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皇后眼珠一转,哭的愈发伤心,那劲头好似皇帝已经驾崩了般,赤红着眼眶一步步挪到圣洪川面前,颤抖的手指着圣洪川厉声道。
“圣洪川,这百日醉到底出自何人之手,还请你即刻交出此人。”
圣洪川自成为掌门之日起,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何人敢这般呵斥过他?
不过此刻景仁帝还昏迷在榻,圣洪川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戾气,只沉声道,“皇后何出此言!难不成您怀疑皇上中毒与在下有关?”
若说一开始端王没有在意皇后对圣洪川的问话,在听了圣洪川的话后脸色立即一变,忙离开床榻旁走到母后身边扶了她一下,隐晦的看向母后,冲她摇了摇头。
皇后却觉得此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肯听从儿子的暗示。
挥开儿子,皇后收回手端放胸前,挺直背脊神色凌厉看着圣洪川道,“你身为圣医门掌门,天下医者莫不是出自你圣医门,现在你可不要告诉我这制毒之人与你无关!”
圣洪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皇后这是要把皇帝中毒一事扣在圣医门头上?他就是想做些什么,也绝不是现在。
“皇后娘娘,老夫虽忝为天下医者之首,可天下之大,总有奇人异士不受在下管束,您若想早日抓到凶手就该下令彻查今日接触皇上之人,而不是在这耽误老夫去给皇上研制解药。”
皇后被圣洪川堵的无话可说,可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把人放走,“你说的本宫自会去查,可如今你圣医门也脱不了嫌疑,在本宫没有查出凶手之前就委屈圣掌门移步天牢了。”
端王楚安在皇后话一出,心里一跳,忙用力扯了一下皇后的广袖,想跟圣洪川道歉,却见到皇兄先他一步对圣洪川躬身行礼道。
“圣叔叔,母后也是太过关心父皇,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母后关心则乱,宴现在就送您回圣医门,请您务必尽快研制出百日醉的解药,宴将感激不尽。”
圣洪川无论去到哪个国家都被当权者奉为上宾,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就是如今在天佑皇宫停留近两年之久,也是当初景仁帝为了太子的怪病再三去圣医门请了他过来的结果。
可看着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态的一国太子,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也不想失了自己掌门的身份跟一个妇人之家计较。
“太子殿下放心,老夫定会率领圣医门上下全力以赴,争取早日研制出解药。”
太子这边亲自送圣洪川出甘泉宫,皇后还想阻拦,被楚安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看向皇后的眼神透着警告,他好不容易拉拢了圣医门里几位长老,可不想这个时候再跟圣医门关系弄僵。
“母后,当务之急是查出谋害父皇的真凶。”
皇后见阻拦圣洪川不成,只能不甘的放弃,当下吩咐,没有皇后懿旨,所有人不得出宫。
霍凌云随着百官一起去了甘泉宫的偏殿,等候结果。
日头西斜,天光微暗,偏殿大门终于被人打开。
为首是太子及端王母子三人。身后则是京兆尹带着一队金吾卫。
太子看向霍凌云的眼神晦涩不明,霍凌云视线扫过太子,不动声色的低下头随着众人一起行礼。
“把霍凌云拿下,打入天牢!”一进偏殿,皇后无视百官叩拜,直接厉声开口让金吾卫拿人。
太子见此忙太守制止金吾卫,看向皇后道,“母后,单凭几个下人一面之词,您便断定大将军谋害父皇,这不妥吧,谁知道这是不是有人诬陷大将军?”
楚宴看着突然变脸的皇后,心里不断下沉。
即便太子相信霍凌云,可到底牵扯到皇帝中毒一事,若他执意阻拦皇后来找霍凌云对峙,反倒是要落人口实。
可没想到皇后竟是连问都不问,就要直接给霍凌云定罪,这可不行。
本朝律法,只有罪大恶极者罪名成立后方可打入天牢。
那天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每日备受折磨,霍凌云若真被关了进去,没事也会被扒一层皮。
京兆尹崔琰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变成透明人,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期望大将军能看在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份上,日后不要同他计较今日的冒犯。
“太子说的有理,只是既然有人指正了大将军,为了还大将军清白总要查清真相以堵天下悠悠众口,倒是太子,床上昏迷不醒的可是拿你当眼珠子疼了二十几年的父皇,如今你不帮忙查找真凶也就罢了,作何还要阻拦?这就是你一国储君的孝道吗?”
皇后看着太子痛心疾首,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在太子头上。
“皇兄,我知你和大将军情谊深厚,可母后只是想让大将军配合查案罢了,你为何要这么紧张?难道你不希望快点找到谋害父皇的凶手吗?皇兄,你让开,如今百官都在此,谁也不会冤枉了大将军,你在怕什么?”
楚安看着楚宴,眼底深处隐隐透出兴奋,巴不得他一直杵在这里。
霍凌云掩去眼底的暗色,看着那对一唱一和的母子开口道。
“皇后娘娘,端王殿下,二位误会太子殿下了,若不是皇后娘娘一进来便断言在下谋害了皇上,太子殿下也不会提出质疑。微臣忝为天佑国大将军,岂能因几个下人胡言乱语便被打入天牢?
若有人说毒害皇上的是端王殿下,难不成皇后连问也不问便要将殿下直接打入天牢?太子殿下乃英明睿智之人,怎会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行此糊涂之事,被天下人嗤笑?皇后娘娘不感谢太子殿下就罢了,却还污蔑太子殿下不孝,岂不是令殿下心寒?”
皇后听到霍凌云提到端王,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暗地里按住身后的皇儿,此刻若是皇儿忍不住反驳霍凌云,落在百官眼里难保不会有人觉得皇儿心虚。
当下抢先开口道,“你休要胡说,如今被指正之人是你,按律法就该配合京兆尹办案,如今你顾左右而言他,莫不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