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旎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出内心的感受。
她现在内心的感受就是个巨大的“法克”。
安顿好了极火殿的二人——当然是因为风徊雪极力想要留在缱绻峰上待一阵子——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真是好心累,她惊觉自己这几天的赶的路怕是比原主之前三百年都多。
说起来,原主倒是挺宅的,三百多年来,除了出去强掳民男,似乎都不怎么出缱绻峰。
好像除了这样那样和研究阵法之外,都没有别的爱好了。
说起来,虽然她在炼术上挺有天赋,但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约莫是被冒牌呼延涉的话影响,时旎蝶现在开始认真考虑起原主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入魔了?
想起她认识的唯一魔修——焚心古刹的罗睺僧灵钧,那双涌动血色的眼睛。
她……那时候也变成那样了吗?
之前在竭州府就感觉到无法控制的情绪翻涌,整个人都变得比之前暴躁了。
而且伴有眼睛的剧痛——要不是这次被那人和聂归寻点破,她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入魔了。
说起来之前在竭州府,进程和入阵,有好几次这种状况。
当时……是鹤澜山安抚她狂暴的情绪,还遮住她的眼睛。
说起来,聂归寻在玄龟岛上帮她遮掩,是他也曾经被真武门指认入魔。
可鹤澜山怎么会那么淡定?
难道他当时就知道自己是入魔了?
但连点惊讶也没有……难道是太见多识广了?
时旎蝶忍不住又开始了周期性好奇鹤澜山。这货到底多大了啊?
不过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时旎蝶默默的抚摸手中握着的琉璃铃,瞬间那一串赤金镯子上的一颗圆圆的琉璃铃上符文流转,红光漫出。
洞府中,聂归寻打着坐。
灵气刚运行完一周天,这次畅通无阻,原本的雷击暗伤也痊愈大半。想到还有一个月的风云际会,估摸着八成到时候就彻底好利索了,这才放了心。
他是很想去的。
他想把真武门众人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嫉恨他的人恨不得他气海破碎,成为永不能修行的废物。
可他偏要逆风而上,让他们仰望他的存在。
聂归寻的手隔着衣料抚在自己的腰腹,感受凸凹不平的伤疤。
他的本命剑在气海破碎时便化成了齑粉,现在在灵识中的是时旎蝶从风弦山恶蛟手中谋来的画阵笔。
他已不再是二境界剑侍,而是三境界阵主。
聂归寻眼中闪过一片锋利的锐芒——他偏要让之前所有诋毁他、唾骂他的人,再次记住他的名字。
时旎蝶不知道自己龙傲天好大儿在洞府里给自己整什么正能量洗脑,她长出一口气,指尖捏着的琉璃铃红光渐黯淡,慢慢破碎,最后被窗口传来的一阵风吹散。
她紧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叹了口气,有些烦恼的甩了甩手,看着另一只手捏着的琉璃铃。
白媚生只道她的凝光千音铃镇魂摄魄,却不知凝光铃和千音铃,本就是两种东西。
而镇魂和摄魄,也是它们各自的功效。
她皱着眉拨动赤金脚镯上的琉璃铃,让它们分散均匀,再看不出有了个空位。
方才……她正是用摄魄的千音铃,仔细的看了在玄龟山时,偷偷摄走的冒牌呼延涉残魂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