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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羽民

    有巢灵从一片可怕的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廖阔的蔚蓝色天空。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

    “爹,娘,她醒了!”一把清脆得犹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在有巢灵的耳边响起。

    有巢灵顺着声音侧头看过去,发现一个浑身长满白色羽毛,而却有着一张光滑人脸的生物正蹲在她的旁边,并向她投来好奇而喜悦的目光。同时,有巢灵的视野中,又出现了几个新的身影。

    有巢灵觉得自己的神智已清醒了许多,力气也有所恢复,勉强坐起身来,对着自己眼前那几个形貌奇特的生物惊惧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姐姐,不用怕,我叫小雪,那个是我爹,那个是我娘,那个是天宁哥哥。”有巢灵身旁的那个面容和身材都像小女孩的怪物一边说,一边用一只像鸟爪一般的手指着那三个正向有巢灵走近的身影逐一称呼道。

    “这位姑娘,我们是羽民,你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那个妇女模样的羽民笑容满面地说道,她浑身长着的羽毛有紫、红两色。

    “是天宁在一处悬崖上发现了你,并把你带来这里的。”一个男子模样的羽民,羽毛呈黑、白、青三色。他指着他身旁另一个男子模样的羽民说道。

    “昨天下午,我发现你在一处悬崖边上,有两只巨兽正在你的不远处打斗。我怕你有危险,而且看到你昏迷不醒,情况糟糕,就把你带来了鸾神医这里。”那个比较年轻的男性羽民说道,表情显得甚是腼腆。他浑身的羽毛,竟都是蔚蓝色的。

    听他这么一说,有巢灵模糊地记起自己被穷奇放下后,头晕脑胀地看着那处悬崖,有用死从难禁的痛苦中解脱的念头。在又一次昏迷之际,她似乎感到有什么抱住了她的身体,并把她带离了地面。

    “我察看姑娘你的身体状况时,发现你中了一种奇毒。还好姑娘被及时带到了这里,不然连我们祖传的神药逍遥丹也恐怕不能保住姑娘的性命了。”那个女性羽民已经靠近有巢灵的身前,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有巢灵。

    “谢谢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有巢灵一边感激地说道,一边扫视了一遍四个浑身长着羽毛,背后都长着一双翅膀,但脸容和人似乎没什么差别的羽民,目光最后停在了那个妇女模样的羽民的身上,“你就是鸾神医吧?”

    “什么鸾神医!你别听天宁那小子胡说,我哪是什么神医?我叫鸾邈如,只是我们部落的一个小医师罢了。”鸾邈如笑容灿烂,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鸾神医,你太过谦虚了!”天宁在一旁笑道。

    “别理那小子,他就爱取笑人。姑娘,这个是我的丈夫,空尘。”鸾邈如指了指她身旁站着的那个身材高瘦,表情略显冷淡的男子,然后又指了指那个大约十岁的小女孩,“我们的女儿,小雪。”

    “小雪长得真可爱。”有巢灵伸手想摸小雪的头。

    “姐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身上不长羽毛,而且,你的样子好奇怪,好吓人。”在有巢灵和鸾邈如三人说话的时候,小雪就一直盯着有巢灵看,没有说过话。有巢灵伸手摸她头的时候,她害怕地躲开了。

    小雪这样一问,再加上她畏怯的动作,令有巢灵想起自己的容貌已毁,并意识到肯定已毁得相当严重。一下惊愕以后,有巢灵不禁双手掩面哭泣起来。

    “姑娘,你先别伤心。你的容貌虽被奇毒所毁,但还有复原的希望。”鸾邈如瞪了一眼小雪,连忙安慰有巢灵道,“请问是何人对姑娘下了这样的毒手?”

    “是一只变态的妖精。”有巢灵哭着说道。

    “下如此毒手的果然是非人的存在。”鸾邈如叹了口气,继续道,“姑娘,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当年教会人们筑巢而居的有巢氏的后人吧?”鸾邈如的笑容完全收敛了。她在说“有巢氏”三个字时,语气和神态显得甚是恭敬。

    “你怎么知道的?我确实是你所说的有巢氏的后人,我叫有巢灵。”有巢灵擦拭着眼泪,对鸾邈如说出自己的姓氏感到惊讶。

    “从姑娘长的这么一双翅膀,我就能看得出你很可能是有巢氏。在这世间,除了我们羽民之外,能长有鸟翼的人形生物,就只有鸟类的妖精或者有巢氏了。比起相信姑娘你是鸟类修炼而成的妖精,我更愿相信你是有巢氏。”鸾邈如陈述了自己的猜想。

    “你果然是有巢氏呀,想不到我们羽民还能见到有巢氏,真是幸运!”空尘向有巢灵投来了喜悦的目光。

    “我第一眼看见这位姑娘,就觉得她的身份很高贵了。现在,你们看,她原来是有巢氏,你们说我的感觉多准!”天宁在一旁大声道,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点羞涩。

    “我们有巢氏确实要比其他姓氏的人少得多,但怎么就算得上高贵呢?我们也和平凡人一样,在世间过着普通的生活。也许我们的祖先因为教会人们筑巢而居,从而启示人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会受到许多人的敬仰和纪念。但这些光荣都只属于我们的祖先,和我们这些有巢氏后人没什么关系。我们和普通人无异,一点都不高贵。”有巢灵侧头看了看自己没有收起来的那双翅膀。每当谈及自己的祖先,有巢灵的心中,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怎么可以说你和普通人无异?至少你还有着有巢氏先祖遗传下来的特殊能力呀!”鸾邈如脸上重新绽出了笑容。

    “有巢姑娘,既然你真的是有巢氏,那么你就是我们的贵客!来,我们带你去见我们的首领吧!”空尘一边说,一边示意鸾邈如将有巢灵拉了起来。

    “我看不用了吧!”有巢灵连忙推辞道。

    “我们首领很好人的,你不用怕。而且,逍遥丹并不能完全消除掉你身上的毒,我们需要为你请示首领,让他批准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彻底除去你身上的毒。因此,你必须见一下他。”鸾邈如解释道。

    有巢灵听她这么一说,只好顺着他们的意,跟他们去见他们这个部落的首领。但在动身之前,她收起了她的那一双翅膀。

    在去见首领的途中,有巢灵从鸾邈如口中得知自己此刻是在一座名叫翼望山的山顶上。而这个羽民部落的首领的所在,则是山顶的中央。由于要照顾有巢灵的情况,一行人都选择了步行。

    一路上,有巢灵看见了许多的羽民,或在空中飞行,或在林间活动,或出入那建造在树木之间的大型鸟巢般的居所。

    有巢灵的出现,引来了大量羽民的注目。而鸾邈如他们则向那些过来围观甚至是上前询问的羽民重复着“她是贵客,来见首领。”之类的话,但并没有说出有巢灵的身份。

    羽民们议论纷纷,猜测着有巢灵的来历。有巢灵一直低着头走路,不愿这么多人看到自己如今丑陋的容貌。

    来到一个巨大的鸟巢下方时,鸾邈如他们停了下来。

    “首领,有贵客请见!”空尘大声喊道。

    听到空尘的喊叫后,一个羽民从那个鸟巢中飞了下来。

    “何人要见首领?”那个羽民身材魁梧,手执长枪,声音威严,应该是首领的护卫。

    空尘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了空尘的叙说后,那个羽民脸色有所改变,用恭敬的眼神看了一眼有巢灵,“贵客稍等一下,我现在上去禀告首领。”

    那个羽民飞回那个鸟巢后不久,一个声音传了下来,“贵客,首领有请!”

    鸾邈如和空尘一人挽住有巢灵的一只手臂,拍动翅膀,迅速地将有巢灵送到了那个离地大约五丈的鸟巢中。天宁以及小雪,则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进到那个巨大的鸟巢中后,有巢灵首先看到的是一道笔直的长廊。在长廊的两边,分列着十几个手执长枪的高大卫士。

    走尽那道长廊,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厅堂中。这个厅堂的顶部,开凿了几个天窗,使厅堂内可以被阳光照射得到,光线十分充足。

    在有巢灵看来,厅堂内的摆设十分简单。桌、椅等家具都显得很陈旧,都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它们并不是常用的。除了个别物件是有巢灵所没见过的之外,大部分物件都是司空见惯的,在寻常百姓家都能看到。

    “贵客真的是有巢氏吗?”一个身影从厅堂的一侧走了出来。

    “小女子有巢灵,确是有巢氏。只是不敢当‘贵客’二字。”有巢灵应答道。

    那个身影在有巢灵的前方站定,浑身的羽毛金光闪烁,耀人眼目。

    刚才一路走来,有巢灵特意观察了众多羽民的羽毛颜色,发现大部分羽民的羽毛都是彩色的,很少有羽毛为纯色的羽民。

    此刻站在有巢灵前方的人,有着一身纯金色的羽毛;一张棱角分明、沧桑威严的面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上去一点都不和善。

    “有巢氏是我们的大仇!现在怎么竟进到我们的家里来了?”一声怒喝从厅堂的另一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