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办?”王鸿气道。
“当然是我睡床上了!昨天趴桌子上,睡得我腰疼死啦,今天说什么我也要睡床!”甄宓义正言辞道。
“你睡床上,我睡哪?”王鸿无语,反过来问道。
“你,你可以去别的房间呀,出去让婆子再给你找间屋子不就得了。”甄宓认真道。
“我们现在在逃难!身份是假扮的夫妻!就因为你这破演技,他们现在看我眼神都不对!张口闭口就问你们夫妻是不是生活不和睦!我是来救你的哎,你真当出来旅游了?!能不能不要这么逗!”王鸿气道。
“我,我自然是知道的啦,可是,可是······要不你睡地上?放心,给你被子铺的厚些。”说罢,甄宓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瞅着王鸿,显得有些乖巧。
“呼!”王鸿深呼一口气,认真道:“我跟雀儿冒死来这贼窝救你们,到底是不是你的恩人?嗯?”
甄宓使劲点了点头,虽然他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可其中的情义自然是不用多说。
“那你现在,让为了你们一家奔波劳累的恩人,睡在地上?你就这?还整天跟我口口声声谈家教?!我不管,我要睡觉!”王鸿气道,说罢使劲挣开她的小手,跳到床上,也不盖被,钻到里面,侧身躺下。
甄宓目瞪口呆,指着王鸿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啥,可是我现在真的困得要死,明天还得早起,没心思跟你来那套男女授受不亲的把戏,我真睡了!你想睡哪就睡哪,只要别打搅我!”说罢王鸿身子朝里一翻,打个哈欠,昏昏睡去。
甄宓跺了跺脚,又羞又怒,原地徘徊了许久,便听到了王鸿的鼾声。
甄宓小声叫骂两声,继而看了看眼前空着的半张床,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桌子,翻来覆去,思虑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轻轻咬着下唇,蹑手蹑脚的向着床边走去,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大灰狼”。
甄宓轻轻挪动着小手,将仅有的一床被子卷了起来,隔在二人之间,做了那楚河汉界。
甄宓看了看眼前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双臂,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夜风微凉,有被一床。
······
“公子,公子,再不应声,虫儿便进来啦。”虫儿站在门口叩门唤道。
虫儿叫了许久没有反应,便轻轻推开房门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到了床上同被而眠的男女,臊的脸红,却又羡慕的紧。
虫儿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王鸿,不停唤道:“公子快醒醒,陶将军在楼下等你,唤你下去。”
王鸿渐渐被虫儿戳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站着的虫儿,又感到浑身温热,便低头看到了怀中熟睡的甄宓,软香在怀,分外舒爽!只是这右臂被她枕着,早已麻的没了知觉。
“卯时了,陶将军在楼下唤的着急,公子还是快些起床下去吧。”虫儿见他醒来,忙又催促道。
王鸿迷迷糊姐的点头应下,抽了抽麻劲的右臂,甄宓便被晃醒了过来。
“嘤。”甄宓嘟哝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望见一副宽广壮硕的胸膛,还闻到一股弄弄的男子气息。
甄宓迷惑的仰头往上望去,只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同样在低头望着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便要呼喊!
甄宓一挪腾,王鸿便知她醒来,只见她眼睛越睁越大,嘴巴越张越开,通过眼睛的余光扫见了一旁站着的虫儿,瞬间想到什么,惊醒过来!
王鸿此刻左手被她温软的小手紧紧握着,右手被她枕的发麻,若让她大声尖叫出来,这“和睦夫妻”指不定当场露馅!
情况万分危急!王鸿来不及多想,只能低头向着那张樱桃小口啄去!
“啾!”绵延悠长的一吻,想来已经是第二次了。
“呀!”虫儿尖叫起来,脸色臊的通红,叉着手指捂住双眼,羞道:“虫儿,虫儿什么都没看见,公子你快些下楼来,虫儿先走了!”说罢迈开小腿,疾跑了出去,房门竟是都忘了带上。
见虫儿离去,王鸿恋恋不舍的松开那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小嘴,赶忙闪到一边,慢慢爬起身下床。
昨夜两人皆是着衣入睡,倒是省了穿衣的功夫。
王鸿简单收拾一下行头,见甄宓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失了魂般侧立在床,一动不动,有些心虚,赶忙关心道:“情非得已,事急从权!我早去早回,你可不要想不开,要杀要剐等我回来。”
王鸿走下了楼,心里还是虚的紧,怎么想怎么不放心,赶忙唤过虫儿,嘱咐了一番,才去见那久等自己的陶升。
······
冀州监察院,门里门外全是身着黄巾的黑山贼。
“平汉将军到!”门外守卫大喝一声。
陶升带着王鸿一路抱拳,进了大厅,环顾四周,里面早已满是山贼。
前台上的是一位魁梧中年男子,正不羁的坐在桌上,手中向上扔着一柄短戟,显得有些无聊。
台下中间是两排座位,正坐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想来便是各部首领,座位后面则是站着各样的山贼,便是各山贼首领麾下的部曲。
陶升在末排的位置坐下,王鸿与几位同行山贼站在陶升身后。
“既然兄弟们都到齐了,那我张燕便开门见山,有谁抓到袁绍的老婆了?”张燕收住落下的短戟,嗔目环视四周,只见众人窃窃私语,却不见有人应答。
“这娘们真的还在这邺城吗?咱兄弟翻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莫不是早跑了!若真是还在这邺城,逮着了定然让她吃大苦头,耍死咱家了!”先前见过,守城门的李大目,起身吐槽了一番,抱怨两句坐了下去。
“当下的地方能翻的都翻了啊!再翻,俺左校便只能想到掘地三尺了!”左校起身叹道。
“是呀!这袁绍老婆还真的上天入地了不成!”台下众人响应,牢骚多了起来。
“不对!我知道有一处地方还没细搜!”郭大贤站起身,大喝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哪里还没搜?”李大目着急问道。
郭大贤阴测测的走到陶升身边,伸着食指指着陶升喝到:“当下大家齐心协力的抓捕袁绍老婆,一个个忙上忙下,可是平汉将军这极乐坊,这动静也忒小了,倒是买了好些女子闹了不小的动静,莫不是迷上那些破烂货了!”
“陶兄弟,当真如此?”左校看向陶升问道,身后一片哄笑和哗然。
“当然不是!“陶升起身斥责道,”先不论我到底有没有如你郭大贤所说的忙上忙下!只是诸位想想,这极乐坊是什么地方?乃是章台!是娼窟!你觉得袁绍老婆会藏在这种地方?若是真藏在了这种地方,袁绍还敢要她?天大的笑话!”
“那可以不一定,做贼的都知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若想自证清白,便放我等入坊搜查!”郭大贤继续挑衅道。
“是呀是呀!”众人纷纷应和。
“哼!自大贤良师起事起,我便劳于鞍前马后,时刻谨记我教致太平的教义!你郭大贤是何种货色?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黄巾的威信便是被你这人给丢尽了!我努力护一方安宁,便是为的不让百姓对我太平教全然死心!”陶升说罢,环望四周,转而看向张燕说道:“若想查我在的极乐坊?当然可以!张帅就可以,而你郭大贤却是万万不可以!”
“你!”郭大贤大怒,霍然拔刀。
“叮”!只见一柄飞戟飞过,将郭大贤手中的刀打了出去。
“张帅!”郭大贤一脸惊恐的望向张燕。
“陶升说的没错,咱们中有些人,还真是当山贼当上瘾了,早就忘了咱太平教的教义是什么了!不过诸位,难道咱们还真打算当一辈子山贼?天天猫在深山见不得人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张燕叹气道,继而对阵下面勾了勾手。
郭大贤一脸不快,气哄哄的将短戟捡到,送回了张燕。
张燕站起身,环视一周,淡淡说道:“据我所知,吕布刚刚降了袁绍。”
“什么?那个飞将军吕布?”
“杀了董卓丁原的那个吕布?”
“那个杀神入了袁绍的伙?”
众人窃窃私语,一片慌乱。
“吵什么吵!一个吕布罢了,他吕布再厉害,不就一个人嘛!有什么好怕的!若是见到,我直接上去斩了他!”左校吼道。
“就是,这吕布便是凶名再盛,有何可怕?别忘了咱们张大帅是谁!大帅飞燕的本事可是你我都见识过的!区区官家将军,指不准是花钱买的虚名头!我第一个不信,他能是咱家张帅的敌手?!”李大目哄道。
“就是就是!能敌得过张帅的人别说见过,想我都想不出去来!”台下有人哈哈笑道。
“诸位尽管放心,甭管他是什么人中吕布,与他对敌,五步之外,我可能会败!五步之内,他定然会死!”张燕自信道。
“张帅威武!”
“妈的,到时候死也帮张帅跟他拉近距离,让张帅一刀砍了他!”
“对啊,张帅杀人就没失手过!”
张燕的一番话,如若山贼中的定心丸,气氛瞬间沸腾起来。
“不过我听说这吕布有好马赤兔,我若想杀他,必先让他落马!所以这精钢的短戟还需要多备些,只是这甄家的人也是还没找到?”张燕疑惑道的望向众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蒙圈。
“真他娘的出奇了,这甄家兵坊里别说人,鬼都没见一个,不知藏哪去了!一想起她们家的母女花,俺这身子便控制不是的哆嗦。”李大目气道。
“正是如此,说不准她们此时跟袁绍老婆在一起呢!”郭大贤跟着应和道。
台下议论纷纷。
张燕压手示意,台下静了下来,转而继续说道:“还有个更坏的消息,袁绍当下已经与公孙瓒停战,想来不需多日,便会回师,反攻邺城的我等!所以,我们便再全力搜找三天,或者说只能再找三天!”
“这次找不到,咱们就直接屠城,然后放火少了这邺城,看他老婆往哪逃!”左校狠声道。
“对,屠城!”郭大贤喝到。
“屠城!屠城!”厅内众人大喝。
“不可!”王鸿听他们一本正经的谈论屠城,又怒又怕,赶忙大喝一声。
突来一声惊呵镇住了众人,齐刷刷的转头望向煞风景的元凶,正是站在陶升身后的王鸿。
“是你个崽子!”郭大贤大怒,见眼前站着的,便是杀了自己许多兄弟的仇人,气的咬牙切齿。
“你个娃娃是哪个!这有你说话的地吗?!”左校怒喝道,场内纷纷跟着叫骂。
“这是我家兄弟王鸿!他说的话能代表我!”陶升起身拍了拍王鸿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支持的眼神。
“为何?”张燕未理会群情激奋的众人,淡淡瞟向王鸿,出声问道。
“其一!如若我们屠城,便失去了民心,以后谁还敢投降我们?尤其这城中有打量袁军家属,杀了他们,袁军必然上下一心,与我军死战到底!张帅说值不值?”王鸿看向张燕反问道。
“切,袁绍的老爷兵,哪是咱黑山好汉的敌手!”左校不屑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忒软,完全不够打!”李大目跟着哈哈笑道。
台下一片哄闹,纷纷嘲笑袁军。
“再说,官军屠的城还少吗?这失民心是哪门子胡话!”又有人呵斥道。
“既然大家自信不怕死战之军,那是好事!我便说第二点,我等以掳掠为生,这邺城富庶,屠城与杀鸡取卵有什么区别?一时爽快不已,日后却少了劫掠的来源,诸位想想,亏还是不亏?!”王鸿又对着众人怒喝道。
“我等黑山军掳掠四方,依仗的是并冀二州,相较于威慑敌人,这邺城一城之地算不上什么。”这次竟是张燕出口质疑,厅内一片响应。
王鸿先听他们要抓甄家几女,又猜到袁夫人与甄家在一起,继而要屠了这么大的一座城池,惊出一身冷汗,想也没想便冲了出来出言阻止,只是这诌的借口,不想并未被他们当回事!
“那便是第三点,邺城邻于太行,自上而下,十分利于我等掳掠!这便如同袁绍的心脏捏在咱们手里,随时可以刺破!若是屠城放火,致使袁绍迁移治所,便如迁到渤海,让我们鞭长莫及,岂不是可惜?!”王鸿继续说服道。
台下纷纷议论,张燕皱眉,托腮沉思起来。
陶升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递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直接发布告示!三日之内,若袁夫人主动现身,咱们定然以礼相待秋毫无犯!如若不然,就聚集袁军官员家属,午时斩杀于城门前!便是背着不义骂名,也要让袁绍那厮一起!”张燕狠声道。
“喏!哈哈哈!”众山贼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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