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没有想到这陈辛宇这样直接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还以为要多聊几句才能引出这目的呢。
王家给王江配的书童也是个人精,一看自己主子说不出话来,立马献媚地说道:“我家公子听说陈公子眼观毒道,最近得了一套古董花瓷,就想让陈公子过来看看。”
书童的名字叫勤学,这名字是王家夫人亲自取的,就是为了激励自己家儿子勤学好问,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反倒年纪这样小就开始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调皮惹事,招猫逗狗的。王夫人生意忙,也顾及不到这个儿子,而他爹更加守着个小妾,哪里有空管。
估计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吧,王家便就让这王江放养着了,只要不做什么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行了。
勤学知道这些公子爷最喜欢听别人夸赞,也随口便说了出来。
陈辛宇第一次听到这样恭维的话,心里也是乐滋滋的,丝毫没有怀疑这书童在哄骗自己,一下就摆起了谱来,好像真的会看那些古董玩意了一般。
他一个从乡下来的孩子,在京城也从未去看过什么古董,家里更是没有的,能懂个什么。
王江咧嘴一笑一双小眼睛里带着奸诈的意味,连忙说道:“勤学,去拿出来给陈公子看看,让陈公子好好给我参谋参谋,等我娘生辰的时候好送上去。”
陈辛宇也跟着大手一挥,得意的看了眼勤学,“快去给爷拿来看看,瞧瞧是什么好玩意。”
自从来了京城后,总是听那些年轻的男人,自称爷,他觉得很酷,也跟着学了起来。
王江喝着茶,面容上的笑意都是藏不住的,心底可是对面前这陈辛宇,更是不屑。
难怪这学院里没有人同他一起玩,一点脑子都没有,还硬是要学别人强装面子,谁不知道他大字不识几个。
勤学不就瞎说了两句罢了,他竟然还当真了,故意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也不怕笑掉大牙。
堂堂一镇北将军,也是上过战场的,虽说是武将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诗词,但也好得是为大英雄,怎么能养出这样丢脸的儿子。
“好勒,小的这就下去取上来。”勤学讨好地说道,向王江和陈辛宇行了一礼,便大步往外走去。
“少爷,一会你就好好给他们瞧瞧你的本事,好好给王家公子长长眼,以后在书院里肯定是有很多人崇拜您的。”小平小声在陈辛宇耳畔说道,语气都是讨好的意味。
心底里却是巴不得让陈辛宇丢脸,最好把丑事闹大,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这镇北将军的儿子品性不佳。
就是一届草包,到时候传到了皇帝的耳边,自然对他这印象不好了。
叶国公的小儿子不也是品性不行,还在京城胡作非为,如今都被送到军营里去历练了。
琪儿给他的任务就是想让这陈辛宇跟那叶嵩一样,最好能关进大牢里一辈子,这样就没有人能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争了。
陈辛宇丝毫不心慌,一会随便编个两句就好了,看不懂难道还不能说瞎话嘛,一想想书院里的那些捧高踩低的人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很高兴有木有,还得多亏这王江给他证明的机会,还请他在明月楼里吃点心,那他就勉强和这六品小官的儿子玩吧。
没一会,勤学就端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瓷瓶上来了,王江还小心翼翼地让开了路,生怕把这东西弄碎了。
陈辛宇虽然奇怪为什么要用这布遮得严严实实的,难道见光死?
等勤学放在桌上,王江兴高采烈地掀开这红布,“你瞧瞧,这可是我从外地商人哪里买来的,花了一千两银子呢。”
一千两银子?陈辛宇惊讶的看着那个白色的瓷瓶,没有别的图案,就这东西一千两银子,怎么不抢钱啊。
京城里的人就是傻,花一千两银子买一个破瓶子,还没有他祖母屋里的尿壶好看呢,起码那还有个图案。
这白色的瓷瓶,瞧着就不贵,他爹混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千两银子,他更是一千两银子都没有见过。
人家王江随随便便就是一千两银子,人比人气死人啊,他这么没有这样有钱的爹呢。
“果真是好东西,这做工……”陈辛宇抓耳挠腮沉思里一会说道:“做工精细,值这个价格。”
王江瞥了一眼陈辛宇,真是土包子,这是他从外面二两银子买的,最差等的货,也不知道他那瞧出来值一千两银子。
“陈公子果然眼里好,不都上手看,远远的瞧一眼就能看出来东西好坏,也真是神了。”勤学佩服地说道。
但陈辛宇听这话,觉得是讽刺,微微蹙眉说道:“自然是要看的,用眼睛瞧着东西应该是对的,上手也要看看才行。”
不就是一个破瓶子嘛,还那么多将就,看看就看看,又不会弄坏。
“小的给陈公子拿。”勤学点头哈腰地去拿桌子上瓷瓶。
陈辛宇伸出手仔细看着这瓶子越发觉得奇怪,一千两的瓷瓶就这样轻?但他又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一会要是说错了,不是证实他是装出来的嘛。
勤学把瓶子递给陈辛宇就离的远远的,站在王江身后,还使了个眼色给陈辛宇身边的小平。
小平微微点头,讪笑道:“少爷可瞧出什么来。”
陈辛宇用手轻轻摸着这瓷瓶,拧着眉头说道:“是个好东西,王公子还真是孝顺。”
舍得给自己娘买这么贵的东西,他都不记得她娘生辰是什么时候来,更不要说礼物了。
正当陈辛宇准备把瓷瓶放在桌上的时候,小平假意给陈辛宇面前的茶杯倒茶,接着另一只手使了劲把小石子砸在了陈辛宇的背后。
陈辛宇一抽痛,捧着白瓷的小手一抖,瓷瓶顺势落在了地上,想去接已经来不及了。
安静的包厢里只听到“啪”的一声,陈辛宇屏住了呼吸脑袋一片空白,一点也不敢想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