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再次咋舌。
“刚刚平安媳妇不是说了,那惠民医馆都有一半是她的了,估计那吉运酒楼她也是有份的,我看这木绣手里的酒楼分红没准就是她给妹妹置办的嫁妆呢。”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光一个月就有一百八十两银子的进账,那一年不就是两千多两银子,天啊,这可是个财神啊,那李家……”
那人话没说话,可众人看着李家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这李家娶进门的可是个财神爷啊,手里有月月能生银子的酒楼分成呢,不好好供着不说,还把人给打小产了,现在更是直接和离了,啧啧,真是,李家两母子的眼是瞎了吧。
众人也都想起了木绣当初风光大嫁时那三大车的嫁妆,本以为那就够丰厚的了,没想到更大份的在这里呢,若不是今日李家出了这等腌臜事,他们如何也不能想到,木锦对妹妹能疼爱到这个程度。
有一些妇人看着木绣的眼神渐渐变得热切起来,纷纷盘算着家里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小子,好把这尊金娃娃给娶回家,他们肯定不跟老李家似的,到手的财神都能给推出去,他们指定把人给供起来。
别说这木绣还能生孩子,就是真不能生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家里的臭小子多的是,不指着那一个两个的传香火。
那地上唉唉叫着的徐翠也不嚎了,整个人错愕的看着木绣,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她捏在手心成日磋磨的儿媳居然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什么都有不用做,一个月就有近二百两的进项,她要是早知道早就把木绣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了。
可有钱难买早知道,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一想到刚刚儿子在她眼皮子底下签了和离书,徐翠的心口就疼的不行,金山银山就这么错过了。
李铁柱看着木绣的眼神深处也悔意闪现,眼看着木绣要随着家人离开,不自觉上前一步艰涩着嗓音说道。
“绣儿,能不能别走,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以后都对你好!”
木绣回头看着李铁柱,曾经她以为他是个可靠的男人,虽然她不喜欢他,可他曾经对她的好也令她感动过,也曾想过就这般跟他好好过日子,她相信最初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可他之后对她所有的恶也是真的,到底人心易变。
或许她就没有了解过他,亦或许人都是有缺点的,在金钱面前,他暴露了所有的人性的恶,她为自己曾经利用过他付出了代价,幸好她现在还能逃离这个泥沼。
“我曾经是真的下定决心跟你好好生下去,会把婆婆当成亲娘一样孝顺,也会有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我们也不会再辛苦的下地做活,会在镇上买处宅子,送孩子去私塾读书,一辈子平安喜乐,可这一切,都葬送在你母亲的挑拨离间和你的不信任里。
我们已经和离,有些事我也不想再说,你若想知道就好好问问你的好母亲吧,我不恨你,我走了,日后我们便两不相干。”
木绣说完不再回头,在木锦和小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行走之前,她撩开挡住车窗的帷幕,看着李铁柱盯着徐翠怨怼的眼,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她说过,她不会轻易的放过这对母子。
与其自己亲自上阵跟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她更乐意看到他们慢慢互相残杀。那个老刁婆不是喜欢挑拨离间吗,这次让她好好尝一尝被人挑拨的滋味。
马车轱辘辘的行驶,木锦让木绣躺了下来,自己则整个人靠在平安怀里,她也是有些累了,脑海里却不停闪过李铁柱的话,木绣是为了她才选择嫁人的,她不知道李铁柱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也便罢了,若是真的她该如何。
很快马车便到了霍家门前,一行人下了车,马车便回了镇上,木锦三姐妹窝在东厢房说着体己话,小小紧紧靠在木绣身边,木好说歹说把她支出去做晚饭,然后才看着木绣,心里带着几许忐忑,面色无比郑重的问道。
“绣儿,你匆忙嫁人,是不是为了我?”
木绣看着木锦,没有否认,好一会才低下头去小心翼翼说道。
“大姐,你别听李铁柱胡说,我对姐夫早就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你能别生我气吗?”
木锦心里一凉,双手抬起按住木绣的肩膀道。
“这么说,你真的是为了我才决定嫁人的?”
木锦看了沉默的木绣,心里是又气又疼。
“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姐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呢,为什么非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还有这次,若不是小小发现你被打,你是不是也要一直这么瞒下去?”
“我没有,我想过,等你们搬走了,我也会离开李家的,不会让自己一直那样下去的。”木绣嗓音酸涩的说道,她听得出大姐心里的难受,她想要她心里能好过一点。
她没想到大姐知道了一切却没有生气,反而是第一时间关心她。
可木锦听了并没有好过,反而心里更难受了。
“然后呢,我们搬到新家过得开心快乐,只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受苦?”
她的绣儿还失去了一个孩子啊,她还这般小,在她那个时代最多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可却早早经历了苦难,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她啊。
木锦看着嘴角喏喏却说不出什么的木绣,忍不住倾身抱住她,轻声道。
“傻绣儿,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要说出来,莫要再傻傻的自己承受一切,知道吗?要多为自己着想一点啊。”
一瞬间木绣眼角涌出泪滴,无声的点了点头。
若是当初她能把话跟大姐说出来,或许她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一个失去孩子的和离的女人。
李家。
众人早已散去,李铁柱一直盯着徐翠,心里一次次重复着木绣临走时的话,若是从前他是不会信的,可两人都和离了,木绣也没必要骗她,想着这短短一个月的时光,李铁柱看着母亲的目光愈来愈狐疑,也愈来愈不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