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你来了。”
刘温像看见救星似的,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日他对吴峥的防备在一刻显然已经荡然无存。
没办法他这个当初被兄弟们看作的智者,如今在这位姑爷的面前那完全就是一个笑话。至于他当初担心一个厉害的姑爷会夺了宋飞儿的权,现在却在心里认为这当家嘛!还得要个男人才合适。
吴峥笑道:“怎么了刘叔,看你老忧心忡忡的样子难不成又碰上什么烦心事了?”
刘温搓着手嘿嘿笑道:“说起来不怕姑爷见笑,当初我老头子一时心急叫兄弟们又做出了一批咸鱼,足有两百斤。如今咱们既然已经商量好了怎么来对付那姓田的,可这做出来的咸鱼……”
吴峥笑道:“这做出来的咸鱼再运回山上去自然不合适,至于想怎么卖掉,刘叔我听我家奶奶说这渝州城好像有牙行的吧!你老为什么不去牙行里试试?”
“牙行?对啊!老夫怎么把那些牙人给忘了。”
看着微笑的吴峥,刘温不由一脸通红,就这么简单的事居然还要麻烦姑爷,看来自己是老了。
吴峥笑道:“你老是跟那姓田的做生意习惯了,一时想不到这上面去也是正常。对了,马我今天牵来了,还得刘叔找兄弟回山去报信,这事宜早不宜迟。”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天,冬日的太阳迟迟不肯出来,田邦州家里的一只药碗到是先飞了出来。
管家顺着雨廊一步小跑,毫不理会书房外面那群战战赫赫的丫鬟仆役,抬脚进了田邦州的书房。
看着洒了一地的药汁小心的跃过,来到书桌后正在大发雷霆的田邦州面前还未开口说话,却听见田邦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不要说那狗东西的精盐还没炼出来。”
管家心里不禁发苦,没错那赵义这两天里又炼了几十锅,结果出来的味道跟第一锅跟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田邦州看着管家苦着脸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的期望又一次落空,气的他拍着桌子道:“狗东西这是不想让老子好啊!黄神医叫我最近要戒怒,不然这病就不好不了。可是有这狗东西在,老子能不被他气死就已经是在烧高香了。”
“老爷,要不咱们眼不见为净?”
田邦州看了管家一眼,又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心里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摸手拳头手,大拇指不停的在食指上搓来搓去,看上去内心很是挣扎。
管家看了一眼接着欠身说道:“虽说一两精盐一量金,可是依老奴看来这精盐虽好,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炼得成的,至于那赵义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算计出来的一条蠢货,怎么可能知道神木寨这么核心的秘密。”
田邦州靠在椅子上道:“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老爷恕老奴斗胆一句,这钱咱们买卖咸鱼不是也一样的挣嘛!只要咱们将那姓赵的交给宋大当家,咱们两家想要冰释前嫌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田邦州却挥了挥手道:“要是真只是为了钱我也就用不着这么操心了,实话跟你说吧!前几日右武卫的行军司马周大人又来渝州为军中筹盐了,你说如果咱们能把这精盐的方子送上去,这得是一个多大的功劳?咱们不说封妻荫子,求一个散官还是没问题吧!”
在大周商人轻贱,虽然拥有万贯家财,但社会地位还不如一个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最关键的还是因为社会地位的低下会让他们在做生意的过程中处处受制。
为此他们就不得不往官府里送钱,或者干脆依附权贵,将自己的生意变成权贵的生意,不然这生意跟本就做不下去。
渐渐的他们也就觉得自己是那些权贵们养的一头肥猪,等那天想吃肉了就过来宰老子一刀。而那些把生意挂在权贵名下的也会整天提心吊担,万一哪天自己所依附的权贵翻脸,自己辛辛苦苦凭本事打下来的天下就得拱手送人,而且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如果自己能混到一个官身,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社会地位一下子从低贱变成了高人一等,那时候就用不着再去送礼,也用不着把生意挂在别人的名下。
这也是为什么田邦州明明知道那赵义跟本就不可能制出得来精盐,却一直下不了决心将他交给宋飞儿冰释前嫌。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与神木寨的关系再好,宋飞儿也不可能将这制盐的秘方卖给他。
管家到是没有想那么多,因为自家老爷的官当的再大,自己还是一样是个管家。
不过他到对右武卫的行军司马来渝州筹盐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由问道:“右武卫的行军司马来渝州筹盐,难道又要打起来了?”
渝州的西边是成都府,成都府西边是土谷浑,管家以前就是成都府的人,只是受不了成都那边年年与土谷浑开战还年年战败,这才随父母一起逃到了渝州。
也正是因为像管家这样的人多了,这才造就了渝州城的繁华与成都府的衰败。
如今的成都府早以没有了历史上的繁华,而是一座军镇,大周的右武卫就常年驻扎在那里,管家一听到右武卫的行军司马跑来渝州筹盐,心里就不由下意识的想起每当左武卫战败之后成都府里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田邦州苦笑道:“谁知道呢?反正也不可能打到咱们渝州来。”
田邦州说的轻松却不见他的管家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没办法这都是小时落下的心里阴影。
管家陪着笑脸道:“老爷说的没错,右武卫虽然年年战败,但咱们这渝州山高水远那些土谷浑战马也跑不过来。”
“那姓赵了最近还在装大爷吗?”田邦州突然坐起来问道。
“这……”
田邦州一拍桌子火气又噌的一下上来了,没好气的道:“当初咱们客客气气的将他请进府里来,是以为他能给咱们制出精盐来。如今他既然制不出咱们凭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
“老爷是在担心他在藏私?”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人过习惯好日子了就容易忘记自己姓什么,我现在到觉得咱们一开始的方法就用错了。像他那样的狗东西只会贪得无厌,又哪里会感恩戴德?”
管家点点头:“老爷放心,只要那姓赵的真的知道制盐之法,老奴就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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