。
有鉴于此,这个时候再分开行动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举措。所以他直接就让明日香跟上了自己的脚步。
明日香自然是听话的。尽管说对于这种未知的情况,她内心里多少还有一点恐惧。但有着卢修挡在她面前,她倒也觉得这不是什么无法应对的事情。
一如既往的信任,让这个小丫头的眼神也变得坚韧了起来了。而就在他们这么急急忙忙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的时候,却很快就看见清水泉拉着神原和三谷两个人,一脸恐慌的从高高的门阙里走了出来。
“清水老师,你们没什么事情吧。”
老胡当先出声,他可是真怕在卢修和自己不在的时候,清水泉和这些丫头们出了什么意外。
而面对他的担心,清水泉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一脸紧张的对着他们张开了口来。
“卢桑,我们看到了...尸骨。很多很多的尸骨!”
“别紧张,尸骨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乍一听到这个说法,卢修心里陡然就是一跳。不过却也是很快的就平复下了情绪,他当即就故作出了一脸从容的模样来。
“看到这艘船和那座殿宇的时候你们就该猜到的才对。这种古人的遗迹,怎么可能会连一个人都没有。有十几二十个古人的遗骸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别大惊小怪的就是了。”
卢修想用一句理所当然来平复下她们内心里的惶恐。但显然,这并不是那么起成效的事情。
清水泉对亲眼所见的一切有自己的判断。而在她的判断里,这可不是那么寻常的事情。
“不是的!卢桑!那地方和你们想的不一样。那些尸骨,它们看起来真是太奇怪了。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死法。”
“什么叫做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死法?”
卢修很好奇。作为《一千种死法》的广大观众之一。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绝对称得上是经验丰富。
理论上来说,不管是多么意外的情况,应该到他这里都只是一句不出所料才对。所以他直接就把这当成是了女人的头发长,见识短。也是不那么客气的,他就直接呛声了起来。
“清水老师,相信我,这世界没有什么死法是人不能接受。你不能接受,只能说你见识少了。多见见世面,你自然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了。”
“我...哎!总之,你跟我们来看看就是了!”
感觉言语上实在是搞不定卢修这么难缠的家伙,清水泉一恼,也是头也不回的就把他向着殿宇的方向引去。
卢修本来就打算在那里找寻一些线索。所以他当即也是跟上了清水泉的脚步。
脚下是砌的整整齐齐,历经数千年也没有什么大变化的青黑色石砖。在他有些拖沓的鞋跟下,可以听到并不是那么整齐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门阙里轻轻的回荡。
高高的门阙,遮挡住他望向殿宇的视线。这或许是一种建筑学上的应用,让他只能窥一斑而不能窥全豹。而等到他们一步步从门阙里走出,走进宫殿前的平阔场地的时候,垒起的高台和高高耸立的宫殿,也是瞬间就让他们有了一种仿佛是走进巨人国一样的肃穆和震撼。
卢修忍不住屏息。同时他的脑子里瞬间就有了一种猜想,那就是眼前的这座殿宇不是修建给别人,而是专门修建给秦始皇,那个前无古人、后亦无来者的千古一帝的。
因为只有这样威严、肃穆,让人忍不住心生渺小之感的殿宇,才能配得上那位自比为德兼三皇,功盖五帝的帝王。
毕竟,在当时的老秦人心中,始皇帝恐怕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更多于像是一个**凡胎的人。而对于这样的一个帝王、神明,用再怎么庄严肃穆的殿宇都应该是不为过的。
只是,为什么会把这宫殿修建在这里?难道说,修建这座宫殿的人以为,秦始皇会专门的驾临于此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卢修依然是紧紧跟随着清水泉的脚步。而清水泉并没有把卢修往上方的大殿带,而是稍微的转过了一个回廊,就把卢修引到了一面有些坍塌的宫墙跟前。
到这里,她已然是不敢再前进了。就好像是有所忌惮一般的停下了脚步,卢修甚至都能看到她皮肤上那些突然战栗出来的鸡皮疙瘩。
“就是这里,你自己去看看吧。总之,相信我,这绝对绝对太古怪了。简直就像是鬼故事里的一样。”
“神神叨叨的。”
眼见为实。在亲眼看到之前,不管清水泉说什么卢修都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也是很干脆的嘁了一声,他迈着步子就向着宫墙另一边绕了过去。
然而,眼前的事物终究是不同凡响,以至于哪怕是他也是瞬间的愕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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