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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过沙海,沿路逐渐出现了些许的灌木。

    在灵都的客栈歇下脚,孟莲小心地擦拭着简昆右臂的伤口。

    奈何他的手臂一直血流不止,阿莲的双手开始哆嗦。

    “别害怕,我没事。”

    简昆的身体涌现了阵阵寒意,那张面颊却颇为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可是,你伤的这么重,总要找郎中看看才是。”

    孟莲打量着简昆的残臂,面色越发的难看。

    半晌他们到了医铺,一脸白须的郎中凝视着简昆的箭伤,忽而沉默了。

    片刻之后,白须郎中将孟莲拉向一边。

    他薄唇一抿,是一言难尽之态。

    “郎中,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孟莲的心头泛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却定定地打量着郎中的脸色。

    “恕老夫直言,这位公子失血过多,伤残严重。”

    “如此下去怕有性命之忧,唯有截去他的小臂,方有一丝生机。”

    孟莲的心头一怔,明眸瞪大了一圈。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答案。

    随即下唇紧咬,柳眉不经意地皱起。

    “非要如此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小女子自是焦虑,郎中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别无他法,老夫也不会做此考虑。只是为了公子的性命着想。”

    那老人说着还不由得瞥了简昆两眼。

    “我看这位公子也像习武之人。”

    “若是断了一只手臂对他来说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所以我想姑娘应该去劝劝他。”

    一刻之后,阿莲又推开了小屋的门。

    看着躺在床塌上的简昆,她抖了抖唇,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简昆艰难地一仰额,却触见她近乎苍白的面容。

    ”怎么了阿莲?他对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孟莲在床塌前坐下,却并没有回答昆子的问题。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简昆难免有些心急,蓝眸中是自然而然的焦虑。

    “你。”孟莲有些紧张地搓了下手。

    “你的右臂,怕是保不住了。”她声音不住的颤抖。

    简昆忽而安静了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蓝眸中溢出了几分泪光。

    她本以为他会哭,但他没有。

    简昆不愿意在她面前落泪,终是强忍着咽了咽嗓子,面颊上却掠过一丝自嘲的笑。

    “没关系,反正,我的右臂已经不能习剑了。有没有它,还不一样。”

    孟莲没有料想到他的坚强,眼泪终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若不这样做,你就会有性命之忧。”

    “我明白。”他的蓝眸睁的很大,声音难免有些哽咽。

    “所以,即便断一只手臂也没什么不是吗?我还有左臂,我还想好好的活下去。”

    孟莲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阿莲很少这么脆弱,但是对于简昆,她着实释怀不了。

    “没事的,阿莲,别哭了。我会好好的。”

    简昆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用自己温暖的左臂拥着她,似乎截肢这件事与他无关。

    半个时辰之后,简昆终是告别了他伤残的右臂。

    他的右小臂被生生地截断,自是鲜血直淌,臂膀上绑着层层叠叠的纱布。

    虽说简昆一声不吭,郎中却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毕竟要硬生生地被截去半支臂膀,这件事情轮到谁也不会安定。

    但简昆却是个例外,这反倒让郎中不知该如何下手。

    “好了。”

    郎中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这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去。

    简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他的唇色泛白,却有彬彬有礼,“那便有劳郎中了。”

    彼时,桐巷却是不同于往日的景象。

    小巷所有的出口都被堵得死死的,甚至还派了鲸兵重兵把守。

    “不好了,不好了,所有的出口都被鲸帝老儿给截断了。”

    街巷还不乏有鲸民大喊大叫。

    原本热闹的集市此时更是冷清了不少,甚至闹得人心惶惶。

    简承业却悠闲地坐在屋口抽着烟草。

    那张老脸安然淡定,像是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抽烟。”

    叶音满面的愁苦,这几日所发生的事难免会让她感到焦虑。

    “这有什么?”简承业却不以为然,言语自是轻巧。

    “咱家老二福大命大,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太子是以整个桐巷的人头做为要挟,你说他会不会回来?”

    比起简承业,叶音似乎更了解简昆的性子。

    “那无非是太子使的伎俩罢了,你不会真以为太子会一直将我们囚在这里?”

    简承业却将事情看的甚是乐观。

    “依我看,他最多再将我们关几日。再过些时日,怨声载道,只怕他是连太子的位置都做不稳。”

    翌日卯时,坤宁宫的宫人们都退下了。

    鲸后独自一人心神不宁地在宫里走动。

    她的面色有些憔悴,大概是近些时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坐于梳妆台前,她仔细地擦拭着面颊的胭脂,还特意抿好了唇纸。

    今日的妆容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失妥当。

    对着面前的银镜,鲸后又为自己插好了发簪。

    她今日照旧穿了一件淡红色的宫服,只是手心却开始不住地冒冷汗。

    即近卯时,鲸后心里的不安也在一点点的加深。

    她望着放在桌前的米粥,不免有些愣神。

    “母后放心,只要母后乖乖按儿臣的话做,我自会安排你们母女相见。”

    她思虑着太子的话,面颊是不住的愁苦,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鲸后望着放在桌上的那袋药粉,手指开始不由得颤抖。

    作为一族之后,她很少紧张成这样。

    只是太子的话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宛儿离开她的时候才两岁,十几年未见,她都不知这孩子过的怎样。

    可是要她亲手毒死自己的夫君,她却不知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

    虽是有些犹豫,鲸后却还是将太子给她的药粉一点点地洒进了米粥里。

    她的动作很快,生怕被人发现了手脚。

    “鲸帝驾到。”宫门口忽而传来了皇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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