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吗?”谢墨问。水天南身上毒素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短短时间内手掌已经肿成了原先的三倍,半睁不睁的眼睛死气沉沉。
“有。”容止言道,但也只有他能救。
谢墨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水天南现在还不能死,然后专心面向寒暑,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但光是眼神交流也足以比脚下奔腾呼啸的巨浪还要激烈。
巨浪翻滚,两人却始终立于原地,身上衣物寸缕不湿,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寒暑先动了起来,打了个幌子,随后朝着日光那处掠去,谢墨还是没动,寒暑却已在半路被迫停了下来,莫上拦住了寒暑的去路。
木笛撞上莫上,根本就不堪一击,好在寒暑用灵力护着才不至于碎成一团木屑。但笛子已然裂开,寒暑看了一眼,随后收了起来。
“你打不过我。”谢墨眼尾注意到已经将水天南带到岸上的容止言,已经有闻声而来的弟子在帮忙。
“但你中了毒。”寒暑说,那边已经有不少海岛弟子在朝他们这边过来。
而围着日光的几十人还被玉仙吃的死死的,僵持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打开了一个口子,然后这场这场屠杀就没有停下来,直到几十人都死在玉仙剑下。
鲜红的血将地面染成了热烈的颜色,刺激了压抑了过久的海岛弟子疯了一样地飞至谢墨身后。
“墨公子,杀了寒暑那个叛徒!”
“叛徒!”
“叛徒!”
“杀了叛徒!”
“对!杀了叛徒!”“杀了叛徒!”
……
谢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在这一刻格外地像陆肖,虽然是跟陆肖完全不同的一双眼睛,但里面包含的东西让寒暑觉得有几分熟悉——是陆肖一贯用的冷冽神情。
莫上始终拦在寒暑身前,那股强烈的戾气不断撕裂着寒暑身前的气流,寒暑毫不怀疑只要谢墨一个手势,莫上就会将他分尸。
能跟与魔剑相媲美的莫上,寒暑并不想试探其威力,“你放我走,我告诉你一个黑袍的秘密。”
“……”
谢墨:“几日不见,寒掌门的变化似乎更大。”
寒暑:“活命要紧。”
谢墨眼皮一掀,看着已经该站在对立面的人,“秘密。”
“黑袍人还没有成功,出了点岔子。”寒暑说。
“什么岔子?”
“不知。”
“你就想用这点东西换自己一条活路?”谢墨问。
寒暑:“这点消息足以让你们反败为胜。”
“我们不需要反败为胜。”
“但你需要确定陆掌门的安危,若是黑袍人成功了,你觉得陆掌门全须全尾回来的可能有多少?”
“黑袍人去了哪里?”谢墨这会儿沉下的声音并不比惊涛骇浪要温柔,可能还更有寒意。
“这是第二个消息了。”寒暑说,“看在曾为同道中人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得送我一程。”
谢墨身后都是海岛的弟子,寒暑不但欺骗水天南导致各岛沦陷,还把他们岛主伤成了这样,血海深仇早已经扎进了每个人的心底,而寒暑已经是他们必须要报仇雪恨的仇人,听到这话,当即暴动了起来,“不能放他走!”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一众人撕心裂肺到目眦欲裂。
“我放你走。”谢墨说,身后一阵高过一阵的嘶喊声戛然而止,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谢墨的后背,但没有人敢说话。海岛上众人都知道,墨公子不是陆掌门,不好惹。
“带我去找黑袍。”谢墨虚空一抓收回莫上,没了那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戾气阻挡,寒暑绷紧的后背松了些许。
寒暑眼尾瞥了一眼岸上专心致志给水天南解毒的容止言,这一眼很快,快到只有谢墨注意到了一点端倪。
寒暑一动,谢墨就跟了上去,容止言一抬头只看到寒暑一片玄色衣角在巨浪中划过,随后重新低下头,水天南的毒并不好解。
谢墨始终跟在寒暑身后,他并不担心寒暑会蒙他,形单影只的两人踩着巨浪朝着谢墨熟悉的方向过去,那是去往亡海的方向。
但因为有着牢不可破的结界,只从海面根本看不到亡海的影子。
“就在前面。”寒暑先一步停了下来。
不用寒暑说谢墨自己也已经看到,举世无双在陆肖的手中散发着比他们师父在世时还要耀眼的光芒,其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举世无双卷起滔天巨浪甩向黑袍,黑袍两手间卷起的黑气浓过谢墨见过的任何一次。
黑袍的修为陆肖一早就发现了异常,但更异常的是黑袍的灵力并没有跟着修为一起增长。所以陆肖这一招逼得黑袍不得不另辟蹊径,漫天的黑气撑住了巨浪的落下,陆肖手中举世无双已经摆出第二式,刺目光芒犹如实质一般劈开巨浪,一路向下,同时撕裂那层黑气,漫天血雾弥散开来。
黑袍脸上的□□在此刻透出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森然,那种感觉让陆肖觉得十分怪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片刻后,谢墨已经站在了陆肖身侧,“师兄。”
从谢墨出现陆肖就注意到了,“嗯。”
陆肖手势未停,今日他无论如何不会让黑袍活着离开。天平派的剑势自成一脉,所有招式从掌门到末尾弟子用的都是同一套,但其威力却在各自修行。而陆肖早已将此术法练到极致。
若是黑袍的灵力如其突增的修为一般,陆肖还不会赢的如此轻松。
“亡海要怎么进去?”
黑袍阴冷地笑了笑,“陆掌门想进去?”
“亡海族人都在你们手上,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他们?他们在亡海几百年,必然知道怎么进去。”
陆肖平静的脸上眉梢微微拧了拧,“倾覆海岛于你有何好处?”
“不知陆掌门是否知道起死回生之术?”黑袍突然说,语气森森然。
“起死回生?”谢墨的语气更加森然,“你自己就要死了,要不然你先给我证明一下,你要怎么起死回生?”
黑袍森森然笑了笑:“墨公子,别人或许都不需要,但总有一天,你会需要。”黑袍森然的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语调,更像是一种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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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补班补完了最后一天班,身心俱疲,只想躺下(不是!狗头,还要码字的!)小小声说一句,夸夸我~的勤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