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星不知其话中的意思，只是讪笑看着她，没有接。
“哎呀，逗你的，我猜你可能会有点饿，才带了一包饼干出来。”她说着，自己先把饼干袋子拆开，吃了一块，再递到黎星星眼前。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么？”
说实话，当一个人问你怕不怕的时候，才会感觉好像有些恐惧，平时只要不想起整个问题，就完全没感觉。
现在是十一点半，再过半个小时，楼顶的抽水机的声音就会响，这灯会因为电压的突然改变而晃两下，整个楼道里只有抽水的背景音，黎星星有两次被抽水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过。
她还是摇了摇头。
“今天张角跟人的吵架，真是有点让人意外啊。”
“我……不是很了解她们。”
“也是。”杨暖又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同时还盯着墙面，嚼饼干的声音咯吱作响。“我不太喜欢张角。”
“我跟她之前也在一个班，但我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很多人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转过身来，“所以她一开始就跟你搭话，我挺意外的。”
“她平时玩的最好的，也就是余末。现在没有余末，很多关系她都得重新开始。”杨暖又将饼干袋子在黎星星面前晃晃，然后再塞到她手里，“说不定她们会重新成为朋友。”
黎星星眨眨眼，试图弄清楚她这句话的含义。张角如果和余末再和好，会是什么结果？
她轻笑，将袋子揭过，道声“谢谢”。而后将饼干掰成两半再拼在一起，放到杨暖面前，“大概就是这样吧。”
杨暖也畅快地笑起来，“那你继续学习吧，不打扰了。苟富贵，勿相忘。”
“小妞，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大爷我。”
这话黎星星听着耳熟，只见周昶正把她的几本辅导书全部翻出目录，一个标题一个标题的勾画。
“照这复习，我划出来的全都是你的弱点。”他正划完最后一本书，将书丢在她的面前，完全不顾她的不知所措。
“我要去快班，也要带你一起走。”他阴沉的脸上带着一丝凶狠，“从今天开始，你要对自己再狠一点。”
学习中困又不能睡的时候最难捱，她尝试过多种方式，那个时候可以真切的感觉到头脑和身体并不总是统一的。每一日，都在和自己的困意打架。
张角和余末还是没有往来，温良对黎星星依然带有很多敌意。杨暖说这大家的必经之路。
事情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敢同黎星星说话，碰面后打打招呼也是常事。
“黎星星，有人找。”坐在门口的一位同学大声喊她。
“好，马上来。”黎星星放下手中的笔，就往门口走去，门外看见的是王姐。
“平安夜快乐！”王姐笑着将两个盒子塞了过来。
盒子一个红色，一个紫色。盒子上面有松树、雪人和铃铛的图案，再摸摸里面，圆形的实体。
“是苹果啦！”她指着紫色盒子道，“这是我的，另一个是邱妍的。”
黎星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圣诞节送苹果的习惯。近一个月，她都生活在刷题和复习之中，只知道星期几，不知道几号，更不知道节日。
她手指抚上纸盒，陷入思考，因为忘掉了日子，所以什么都没准备。
“我能送两本英语卷子做回礼么？”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王姐被她逗笑，“邱妍还有事拜托你，等她朋友详细跟你说。上课了，我先走了啊。”
上课铃总是打的特别及时，王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邱妍有事拜托她，是等周昶来传话吗，什么事？
她拿着两个装着苹果的盒子走回自己的座位，不住看着周昶。
“有事？”周昶从作业中抬头问道。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周昶也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她说着，把自己收到的苹果放进抽屉，看周昶仿佛看孤家寡人一样的眼神，忽然很平静地道，“周昶，平安夜快乐。”
“小孩子才过圣诞节，你是小孩吗？”
不得不说，周昶破坏氛围的能力值得点赞，怪不得是孤家寡人，男生不会都这样吧。黎星星在心中不断腹诽着，别过脸去。
但是她不知道周昶其实很少听到过别人的祝福，哪怕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或者新年快乐。
所以在收到祝福时，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下意识地嘲讽。从黎星星的反应他得知，不是所有情况下嘲讽都能调动气氛，也许大部分情况下都不能。
周昶看着认真写作业的黎星星，喉结滚了滚，终究什么也没说。
“平安夜快乐。”何景行终于在楼梯口等到黎星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通红的苹果。
没想到何景行还能有这样的小心思，黎星星忽然觉得有些惊讶，但又不好直接收下，装作不在意地拒绝道，“干嘛？无功不受禄。”
“你想什么呢？我不爱吃苹果，我家里非要给我带。”苹果在何景行手里转了个圈，“我还故意留给你，早知道你不要就给别人了。”
“勉为其难收下了。”黎星星伸出手掌，何景行才笑着把苹果交到黎星星的手上。
“对了，过几天12月30号，我们班办晚会有节目。”何景行班上自己组织晚会，安排各组开展节目，他们组决定表演小品。
他很想邀请黎星星来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滚成另一句话，“徐子靖要跳街舞，你来不来看？”
“看情况吧……”黎星星挠挠头，自己对徐子靖不感兴趣，也对街舞不感兴趣。
“你可一定得来，邱妍不在，你就不打算为自己姐妹看看？”何景行说时，摸了摸鼻梁，“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座位。”
似乎说的也有道理，黎星星还是点头。
12月30日傍晚，各班都在积极地准备着班级元旦晚会。
“今天晚上，我们去七班。”周昶晃了晃手中的小包，是相机的外形，“邱妍想录徐子靖跳街舞的视频，她现在不在学校，只能拜托我们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