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刚翻到自己早先在镇上成衣店买棉被时店家送的碎布,心里正高兴着,就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熊抱给扣进怀里,耳边是男人略带哽咽的哀求,脖颈间是男人滚烫的泪滴。听见男人要去找爹,吓得连忙拉住他。
“你回来!”
木锦看着男人回头望着她,昏暗的光线也掩不住男人恐惧的脸,她倒是忘记了,这傻男人什么也不懂,怕是吓坏他了,木锦抱住浑身颤抖的男人,轻轻拍着他宽厚的背脊安抚道。
“傻平安,别瞎说,我没事,不会死的。”
平安把头向木锦的颈窝处拱了拱,那里的温度能让他痛到不行的心好受一点。
“我去山上……它们都流血才会死……你也流了好多血”
说着男人本就哽咽流泪,最后竟是哭的一抽一抽的,他不想再去打猎了,不想阿锦跟它们一样死去。
木锦知道男人是想到他打猎的时候了,他自己受伤流血的时候没什么,怎么她流点血就给吓成这样了,不过木锦还是退出男人的怀抱,眼睛定定的看着对方问道。
“平安,相信阿锦吗?”
平安看着木锦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阿锦现在告诉平安,阿锦不会死,更不会离开平安,流血是因为……阿锦身体在排毒,每个月定期更换新鲜血液,会让阿锦的身体越来越好的,这……是阿锦的秘密,平安会帮阿锦保守秘密的对不对?”
不管多漏洞百出的话却让平安渐渐止住了眼泪,只要阿锦不会死掉就好,保守秘密根本不算什么。
“阿锦说的是真的?”
木锦忙不迭的点头,只要这傻大个别嚷嚷出去,怎么都好。
有了木锦的保证,平安总算安静了下来,木锦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收拾自己,刚刚耽误了那么久,整条亵裤都血迹斑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膳把身体调理的太好了,说是血如泉涌也不为过,唉,做女人就这点最麻烦。
木锦拿过刚刚找到的碎布,挑挑拣拣的总算给自己弄了个能用的月事带,身上的亵裤是不能要了,支使着平安打了盆水,把人撵去了堂屋,自己简单的擦了擦换了条新亵裤,又让平安也换了衣衫收拾干净,最后把弄脏的被褥换掉,忙乎了一大阵,两人总算是再次躺了下来。
平安看着木锦活蹦乱跳的样子彻底放下心来,搂着人在怀里再次睡去。
翌日,木锦早早的把自己给打理舒坦了,便一直把平安提在身边,生怕自己一个看不到的时候,在把昨晚的事情给嚷嚷出去,好在平安一早起来看到木锦好好的,心里算是把这事彻底放了下来。
木锦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药材,在看看身边那个堪称吃银子还不自知的家伙,深深叹了口气,还是上山吧,这么买下去,不说徐立业那里搭了多少人情,就是自己也没有太多的银子挥霍了啊。
霍文昌要去姚记皮货铺子处理手里这段时间攒下来的皮毛,嘱咐木锦去采药带上平安,见木锦应了下来才放心出门。
就是霍文昌不说,木锦也不敢放过平安这个现成的保镖,这次要的百年野山参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找不到,她憋憋的荷包就要负债前行了。而且深山老林的,就算她有驱兽粉傍身也还是害怕。
木绣看着跟姐姐走在一起的高大身影,眼神闪了闪唤住即将出门的二人。
“大姐,带我一起去吧。”
木锦回头柔声拒绝道。
“绣儿,山里野兽多,你和小小乖乖在家等大姐啊。”
看着拿她当孩子看,笑的一脸温柔的大姐,木绣隐在袖笼里的手握紧又松开,再看一旁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木绣心里抽痛了一下,固执道。
“大姐,我想去!”
木锦露出一脸不赞同的神色来,没应声,一直懂事的大妹怎么孩子气起来了,深山老林里什么都有,一个孩子去那干嘛,再说她能保证平安护着她一个,是因为她也是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可绣儿还是一个孩子,真要有什么事情,要她这个大姐怎么办。
小小从柴房出来,手里拿着背筐,听见二姐的话,垂下眉眼,嘟着嘴低落道。
“二姐,你不去药田了啊!”
去药田已经是小小木绣每天必备要做的事情,没想到二姐今天会不去,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木绣看着木锦眼里探究的眼神,心里不自觉的就涌起一股心虚和自责,忙看着小小道。
“怎么不去,这不是要跟大姐一道走吗?”
小小顿时笑了起来,木锦也压下心里的怪那丝怪异,她上山确实跟她们顺路。
一路上,木绣愈发沉默不言,倒是小小跟在木锦身边叽叽喳喳开心的不得了。
一会说来年药田不用补苗,一会让木锦给算药田能卖出多少银子,可就算再开心,小小也只敢在木锦一侧闹腾,现在她更多的是跟姐夫一左一右的霸占大姐,当初平安一个眼神吓哭小丫头的事情估计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
岔路口,两个妹妹要去药田,而小白狼这次怎么也不肯跟着小姐俩去药田,只围着平安前前后后的打转。
“大姐,别白费力气了,只要姐夫在,小白不会找别人的。”小小话对这木锦说,眼睛确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小白。
待木锦看着妹妹们安全走到药田后才再次迈步向前走,平安连忙跟上,大手一伸牢牢地把木锦的手包在手心,木锦几次想要向外抽都没得逞,反抗不过,索性生出一股破罐破摔的想法,反正更过分的事情两人也做过,牵个手罢了,没啥。
木锦气闷的低着头跟着走,男人却一脸傻笑,人前不让牵手,现在没人总算是牵到了。
两人沉默的向前走,身后跟着小白,耳边除了风声,尽是脚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好似风吹树叶发出的哗哗响声。
忽的,一声低吟随着风钻进木锦耳里,木锦猛地停住脚步,再仔细去听,又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