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蓉愣愣看着眼前拌嘴的二人,也听出了端倪,明白自己误会了王鸿,一番追问之下,女子才说出了实情。
女子是糜蓉的堂妹,名叫糜茉,虽然也姓糜,家却不在徐州,而是远在扬州会稽郡,此次前来拜会,阴差阳错的便跟着出来了。
糜蓉自知有错,恨自己没有给王鸿信任,上前好言劝慰,怎奈王鸿上纲上线,反而不理起了自己,给糜蓉姑娘气的够呛,直接小拳头招呼。
两人打闹一番,却也是小别胜新婚,蓉儿姑娘一脸幸福的趴在王鸿身上,王鸿却是无福消受。
没错,王鸿正被捆的紧紧的,维持自个的平衡都很困难,不要说身上还挂了这么大一个挂件。
“能不能给我松绑?”王鸿出声问道。
“好。”糜蓉回道。
“不行!”糜茉回道。
糜蓉不解,看向糜茉。
糜茉脸色羞红,解释道:“堂哥说了,眼下不能给他自由,怕他坏事。”
“坏事?”王鸿不解道。
“唉!”糜蓉叹气一声,看向王鸿说道,“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佛祖保佑,把你送回了我的身边,以后我也要学娘亲般好生念佛祈福。”
“再也见不到了?什么意思?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啊蓉儿。”王鸿打了个寒颤。
“我也是才刚刚知道的,我们要搬家了。”糜蓉轻声道,声音中有些伤心。
“搬家?搬去哪?你将来是我们老王家的人,要你去个什么?你跟我回去。”王鸿不解道。
糜蓉深深望了王鸿一眼,叹气道:“我哥怕是要与陶谦撕破脸面,准备全家逃往塞外。”
“塞外!”王鸿惊的蹦了起来,因为被绑住重心不稳,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去这么远干嘛?”
“中原纷乱不止,胡虏觊觎中原,反倒是塞外之地,反而平和了些,我哥产业置办广泛,想来已经安排许久,最近才决定,迁往塞外定居。”糜蓉柔声解释道。
王鸿百思不得其解,历史上糜竺戏份多了去了!不应该会跑到塞外去啊?要说避难,他也应该跟着刘备入蜀才对啊?这才是《三国演义》嘛!
“要是徐州不归陶谦管了,你们能不走吗?”王鸿问道。
“不归陶谦?那归谁管?你别说跟你打交道的那个曹操,他才刚刚起家,斗不过陶谦的。”王家兵坊便是糜蓉帮着开起来的,要说王鸿认识的人里面能够颠覆徐州的,不难想到与他生意来往密切的曹操。
“那你可就错了,这曹老板可不仅仅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徐州,未来整个天下恨不得都是他的。”王鸿认真说道。
“你莫不是与他做生意被他坑骗了,怎么如此迷信于他?且不说他缺粮少将,便说陶谦这人的阴狠,怕是你还没见识过。”糜蓉拿出方帕帮他擦了擦汗,软声驳斥道。
王鸿没法跟她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历史课本吧?只能死死的盯着糜蓉,深情道:“你信不信我?”
糜蓉被他盯的脸色发烫,赶忙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堂妹糜茉,羞怒道:“信信信!不信你我还能让你这般欺负。”
糜茉见二人打情骂俏腻腻歪歪,再也呆不下去,捂着脸跑了出去。
糜蓉想帮王鸿解开绳子,只是她一个弱女子,研究半天也是不得其法,又找不到什么利器,只能作罢。
糜蓉陪着王鸿叙了会话,讲了邺城里发生的故事,以王鸿以前做策划经理的本事,虚张声势与夸大其词自然免不了的,逗的糜姑娘又哭有笑,还真让王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咳!”一声重咳,打断了你侬我侬的二人。
“二哥。”糜蓉大羞,赶忙推开王鸿,由于王鸿手被绑着,便被直接推倒在地上,疼的大叫了一声。
糜蓉姑娘又羞又急,刚忙再去将他扶起来,迎上二哥怪异的目光,羞赧道:“哥,你帮他解开吧,他这人又没什么本事,安排两个人就能把他收拾利落了。”
王鸿吸了口冷气,虽然知道糜蓉是想救自己,只是这话说着怎么就这么刺耳恁?什么叫没本事?什么叫两个人就收拾利落了?也太瞧不上自己了吧,看来的多把自己英明神武的一面展示出来,要不以后在家里还了得!
糜芳没有理会妹妹而是看向王鸿,轻挑道:“你小子怎么说?”
王鸿摆着笑脸,讨好道:“我们现下就两个人,甭说咱们是一家人,便是我想折腾,还能折腾出什么浪花?一个人把你们整个洞里的人全打翻不成?还是给我松松绑吧,要不老让蓉儿伺候我,挺不好意思的的。”王鸿耍了个心眼,故意提到了蓉儿。
糜芳哂笑一声,举起他的那把名为义舍君的环首大刀,快速一刀挑起,不等王鸿来得及害怕躲闪,便将绳子割开,眼前的糜芳,竟是一个实打实的使刀好手!
王鸿被绑的两手发麻,不住的晃动,看着糜芳问道:“为什么要去塞外?”
糜芳狠狠瞪了一眼糜蓉,糜蓉心中有鬼,赶忙低头不敢看他。
“真是女大不中留,”糜芳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家中只事,都是大哥操持,我只是个打手。所以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大哥说去塞外好,那我们就去塞外。”
王鸿一噎,得了,问了等于白问。
“那我带蓉儿走行不行?”王鸿试探道,复又赶紧补了一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就你?”糜芳不屑道,“不是我说,没了糜家撑腰,我妹妹怕是得被你欺负死。”
“怎么会,我何时欺负过蓉儿?”王鸿硬着头皮犟道,何时欺负过糜姑娘?额,这可太多了,数不胜数。
“怎么会?”糜芳冷哼一声,“你跟我妹妹说说,你在邺城时候住在哪里?”
“邺······邺城!”王鸿冷汗流了下来,弱弱问道,“二哥你也在?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在的,哦不,你是去做什么的?”
“我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还没跟我妹妹说说,你在邺城时候住在哪,与什么人在一起,用的什么身份,来来来,快说。”糜芳冷笑道。
糜蓉听自己哥哥这么一说,狐疑得看向王鸿,王鸿冷汗直流,心里有鬼,如何敢与她对视?只能反复躲闪起来。
“啊!”一声惨叫,只加糜姑娘用出了女性专属必杀技“拧”,这狠狠的一下,怕是不青也得紫。
“现在说,我还能酌情是否原谅你,要是等我哥哥说出来,哼哼!”糜蓉脸色不善道,此时与他哥哥糜芳同样的姿势站在一起,男的潇洒女的漂亮,不愧是一家人。
“那时候不是挺乱的么,我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住了下来,没干别的,真的没干。”王鸿随口胡诌道。
“问你住哪,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莫非真是见不得人?”糜蓉姑娘语气不善,冷冷的睇着王鸿。
“额,安乐居。”王鸿小声道。
“哪里?大声点,我听不清。”糜蓉嘟哝道。
“安乐居!极乐坊的安乐居!”王鸿豁了出去,满脸悲壮。
“安乐居?那又是哪里?”糜蓉歪着小脑袋不解道。
“就是咱们郯县的清平局。”糜芳插了句话。
“什么!”糜蓉一声尖叫,朝着王鸿扑打上去。
“啊!哦!轻点,别打下边!”王鸿,长水校尉,痛苦并快乐着。
······
泰山之下,何夔与十几位长水士兵聚在一起。
“何国相,咱们得回去救将军!”一名士兵喝到。
“救?就我们几个人?能救当时救了!”何夔无奈道。
“那就这么干等着不成?不行咱们回去掉兵!长水营兄弟都来了,保准给他攻下来!”一名士兵气道。
何夔也有些烦躁,来回走了两步,叹气道:“只能如此了,你俩过来,按我说的,先去那里,然后这样这样!”
两名士兵先是疑惑,转而大喜,抱拳一礼,朝着外面跑去。
······
几人坐在饭桌前,桌上摆满了美食,怎么说呢,这古代可没什么调味料,多是些原汁原味的食物。王鸿想到现在餐馆里那一个个国外以鲜为卖点的食物,丫的,你是鲜,那是因为你没有我们老祖宗搞出来的那些调味料!
虽有大鱼大肉,王鸿此时倒是没什么胃口,被糜姑娘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尤其是涉及“洛神”姑娘的地方,那是只要表情有点不对劲,那就是钳子手招呼,“这丫头如此精明,以后这日子还能过”?王鸿悲观的想到。
糜芳倒是还好,虽然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是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敌意。
“二哥,这中原就够清苦的了,为何一定要去塞外的呢,你还是放我跟蓉儿回徐州吧。”王鸿见缝插针,继续对着糜芳软磨硬泡。
“你估计是有什么误解,以我糜家的财力,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受苦。”糜芳不屑,举着筷子夹了口羊肉对着王鸿比了比,“到了塞外,吃的羊肉要咱们这里的鲜嫩不少,也没什么肥腻,保管你们吃了后不再想回来。”
王鸿陪笑两声,一头黑线,不就吃个内蒙古羊肉,还能给自己吃的不想回家?也不想想自己以前是干哪一行的,天南海北的东西哪里的特产没吃过?王鸿无语,继续思索着出逃的办法。
糜芳见王鸿安静了下来,不再聒噪自己,挑眉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知道你在邺城的一举一动?”
王鸿郁闷的很,抬头白了糜芳一眼,讪讪道:“问了你就会说。”
“不说。”糜芳哈哈大笑。
吃完饭,糜茉那个丫头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方才去哪里了,糜蓉迎上去关心道:“你不好好吃饭去哪了?饿了吧。”
糜茉灿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一旁的王鸿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转身对着糜芳说道:“堂哥,都安排好了,咱们什么时辰出发?”
“现在就走?外面是大晚上呢!”王鸿闻言大惊,自己不会这就要去塞外放羊放马过游牧生活了吧?穿越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这再来一遭塞外游牧,完全是一条未曾设想过过的道路,也不知道自己遭不遭得住。
“现在不启程,大晚上的吃什么饭?按我说的做就行了。”糜芳皱眉道。
由于时间紧迫,所带来的长水营士兵中并没有与什么人熟稔,最后只能托付那个不靠谱的何夔暂代统领一职,也算是跟救命稻草,再不济他能把这些士兵带回徐州,至于后续能不能再带来这泰山救自己,全看造化了。
使劲紧迫,王鸿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拖,拖一天是一天,拖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拖到可能会来的援军!
想到此处,王鸿挪了挪屁股,与糜蓉坐的近了些距离,偷偷伸出了钳子手。
“啊!”糜蓉一声尖叫。
“怎么了蓉儿?”王鸿快速起身挡在她与糜芳的中间,双手握着香肩,拼命打着眼色。
糜蓉眼光冒火,这坏蛋竟然突然拧自己!还拧的那么使劲!
看到王鸿那眨巴的飞快的眼皮子,糜姑娘轻哼一声,对着身后硕大:“哥,我肚子疼,这月又开始了。”
“肚子疼?可是这食材不新鲜了?不应该啊,早间才带来的。”糜芳想要凑山前去关系下妹妹,却被一旁的糜茉拽住。
“姐姐可是那个?”糜茉问道。
“恩。”糜蓉应了一声。
糜茉转而看向堂哥,卖弄道:“那堂姐现在可不能走,女人每月都要受那一遭罪,上个月可把我疼死了。”
“受罪?受什么罪?”糜芳不解道。
“别问了,跟你个大男人也说不清,等你成家后问未来嫂子吧!反正现在就是不能走,你要着急,便自个先走吧。”糜茉清声道。
糜芳皱眉,看着妹妹痛苦的脸色,点了点头,喃喃道:“前面估计打点的差不多了,慢些也不打紧。”
想罢糜芳看向糜蓉,缓言安慰道:“妹妹好生休息,需要什么尽管跟哥说,我现在让人去山下请大夫。”
“不用了不用了。”糜茉摆手道,“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过两天就好了?”糜芳狐疑的打量起了糜茉,“到底是蓉儿病了还是你病了?你怎么比她还懂?”
糜茉噎住,翻了个白眼,不稀得理他。
糜蓉出声劝走了哥哥,恨恨的看着王鸿。
“额,情非得已,事急从权,你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王鸿头冒冷汗,赶忙讨饶。
“我难受的很,没心思跟你拌嘴。”糜蓉姑娘气道。
王鸿快步往门外瞧了两眼,除了护卫没有别人,继而对着糜蓉笑道:“不用装了,你哥走了。”
“装?”糜蓉姑娘脸色黑了下来,然后摆了个灿烂笑脸,勾了勾手指笑道,“你过来。”
乖乖,有些时日不见,现在是怎么看这丫头怎么漂亮,尤其是朝着自己勾勾手指的妩媚模样,王鸿赶忙舔着脸凑了上去。
“啊!”一声响彻山洞的惨叫,王鸿的胳膊被死死“钳住”。
“我让你拧我!让你说我装!让你不关心我!”蓉儿姑娘忿忿不平,茉儿姑娘花枝乱颤。
······
过了三四日,法子又用了几招,可糜芳也不是傻子,实在是拖不下去,于是选了个天色刚白的清晨,众人开始上路。
蓉儿姑娘刚受了苦,王鸿自是好生陪伴在身边,因此还占光做了马车。
典韦此时也已经放了出来,在王鸿的软磨硬泡之下,倒是松了绑还了自由。
到了山脚下,路过临岱村,村口大树边立着一匹马儿,树上靠着一名垂首睡觉的男子,众人未待多想,径直赶路。
“既然来了,不进来坐坐吗?”一声慵懒的声音,听着却是有些熟悉。
糜芳皱眉,看向男子不屑道:“劫财?”
男子挺立起身,哈哈大笑道:“不错,劫财!劫完之后,记得把账结了!”
“你自己?”糜芳觉得不对劲,警觉起来。
“怎么可能。”男子啪啪拍了两声手掌,密密麻麻的士兵从村房里面跑了出来。
糜芳大惊失色,策马想要带着队伍逃跑,可让人绝望的是,前面飞驰而来一部骑兵,听着那轰鸣的马步声,看着一个个军装严整的骑士,知道是遇到了硬茬子。
“你们是何人!为何拦道?”糜芳怒喝道。
“我乃兖州牧帐下骁骑校尉夏侯渊!奉命迎候尔等!”马上骑士大喝一声,正是曹军骑兵统帅夏侯渊。
夏侯渊?王鸿听到外面喊声,大喜过望,对着糜蓉点了点头,赶忙跑出了马车。
树边之人翻身上马,看那利落的身手,怕也是个高手。
“我乃曹兖州帐下射声校尉曹休,奉命前来救人。”上马的骑士是曹休,对着糜芳抱拳笑道。
“兖州徐州向来秋毫无犯,你们可知我的身份?竟敢在此截我!”糜芳怒道。
“管你什么身份也大不过兖州牧的军令!快快束手就擒,留你们一条活路!”夏侯渊喝道。
糜芳目欲喷火,狠声道:“兄弟们,杀!”
黑衣人举刀向前,兖州骑兵策马冲锋,两军战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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