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听到妙瑾的咳嗽声,顾元灵一个闪身从青崖的剑尖下躲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床边。
“鞋——鞋!傻外甥,你没穿鞋,地上凉啊!”辛帛舅舅也学着外甥的样子从青崖的剑下逃了出去,小跑到隔壁房间替顾元灵拿鞋子。
“咳咳咳——李显——”妙瑾咳的睁开眼睛,入眼的第一幕就是顾元灵的那张大脸,虽然他人俊俏温雅,可耐不住被放大了好几倍。吓得妙瑾赶紧伸手挡住他。
“李大哥呢,我找李大哥有事。”妙瑾想到什么,眼睛瞪的老大。
剩下顾元灵和木子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而青崖就没那么多顾虑,拖着剑就到了妙瑾床前。
而此时正好辛帛舅舅拿着鞋子进了屋,毕竟是为人处世的老滑头,他一把就拦住了青崖,“钟姑娘刚醒,不能受刺激。”
一句话就拦住了怒气滔滔的青崖,不得不让人佩服。
“李大哥呢,我找他有事。”妙瑾见没人理她就又重新说了一遍,要不是顾元灵拦着,她早下地自己去找了。
“哎哎哎——别动!什么事,你先跟我说,我帮你去找。”顾元灵双手压在妙瑾的肩膀上,直视她的眼睛,生怕她一低头看见躺在地上的李显,“跟我就行。”
“什么事?”被这么一问,妙瑾反而糊涂了,她为什么要急着去找李显来着,对了,她知道她为什么重生了,也知道她要做的事情了,她不单单要铲除欧阳靖,更要消除他的系统。
刚刚在梦里,公和已经跟她说了地狱系统的来龙去脉,它是这个世界的威胁……可这件事真的重要到非要大半夜找李显的程度吗?
没有啊,那她刚刚为什么?
她虽然怀疑记忆又一次被公和篡改,但她现在所有的感触都是真实的,她相信自己就在现实里。
想到这,妙瑾把已经耷拉在床沿边上的双脚收到了被子里,没有预兆的躺倒在枕头上,“我有些累了……”
逐客令以下,几个大男人再不走就显得不识趣了,传出去再毁了妙瑾的名声。
虽然一哄而散,可几个人都各怀心思,但是担心的却都是同一个问题,他们走了,李显咋办?
此时的李显侧躺在地面上,身上虽然盖着棉被,可身下却是冰凉的大理石地砖啊,最重要的是……他头上还扎着银针呢,眼瞅就到拔针的时辰了。
木子季跟着始作俑者顾元灵到了隔壁房间,焦急布满了他整张脸,“怎么办?我的银针还插在荣王爷脑袋上呢。”
“你们为何不直接说出来。”青崖蹲在房梁上擦拭着泛着银光的青玄剑。大有这几个人有谋害李显的意思,他都会一剑了解了。
所有人都以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
“……”众人无语,扭头又接着商量。
“怎么办?”
“祸水东引!”辛帛舅舅朝顾元灵和木子季递了个眼神,“走—水—”
两人都竖起对他竖起大拇指,但同时都疑惑了,“点哪里?”
这个问题比怎么把李显捞出来还难,“前厅……不行不行,书局里有几千册孤本呢。东厢房……不行不行,那里有我收藏和临摹的字画……”
辛帛舅舅急的直搓手,“这可怎么办?”
顾元灵最能体会辛帛舅舅的感受,这满院子的书籍画册都是他们的命根子,毁坏了一页都得心疼三天。
“废材!”只见展舟从房梁上跳下来,冲着妙瑾的房门口大喊了一声,“抓刺客!”
接着他就推开了妙瑾的房门,将睡得正迷糊的妙瑾抱了出来,边跑还边煞有其事的说着,“妙瑾姑娘,跟我到前厅躲躲,刺客有可能是欧阳靖的人。”
妙瑾被青崖唬得一愣一愣的,竟一时忘了自己会武功,听着他的安排躲进了前厅与后院之间的隔间里。
“在下去去就来。”
因着长期生病,虽然公和帮她注入了能损坏系统的精神力,可**上还是需要休养的,在昏暗的小隔间里,仰靠在紫藤摇椅上,妙瑾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能这么安心的睡觉,大概是因为有青崖在吧。
就在青崖抱着妙瑾去前厅的瞬间,顾元灵他们三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妙瑾的屋子。
顾元灵刚要去抬李显,被一旁的木子季拦了回去,他要收针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捏住针头往外拔,末了还不忘在行针的皮肤上抹上消炎的药膏,“好了,走。”
两个文弱书生加上个行医老者,怎么能搬动李显那个接近一米九的大块头,拖在地上走都费劲。
青崖早料到了这一幕,不然也不会放下妙瑾就走,又一声“废材”从他嘴里冒出来,三个大老爷们听了是敢怒不敢言,因为青崖已经扛着李显往外走了。
把李显送到他自己床上后,青崖疑虑的皱起眉头,刚入城那会强悍到可以轻松杀死两只巨蟒的李显和现在这个连文弱书生的偷袭都没发现的李显,在他脑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家王爷到底怎么了。
他早就发现李显有蓝光护体,别说凶器了,就连尖锐的物体都进不了他的身,只要稍有苗头,所有的危险都会被蓝关拦在外面。而今天……一个小小的瓷瓶就把他砸晕了好几个小时。
现在这种情况,靠他一个人,能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危吗。
第二日一早,妙瑾在她的房间醒来,心里嘀咕着不知道昨天的刺客抓到了没有,于是赶紧穿鞋下地,不到半刻就洗漱完毕。
刚才她唤了几声,青崖不在她房里,那肯定是去了李显那里。
当见到李显的时候,妙瑾的眼里不知为何续满了泪水,她踌躇在李显面前不敢上前。我这是怎么了,心脏一抽一抽的、是疼吗?
妙瑾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努力挤出僵硬的微笑,“见过李大哥。”她见李显在系腰带,完美的身形被腰带勒出了最美的比例,迷得人移不开眼。
一阵慌神,清醒过来后妙瑾扭身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钟妙瑾,你要争气,美人误事懂不懂。
“现在对着本王犯花痴是不是有些晚了?”李显套上最后一层外衫,“想当年是谁牵头帮我纳妾收了素樱的?你就不怕本王跟你翻脸?”
“哎?李显,你跟我翻旧账是不是,要不是她拿着你的信物龙涎香,又是你的线人,谁愿意搭理她。”想到素樱、妙瑾的心里占满了委屈,“你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欺负我……你还恶人先告状。”
“她是我的线人不假,可我也没答应要娶她啊。”把素樱带进荣王府的是理智型李显,李显知道,现在无论责备谁都为时已晚。
他铿锵有力的走到妙瑾面前,摆正她的小脑瓜,严肃的叮嘱道,“从今往后,无论是谁,说要进我荣王府,你都不要答应,要打要杀随你便,即便是担上妒妇的名号,为夫也为你担着!”
一句一字如魔咒般钻进了妙瑾的耳膜,她的眼里又染上了泪光,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她不能再失去他了。在另一个李显那里受的委屈也消散殆尽,这时妙瑾才清楚的发现,这两个人的不同,上辈子的李显和站在面前的他一样,是深爱她的。
可以为了她放弃掉性命,可以为了她担起骂名。
而,前段时间失忆的李显……嘴上说着爱她、喜欢她,可她每次都在他的谋划里。
哪个是真正的爱,她分得清楚。
妙瑾重重的点头。“嗯!”
“乖妙瑾!”李显拨动了几下妙瑾的刘海,“你不是跟王伯学了一手易容术嘛,现在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