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绣也是个没福气的,早年被继母欺负,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过了几天好日子,没想到风光大嫁却是蹦进火坑了,这成亲还不到一个月吧,孩子都被打掉了,看那满院子的血,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了。”
院子里站着的几乎都是妇人,家里有爷们的此刻还都在西山干活,此刻听着路老的话无不唏嘘,要说自家男人一次没对自己动过手的还真没有,可再怎么也没像李家这么下狠手的啊,再使点劲儿那木绣估计都能丢了命去。
“这李家孤儿寡母的,看着可怜,却都丧良心啊,媳妇怀着他们李家的种呢,也下得去手,也不怕霍家找上门来,我记得当初李铁柱的腿还是平安媳妇给治好的吧,这可真是恩将仇报啊,这么对待恩人的妹妹。”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她只是霍家儿媳的妹妹,又不是霍家亲生的孩子,能给她那么多嫁妆霍家就够意思了,哪还能管这事,你看吧,这事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咱们可别管,别最后弄不好落了一身埋怨。”
木锦听的心里一阵抽痛,心疼妹妹的同时也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感到悲哀。木锦紧紧地握着拳头,别人怎样她管不到也不想管,但是她却不会让自己的妹妹任人践踏。
平安侧头看着木锦青筋鼓动的太阳穴,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默默地挪动脚步,无声的又靠近了女人一点点。
院内,路老好不容易挣脱小小的手,疾步向门外走去,木绣的情况是真的有危险,他得快点,不然真要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木锦丫头交代。
村民自动给路老让出了通道,路老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前的三人,为首的少女脸色阴沉的可怕,眼底的阴鸷让他都不敢直视。
众人自然也看到了木锦,一时间人群寂然,再无一语,都想要看看木锦接下来的反应,不过看了她的脸色,心里都不约而同想,这李家怕是要讨不了好了。
小小强忍着泪跑到木锦身边,哽咽道。
“大姐!你快去看看二姐,她们李家要把二姐打死了!”
一想到刚刚二姐挨打的场景,小小就止不住心疼自责,她的二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她该早点到李家看看的,而不是守着那该死的规矩,白白让二姐吃了那么多苦,怪不得二姐上次回来那么消瘦。
木锦看了一眼小小,知她心里的难过,拉过她的手,姐妹俩直奔屋内而去。
木锦再也没了往日的谦和,冷凝着面容,一身气息冷冽摄人,一脚踹开李家房门,在小小的指示下直奔西屋而去。
西屋内,木绣闭目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脸上有青有紫,肿起的地方好似下一瞬便会渗出血迹,身上凌乱的衣衫染着斑驳的血迹,而身下,血迹正一点点的侵染,还在流血,若不是还在微微欺负的胸口,这般模样怕是会让人以为她死透了。
里正沉着脸坐在一旁的杌子上沉默,秦氏拿着一张湿帕子不停的给木绣清理着头手,心里惴惴不安着,这门亲事当初还是自己保得媒,这还不到一个月就闹出这事,她也是跟着糟心不已,要知道她当初上霍家门可没说什么好话,只祈祷霍家别迁怒到她身上才好。
这段时间秦氏可是从丈夫那里知道了不少木锦的事情,那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一想到她当初眼瞎还瞧不起木锦姐妹,她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至于事件的主谋李铁柱和徐翠,对西屋的一切视若无睹,正躲在东屋里紧张激烈的商讨着什么。
“娘,怎么办,她不会死了吧,我会不会坐牢啊?”李铁柱不安的问,他还这么年轻,他不想坐牢。
“不过是流了个孩子罢了,还死不了,路大夫不是回去熬药了吗,回来吃了就没事,你也是,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那霍家还没搬家呢,你就不能忍忍?”徐翠边数落边用力的打了儿子的头。
“还不是怨木绣,明明说好了给我弄到木锦场子的管事当当,谁想到都是骗我的,她根本就没有跟她大姐提这事,亏我们还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呢,居然耍我。”
李铁柱一想到木绣说过的话就止不住怒火,这段时间明明都是他掌控一切,却没想到最后被她给玩了,她肯定是看出来自己那几天的讨好都是在做戏才不帮自己的。
可恨她明明什么都看出来了,却不揭穿,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蹦来蹦去,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行了,现在是纠结这事的时候吗,还不好好想想等霍家来了怎么说,没个正当理由,这事可过不去。”
徐翠心里有些埋怨儿子,她只是稍稍挑拨了儿子儿媳的关系,可也没想到他能把人打成这样,害的她好好孙子都没有了。
李铁柱一听母亲这话也顿时蔫了下去,嘟囔道。
“还找什么理由啊,当时的一切都被木小小看个正着,我,我没控制住也打了木小小几下。”
李铁柱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脾气就上来了,控制不住自己,再加那木小小死命的拦着自己,他才忍不住出手打了几下,不然他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
“什么?你,你还打了木小小?”许翠一口气好悬没喘上来,真要被这个讨债的给气死了,这动了木锦一个妹妹都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那小小她可是知道,比木绣那丫头还要得木锦的疼爱。
李铁柱点点头,头垂了下去。可又有些看不过母亲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忍不住不服气的说道。
“娘,反正木绣已经是我们李家的儿媳了,那霍家就算找来了又能怎么样,虽然我们有些理亏,可也没必要这么怕他们吧,大不了我认错赔罪好了。”
徐翠捂着心口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是这么个蠢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