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人看毛料，只能看个热闹。
即便是手里不知道过了多少玉石的珠宝设计师，你真让他去开石头，只能瞎蒙。
好在玉见买回来的毛料断断续续都在切，倒也不止看着毛料发呆了。
厂长特意领着他们去看了开石过程。
许是他们运气好。
就这功夫，竟然开出了一块冰种飘花翡翠。
石头不大，也就婴儿拳头大小，但颜色非常漂亮，浓、阳、正，是冰种飘花里的极品。
蔡云汐不禁瞪大了眼睛。
好漂亮啊，在冰块似的翡翠底子上飘着淡淡的翠色，圆润细腻，通透无暇，仿佛有一团绿色棉花漂浮着、零星灵动。
“好料子！”顾修竹惊叹一声，甩开旁人走过去，上手摸了摸，“色泽内敛、质感完美，好！”
厂长笑的眼睛眯成了条缝。
这块翡翠开的时机刚刚好。
“我们的原石都是从国内著名的厂区买回来的，或者是在某些公盘买的，完全第一手，像今天这样的石头，虽然不是很常见，但基本上隔个一两天就能见到一块。
顾修竹没有理会厂长的话，随手从旁边拿了一块，“切。”
切石师拿的稳，接过来就开始下手切。
蔡云汐看的心都揪起来了。
切之前不需要用高科技手段确定一下切割线？
这要是一刀下去切歪了怎么办？
这是块脱砂全堵料子，这种料子风险很大，说不准啥也没有。
蔡云汐不太了解这些，她只能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眨下眼就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切石师不慌不忙，哪怕旁边有人目光灼灼盯着他，也不见半点慌张，不徐不缓按照自己节奏来。
切石师先开了个小窗。
蔡云汐听到一声呼气的声音。
扭头，发现厂子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见她看过来，厂长下意识笑笑。
“根据我们的经验，这块原料种、水都不差，关键是赌棉赌裂。”
蔡云汐一头雾水。
“不过现在可以稍微松口气，事实证明，种、水都没错，接下来就要赌棉赌裂了。”
切石师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咬着牙下第一刀。
一刀切下，原料并没有裂开。
厂长再次松了口气，脸上不禁露出点笑容，“成功了百分之九十，种基本可以达到高冰以上。”
蔡云汐：“……”其实她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接着切。”顾修竹催促。
切石师看了他一眼，继续动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是玻璃种！”
“赚大了！”
“今天运气真好！”
玻璃种？
这个蔡云汐听懂了。
玻璃种是最好的翡翠品种，结构细腻、光泽漂亮、剔透晶莹，像玻璃一样纯净均匀。
蔡云汐不由看向顾修竹。
见他一脸兴奋，双眼灼灼放光，心中不由放松一点。
原料也是吸引一个好的设计师的一部分。
虽然依照顾家的财力，想要什么样的原料都有。
可现在顾小少爷不是要入职某个公司嘛。
接下来顾修竹又接连观看了好几块原料切割过程。
不过或许是好运用光了，有几块直接垮了，还有两块出的石头品质一般，顾小少爷根本看不到眼里。
厂长也没脸大的问顾修竹对原料厂感觉怎么样。
他只要尽心尽力接待好这位少爷就行，剩下的事就让公司高层去头疼吧。
蔡云汐直观看了前面几块毛料的切割，后面就没再关注，而是跟着人去确认珐琅的流程了。
珐琅需要的材料比较简单，而且也有相关方面的人才，完全没问题。
得到准确的答案，蔡云汐长长松了口气。
两人从原料厂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早就不满的肚子发出抗议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我请你吃饭。”
“好呀。”蔡云汐没有推辞，对她来说，朋友间的请客没什么，大不了下次她请回去就是了。
令蔡云汐意外的是，顾小少爷竟然带着她去了街边一家苍蝇店。
此刻真是饭点，饭馆人超级多。
交谈声、炒菜声、还有老板的叫喊声，混杂成一片。
两人等了五六分钟，才有了空位。
顾修竹立刻拉着还有点懵的蔡云汐占位。
“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吧。”蔡云汐想都没想，随意说道。
她倒不是看不起苍蝇馆子，只是觉得这位大少爷跟小馆子不搭啊。
谁能想象得到身家上亿的土豪曲着腿坐在苍蝇馆子里吃着十几块钱的小面。
“你不习惯？”
蔡云汐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迟了点吗？”
顾修竹嘿嘿笑了两声，“我忘记了。”
这点蔡云汐相信。
顾修竹在生活上真的特别不讲究。
不，应该说，他性子太直了。
完全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
这形容词是褒义，没有一点贬义。
或许是常年醉心设计，也或许是因为家里背景雄厚，不需要顾小少爷懂什么人情世故，总之，顾小少爷给蔡云汐的感觉有点像小孩子。
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高兴不高兴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跟这种人相处很放心就是了。
不用担心他在背后捅你一刀子，也不用担心有什么矛盾对方会积攒在心里。
蔡云汐敢肯定。
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这位小少爷不满，肯定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
至于给面子什么，那是什么，能吃吗？
“我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面，很好吃，你试试。”
“既然来了，当然要试试。”
蔡云汐不客气，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有什么非五星级餐厅食物不吃的癖好。
她这人从小不受待见，所以学会了自己找乐趣。
在大街小巷挨着吃过去就是她的一大乐趣之一。
当然，她也不排斥坐在这种腿都伸不开的小饭馆，听着耳边充满烟火气息的对话，吃着十几块钱一碗的面。
“蔡云汐，你跟别人不一样。”自己的推荐得到了认同，顾修竹显得特别高兴。
“没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我也曾带过其他人来这里吃饭，他们虽然嘴上不说，眼神却带着嫌弃。”顾修竹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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