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呆了呆,脸上开始泛白,楚恺威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开始考虑秦迟说的求情这条路。
“楚先生,黄博闻是我的未婚夫,无论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我都愿意替他道歉……”
“不必了。”
楚恺威嫌恶地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秦眠十分难堪,却只能厚着脸皮继续道:“你可不可以先把他放了,我不是包庇他,如果他伤害了苏翘,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他也会受到惩罚的……”
“什么事都找警察解决,他们忙都忙不过来,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楚恺威没有否认,秦眠更加忐忑,心跳如雷。
“求求你,把他放回来吧……”
“秦老师,找这种男人结婚,你还是先擦亮擦亮自己的眼睛——”
楚恺威抬起胳膊指了指出口的方向,还是让她走。
秦眠有些无地自容,僵在原地,好几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恺威转身就要回病房,不料秦眠突然屈膝落地,在他背后跪下来。
之前秦迟对她说,就算下跪磕头,也要求人家放黄博闻一马……
她内心是不情愿的,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人命关天,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黄博闻去死……
她已经害了妈妈,再也背负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是下跪也好,是磕头也好,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天塌下来的难事了,她不是校园里那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的秦眠,也不是比赛台上那个只争第一永不言败的钢琴少女,生活早就磨平了她的棱角……
秦家闭门不肯借钱给她时,她哭过,跪过。
拿着简历到处碰壁找不到工作时,她上赶着求过人家给一次机会。
还有医院的欠款交不上被逼着出院的时候,她给医生一直磕头,只为了拖延时间筹钱……
求饶不一定有用,却是她最后的希望。
若是还想着爱惜自己的羽毛,她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只是无论多少次,还是无法习惯,仍然难堪,喉咙发疼,吐不出半个字来。
见到她这副低三下四的样子,楚恺威仍然头也不回的进了病房。
而病房里,苏翘躺在病床上,摔倒的时候膝盖磕破了皮,没有伤到骨头,并不严重。
只是这个小鬼一直喊疼,趁机缠着要走的人,故意不撒手。
楚恺威注视着病床边英姿俊逸的男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简单交代了一句,“她还没走。”
男人英挺的眉微微凛起,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才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留条命,送回去。”
小男孩拆着手上的小火车,抬起小脑袋,仿佛听懂了什么,漆黑的小眼睛里透出一丝惊骇。
楚恺威什么也没回答,拿出手机,立即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半个小时后,秦眠的手机响了,是秦迟打来的电话。
“你赶紧下来!找到人了!被送到中心医院去了——”
听到医院两个字,秦眠一下子收紧了心脏。
见她这边没声了,秦迟轻嗤道:“怕了?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就是你害的,知道怕就对了,幸好还没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