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棠伸出去的手僵住:“……”
盯他半晌,然后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将酱香小鱼干放进自己嘴里,边嚼边淡定道:“这人和狗都能吃的好吗?”
君弈默默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小棠嚼完小鱼干后,也没看他,只是伸出手将他的袖子掀起,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感慨道:
“你说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坏呢?你看连踏雪的脾气都比你好……”
君弈闻此言,眉心又是一跳,微眯了眼睛:“你还拿我跟狗比?”
云小棠再次噎住,却又莫名想笑,没忍住弯着唇角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
君弈拿开她的手,挑起她的下颚,迫她与他对视:“还敢笑?”
此时夜色安宁,房中也是一片静谧。
踏雪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春华望着那脸色明显很难看的夜王殿下,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唯独云小棠丝毫不怕君弈冷着脸的模样,听到他这样问,不知为什么,更想笑了,索性放声笑开。
君弈:“……”
半晌,他侧头,对一边的春华道:“把狗弄走。”
春华闻此言,连连点头,忙去牵地上的踏雪离开。
踏雪倒也极其乖顺,见人牵它,听话地跟着走了。
云小棠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死活要跟这只狗杠上,笑得趴在了他的腿上,边笑还边解释道:“我不是,没拿你跟狗比……”
君弈脸色愈发地冷。
不过望着她这幅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
竟觉得心头那些不快在慢慢消散。
云小棠笑了一会后,就没笑了,坐起身来,抬手去摸君弈的眉心。
柔软的指腹划过他锋利的眉尾:“你笑一下嘛,不要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云小棠也没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只是往过坐了坐,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一些。”
君弈依旧没动,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柔和了几分。
见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顺势抬手揽过她的腰身。
沉默了小会,才平静地出声道:“这骨毒似乎没法解……”
云小棠听到这话,又抬起头来,不解地问:“不是说,解药找到了吗?”
君弈将她耳旁散着的一缕发丝绕至她的耳后,侧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嗯,不过没用……”
云小棠也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眸色深沉,也看得出来他是因为这事而不高兴。
屋中安静片刻,她没来由地有些紧张:“那如果这毒不解,会怎么样?会……死吗?”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可怕的字说了出来。
君弈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应着:“嗯?”
云小棠晃了晃他的手臂,催促道:“我在问你话……”
君弈本来心情不好,可见到她这幅紧张的样子,心情反而愉快了起来。
他抚了一下她后脑勺的头发,别开目光道:“这倒不至于。”
“只不过……要劳你每个逢七之日都和我呆在一起了。”
……
翌日等云小棠醒来时,君弈一如既往不在。
这日与前几日没什么不同,就她和春华两人外加侍候在外的冯公公呆在这朝霞殿。
这朝霞殿也不愧是建得很偏僻的宫殿,在这里几乎听不到外边的任何声音。
住在这里的感觉,也跟住在遗世独立的仙宫神殿一样。
出门便是满院火红的花簇,到了黄昏时,金灿灿的阳光便从天窗洒进宫殿,将一切光景照映得迷幻而朦胧。
加之云小棠性子随和懒散,喜欢安逸,倒也挺享受这里的生活。
雕栏玉彻,锦衣玉食,还不缺美人相伴,曾觉得是地狱的地方,如今说是天堂大概也不为过了。
只是春华在这里小住了几日后,却有些困惑,没忍住问:“小姐,夜王殿下是不准许你出门吗?”
云小棠正喝着茶,听到这话,懵懵地抬头:“嗯?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春华更是费解:“那小姐怎么都不出门?”
她觉得如今小姐状态,就像是夜王殿下将她关在这宫殿里金屋藏娇一样……
云小棠瞥了眼窗外:“这不是天太热了,往日夏天,我似乎也没怎么出过门吧?”
春华回想了下,觉得好像也是,没再多问。
云小棠:“怎么了?你觉得呆在这里很闷吗?”
春华摇头:“这倒没有,奴婢只是好奇一下……”
云小棠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出去走走,让冯公公带路?”
春华闻此言,倒也点
头:“都听小姐的。”
……
与此同时,离京城中。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慢地从热闹的街市穿行而过,车内不时传出女子埋怨的声音:
“烦死了,烦死了!爹总是让我去见那些人,整得我嫁不出去一样,我堂堂将军府大小姐,那些歪瓜裂枣我哪里瞧得上眼……”
一旁的凝冬忙给她擦汗:“小姐,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沈凌月满脸不悦:“我不管,反正中秋国宴可以准许官眷提前入宫居住,我要去宫里待着去……”
“我再也不想回家了!”说完,似乎还是气得不轻,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帕子。
凝冬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将帕子拾了起来。
心道这小姐也是,一年年过去,心性不见长,反倒愈发地小孩子气。
沈凌月没再搭理凝冬,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向窗外。
此时马车已经穿过了闹市区,周围的人流渐少,熙攘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
她气恼地望着车窗外,突然在某一大户人家的门匾下见到了一抹身影。
那人身形欣长,穿着鸦青的束腰长袍,堪堪立于府门前的阴影之下。
由于距离不是很远,马车的行驶速度也较为缓慢,沈凌月很快便看清了那人的侧颜,神色稍稍一愣,觉得有点眼熟。
回想了好半天,等她终于想起些什么后,连忙收回目光,对着前面的马车夫道:“停车。”
凝冬不解小姐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停车,不解地看向她,动了
动嘴唇。
奈何心中的疑惑没问出口,沈凌月便掀着门帘出了马车。
凝冬赶紧起身跟上:“小姐你等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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