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没想到,当年很是依赖他的小女孩,如今竟然不打算认他,这怎么可以。
他看的清楚,护在这丫头身前的男人就是大将军曾经的贴身护卫龙七,那时从下就跟在大将军身边一同长大的,跟大将军的情分不是别人能比得了的,如今连这人都被派到这丫头身边,可见她跟定北王府的关系匪浅。
他决不能放走这个跟定北王府搭上关系的机会。
“雪儿,你这般说不是要爹爹的命吗?”
魏明好似受到不能承受的打击般,右手捂住胸口,痛心的看向九月,“这么多年爹爹一直以为你不在了才没有去找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别记恨爹爹,现在爹爹就在这里,你跟爹爹回家吧,日后爹爹会加倍疼你的,你就是爹爹自疼爱的孩子。”
九月蹙眉看着魏明自说自话,不能忍受这人有意或无意污蔑师父,遂开口说道,“我没吃过苦,师父待我如亲女。”
九月却忽略了这话一出便是间接承认了她跟魏家的关系,魏明忙大喜过望,“好孩子,是爹爹误会你师父了,爹爹跟你赔罪,雪儿你跟爹爹回家好不好,我们父女好好感谢你师父这么多年照顾你的恩情。”
九月看着眼前自称父亲的男人,心里有些慌乱,一时间往日的泼辣劲儿全都无用。
木锦盯着对面魏明,看着他满眼慈爱痛心的看向九月,可眼底深处闪过的是她最熟悉的眼神贪婪。
跟曾经的木大富一般无二,就算遮掩的再好,可依旧不经意间透出眼角。
可是魏明能图阿九什么呢,阿九的一身医术吗?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阿九年纪轻轻便一身高超医术绝对可以给魏家带来不少好处。
可慢慢的木锦觉出不对劲,合着这人是在打霍家的主意啊。
也对,以霍凌云在天佑国的地位,可比九月一个医者能帮到他多太多了。
只听魏明对龙七说道,“龙护卫,雪儿这段时日麻烦你们定北王府了,改日魏某定登门拜谢。”
龙七虽身为定北王府的护卫之职,自身品级却同魏明同为四品,魏明自是不敢托大。
随后又看向九月,伸出手慈爱的笑着,“雪儿,跟爹爹回去吧。”
“你是脑子坏掉听不懂人话了吗,我说我不认识你,少来跟我攀关系。”九月短暂的木楞过后,面对魏明已不在无措,又恢复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木锦目光沉沉的看着魏明,走到九月身前,一手拉住九月的手,一面看向魏明说道,“魏大人是吧,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这堵在大门口,不合适。”
话落,木锦带着九月往回走,管家则是十分有颜色的过去给魏明引路。
魏明看着突然出现的绝色少女,摸不清她的身份,可看着满院子的下人连带九月龙七都没有反反驳她的话,垂眸闪过沉思,跟着管家进了院子。
这姑娘估计就是入住这间院子的那位了,那跟雪儿义诊的那位估计也就是她了。
进了正厅,木锦拉着雪儿坐在上首,龙七和云十三则紧紧站在两人身后。
刚刚九月和木锦已经就对魏家的看法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也都清楚了对方所想,和魏明此来的目的,因此木锦只需坐在一旁,注意着九月别让魏家给欺负了去就成。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么?”九月此刻情绪恢复冷然问道。
魏明还以为九月是打算认他,忙说道,“你出生时,右边手肘内侧有暗红色胎记,状似飞鸟。”
话落,魏明看着久久沉默不语的九月,心里不由庆幸,幸好当初怜儿跟他不止一次的提起,还说这样就不怕孩子走丢了,如今若然要靠这个胎记来认回女儿了。
九月沉默半晌,其实魏明说的那个胎记,她有印象,只是这么多年那个胎记随着她长大也渐渐变得浅淡,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你的妻子儿女不会欢迎我回去,前不久你的女儿魏清雅还找上我,给我五千两银票让我远离京都,你觉得我还能跟你回去吗?”九月声音平静,神色却未明。
魏明没想到关于雪儿,就连雅儿都比他先知道,不由心里暗恼。
在魏明心里,一个走下坡路的密云候府世子妃和背后有着定北王府的未嫁少女,孰轻孰重都不用思考,面上立时做出一副怒火中烧状。
“还有这事?真是岂有此理,雪儿放心,为父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不叫你受了委屈。”魏明信誓旦旦的说道。
九月看了魏明一会,又开口说道,“我娘说过,当年她入魏家曾带着丰厚的嫁妆,我若回去,这些自然不再是属于魏家,而是属于我,这样你和你的妻子也觉得无所谓吗?”
魏明好似想到了当年和怜儿的一切,神色柔和下来,随即想到怜儿当年丰厚的家当,心里一沉,可看着少女淡然的姿态,想到那个权势滔天的定北王府,还是咬咬牙点头道。
“你母亲是个明事理的,这些本就是你的,谁也不能无故霸占,你放心跟父亲回去就是。”
魏明嘴上应着,心想着,石氏经营着怜儿留下的大笔嫁妆,已经是占足了便宜,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她也说不出什么。
魏明心里也心疼,可是想到面前的少女也是自己的血脉,心里的不舍便去了大半。
况且他这些年为了往上爬,打点的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却没什么进展,若是把原本属于雪儿的嫁妆归还给雪儿能换定北王府一个好,也算是划算,毕竟那大笔财产也不是给了外人。
九月看着魏明给了保证,突然觉得若是能让魏明为了她跟石氏对上,那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当年明明是魏明的错,石氏却把一切过错都算到她们母女头上,让母亲丢了性命,她也差点早夭。
如今石氏看中的丈夫为了她这个庶女处处跟她作对,想来她的日子会很‘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