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
听完鸿影和青枝的描述,林琬音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对浮玉道略有所知,那里位于王宫侧方不远处,两旁尽是如茵碧草。因那一侧的宫内有些地方是后妃住所,中间河道常有脂粉漂浮,故名浮玉道。
常往浮玉道吟诗颂雪、漫步赏景的多是王宫贵女,寻常百姓自是不会接近那里。因此要说刺杀一个人,浮玉道绝对是下下之选。
那又是什么理由,让杀手不得不在下下之选的地方动手呢?
林琬音细细推敲了一遍,依然想不到有什么可疑之人,眉头不觉蹙了起来:“鸿影,你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箭上有毒,殿下正在谷中疗伤。”
谷中?那便是在裴太师处了。
林琬音倏地站起,拽着鸿影翻窗而去:“带我去找他!”
鸿影一路运功而去,落在林中岔口的时候才过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林琬音却是几乎脚不沾地直直往茅屋赶去。
“幸好,毒药虽奇,但伤口不深,且老夫正好有些法子能解。”裴陆寒一边敷上药草,一边数落面色略显青灰的宝贝学生。
“古人云试百毒,方可百毒不侵。依老夫看用不了几年你便能成功了。”
奚云盛笑了笑,裴陆寒立即锁起了眉头:“霁儿,老夫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相府三小姐固然率真直爽、医术高明,但若你与她处事须得以身涉险,那个中轻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弟子明白,”奚云盛依旧是一脸笑意:“依弟子看,她不是智小而谋大之人。
“她很聪明。”说着,他就抬眼看向了门口。
恰巧一声叩门声响起,随后林琬音推门而入,对上的是奚云盛那双含笑灿然的眼眸。林琬音略有怔愣,随后关门上前。
“琬音见过太师、世子殿下。”
“呵呵,老夫正好有一事想请教三小姐,还请三小姐帮忙看看这解药可有尚待完善的地方?”
林琬音谢过裴陆寒,凑上前分辨完他手中的解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奚云盛的伤口,随后轻轻皱起了眉头。
是晗光?
据她所知这种毒药是最常涂抹于兵器尖刃,只是因一味药材不易得,因此无法进行大规模生产。
什么样的杀手,才会奢侈到不惜在王宫旁用晗光箭呢……
“是修河门的人。”
榻上男子蓦地开口,身子半裸,慵懒地斜倚着,露在外头的肩臂满是匀称的肌肉线条。一双深邃潋滟的美目直直望着她,恍若暗夜中的星辰。
林琬音一早就将应急药箱带了过来,没有看他也没有接话,坐在榻边开始准备二次清理伤口。
“箭上有倒钩,伤口不规则且有一定深度,不处理会很麻烦。”林琬音一边解释,一边利落地开始清理起男子臂上的伤口。
酒精消毒、止痛、涂抹不知名的药液和粉末、然后包扎。动作利落,一气呵成,映在裴陆寒眼中又多了几分思忖。
奚云盛眸光深邃,将女子的从容与熟稔尽收眼底。半晌,只听她开口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一样,知情的一个没留下。”
林琬音突然站了起来,径直看向榻上之人:“那支箭,是冲谁去的?”
初遇修河门杀手的时候,那支箭便是朝她来的。但当时她的身旁还有小世子,目标不够大产生偏差,或是有意先杀她都是有可能的事,因此她从没往这方面想。
但这次就不同了,在那种随时可能发生变故的地方,为求万无一失,杀手瞄准的必定是唯一目标。所以只要知道了箭的去向……
“箭自东南而来,小丫头在我前面。”
林琬音一时失语。果然,是冲她去的。
只是……
林琬音眉头一紧,喃喃道:“我的分析应该不会有错,究竟是谁……”
一声熟悉的嗤笑打断了林琬音的思路,只听奚云盛不无戏地说道:“你得罪的人还少吗?现在找不到幕后之人皆在情理之中。”
只见少女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好气地撅了撅嘴,凭空生出几分俏皮和灵动。
她知道奚云盛说的全是实情,从池王到叶家,再到王后,至今与她为善的也只有温氏、淳王和闻寄灵了。
林琬音思忖良久,终究只轻叹了一口气:“谢世子殿下救命,琬音感激不尽。”再怎么说他也救了青枝,单凭这一点就该由她医治奚云盛的伤。
“这是药片,你先用温水送服。”林琬音从药箱中取出两粒消炎药,递了过去。
只见男子轻轻捻起一粒药,端详片刻后便吞了下去。
“……”
“让你温水送服!不是为了给你臭显摆,是怕你的胃受刺激不舒服!”林琬音简直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
男子挑眉,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不再争辩。
下一秒,燕川走了进来。
“启禀殿下,池王侧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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