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竹转身就去端来了自己的饭碗,又打开了一小袋速食小咸菜,吃上一口,绝对的下饭,是腌脆黄瓜,颜色还是碧绿的,坐下来就拿起筷子,“你车里带过来的这些东西,都是谁准备的?”还真是细心,她觉得一定是个女人。
水君御举着筷子的手突的顿在了半空,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那时他说要出远门,不知道要出多久,而且还是一个偏远的地方,所以,要准备一些生活必需品,只是一说,结果,冷雪盈就为他准备了这些,除了那些疏菜什么的是后添的,其它的,都是冷雪盈准备的。
“谁呀?你还怕我知道?”莫晓竹揶揄的一笑,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他这样的表情明显的是不敢说。
水君御手里的筷子终于放下了,算是要刺激她一下吧,“是盈。”
只一个字,端得是叫得亲密,关系就更不用说了,想起他还求她放过冷雪盈,她夹了一口菜,用力的嚼着,好象在嚼着某人的肉,“那你怎么让我来?干吗不让她陪你来呀。”
他立刻抬头看她,仿佛她满脸都是饭粒一样的,“呵呵……”他笑了。
轻轻的,却有点贼,那味道,让莫晓竹怎么听着都是一个别扭,“喂,你笑什么?”筷子指着他的脸,好象很多人都怕他,见他就象是老鼠见猫,可她就是一点也不怕他。
“只是想笑呀。”他收了收笑,可是唇角的意味还是忍也忍不住的笑。
“啪”,筷子扣在了桌子上,真响,他居然也会抖一下,这是以前绝对没有过的事情,他被抓走被吊起来打也没这样的抖过。
“你说,你到底在笑啥?”他不说,她就别扭着,很别扭。
眼见着非说不可了,他这才道:“晓晓,你是在嫉妒盈。”
有没有?
她没有吧,人腾的就站了起来,不是他很高吗?可他坐着她站着,她就高过他了,也可以居高临下的扫视他了,“我才没有,才不要嫉妒一个那么笨的女人。”笨到家了,替自己男人出头,却又把自己男人给卖了,那样的笨女人她才不会嫉妒,还不是被她给玩得团团转,不过一想起水君御替冷雪盈出头,她还是不自在。
“那你干吗问我为什么不让她来?这不是嫉妒吗?”他实话实说吧,不然,她嘟着嘴好象连饭也不想吃了,毒瘾的难受也忘了,就看着她,等待下文。
“问问就是嫉妒吗?”她冷眼扫他,“我只是奇怪你那么护着她喜欢她为什么不让她陪着你来?现在我想明白了,你是怕她吃苦,呵呵,就是这样的吧。”倒是她命苦,这样的地方谁来谁吃苦。
原来,莫晓竹是以为上次那事他是护着冷雪盈,莫晓竹这次是真错了,他不是要护着冷雪盈,而是自私的要护着自己,冷雪盈被抓进去,人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手掏向口袋里,手机便拿了出来,刷刷的翻看着短信,一条条,终于查到了丝语开业第二天的短信了。
那是冷雪盈去了丝语后他发给她的,打开,直接就递到莫晓竹的面前,“你看吧,我和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了。”
手一推,“我不看。”谁要看他的短信,她没这个嗜好。
“看吧看吧,算我求你的了。”从来也没对一个女人说过求字,可是一旦说了,突的又觉得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出口,或者,是因为要听的对象是她吧。
她没要看的,可是,那条短信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除非是她闭上眼或者离开了,不然,真的是一低头就能看到。
很冷的话语,冷的让人发抖。
竹屋我收回了,原本那个竹字要送的就不是你,而是她。
安风会送给你一套别墅的产权证,你若是要了,那我们就一辈子也不必见了,老死不相往来,我不想再看到你。
若,你不要,那也好办,我可以让你立刻在t市消失,演艺圈也别混了,哪来哪去,自生自灭。
看完了,她冷的发颤,他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很真心很爱他的女人的吗?
结束的还真是干干净净,再不相干。
傻子都会选第一项,所以,冷雪盈现在才会拼命的拍戏,想起在路边遇上冷雪盈时她故意装给自己看的高傲,原来只是在掩饰她内心的慌乱罢了。
水君御早就抛弃她了。
“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她把手机推还给他,说实话,一点也不喜欢看人家的**,可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呵呵。”他又笑了,笑声很欠扁。
“说呀,为什么对她这么狠心?她对你多好呀,亏她为你去拆我的台,为你还准备了这么些东西。”样样都是精挑细选的,她看得出来。
“呵呵。”他又笑了,就是不说话。
“水君御,你要是再不说理由,我立码走人,你的车钥匙还在我手上。”她不是吓唬他,这是真的。
浑身一个激棂,水君御不敢笑了,“她笨,还有,我不喜欢她,你不觉得她象一个人吗?”
莫晓竹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冷雪盈笨这刚刚她也说过了,不是一般的笨,可以用傻来形容,可是冷雪盈象……象……居然是很象从前的那个长着另一张脸的她,“象从前的我?”
“是。”他淡淡应了一声,这是连元润青也知道的,她没失忆的时候他也说过的,现在,说不得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莫晓竹不吭声了,说来说去还是在告诉她他之前宠着冷雪盈是因为他喜欢的是自己,而冷雪盈不过是自己的替身罢了。
那又怎么样?
妈妈的死摆在那里呢,终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叹息了一声,她不再说话,只是闷头吃着,害他也只好如她一样的迅速的吃完了一碗饭,却,谁都没有胃口了,放下碗,她先站起来了,“我送你过去报道吧,看看这里要怎么戒毒。”这些个,她是真的不懂。
水君御无奈的笑了,她终还是放不下心底里的那恨,“走吧。”一前一后,两个人到了戒毒所所长的办公室的门前,她一敲门,门里立刻有人应道:“请进。”
推门,她向水君御道:“你先进去吧。”
他却手一扯,拉着她就一起挤了进去,经过门的时候,窄窄的空间让她的身体只能紧贴着他才能进去,莫晓竹是那么的不自在,可刚想要反应,对上的就是所长的笑容,“李先生,可以开始了吗?”那是一个客气,很客气,仿佛水君御是他的上司似的。
“嗯,现在就开始吧。”
“行,你说了那么久,我们早就替你拟好了一个计划,其实那东西真要戒了也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意志力,只要你真心想戒,只要你强迫着自己忍着,只要不吸,真的可以戒了的。”
但是,什么都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她知道。
两张纸一张递给她,一张递给水君御,“既然李先生的妻子也来了,有你陪着他照顾他这是最好的了,这个时候的病人最需要的就是亲情和关爱了……”
所长还想往下说,莫晓竹给打断了,“张所长,你错了,我不是他妻子,只是他朋友。”
“咳……咳……”张所长咳了两声,然后扫了水君御一眼,“对不起呀,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是夫妻,不过既然你陪着他来了,说不得就要你费心了。”
这还差不多,她点点头,“ok,你说。”
“你们那幢平房的最里面有一间小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墙壁也是贴了海绵的,若是他忍不住,你直接推他进去,然后记得要出来,千万别让他伤了你。”
“我,就这点事情要做?”
“还有要煮饭,他一日三餐都要你来操持着。”
“还有其它的吗?”
“没了,就这些。”
“那他平时可以随便出来吗?”她觉得给水君御专门那么一套房子住着根本不象是来戒毒,倒象是来渡假,来享受这山间的清新的。
“我们这的戒毒方式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开放式,病人完全自主,万事都要靠自觉,如果他不能自觉,那么即使暂时的戒了,后面离开了这里还是会照样吸起来,你说是不是?”
这张所长说的也有道理吧,她是外行,她是真的不懂,反正来了就是要适应这里,“好的,我知道了。”
一人手里拿着一张戒毒计划表,其实打眼一扫她就有点懵了,说实话,这计划表安排的就是一个人一天的饮食起居,就连什么时候起床晨练都写了进去,当然,这些都是在他毒瘾没发作的时候要执行的,若是发作了,就关他小黑屋,那个只有海绵的小黑屋,她记牢了。
打了一个吹欠,两个人又是一前一后的走在夜色中的山间小路上,风徐徐的吹过,还带着泥土的清香,她真的很喜欢这里山野气息,慢吞吞的走着,越发的觉得这不是戒毒所而是渡假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