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官,还有多久到京城。”妙瑾撩开窗帘问。
“按照现在的速度,今晚在下一个驿站休息,明日下午便可到京城。”高副官做事一向靠谱。
“好!”,妙瑾放下帘子的时候又感觉到了那股莫名的凉意。
她心中疑惑,李大哥看似正常,可他周身的气氛却时而转变。李大哥并不是易怒、情绪起伏大的人,看似平和的人为何会这样。
“李大哥,刚才我下马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妙瑾问的小心翼翼。
李显用右手的拳头杵在额头上,声音慢悠悠的响起,“本将军思考片刻,的确发生了不一样的事情。”
“什么?”焦急冲上心头。
“你下车以后我的右手便得异常疼痛,只有死死的握紧拳头才能好受些。”李显把拳头递到妙瑾眼前。
“快张开让我看看!”但,拳头张开的瞬间她愣住了,因为李显拳头里写着她的名字,是‘妙瑾’两个字。她心头的焦急瞬间飘走了,或许是她想叉了。
“锵锵锵,surprise!”李显表情浮夸到眼球都凸出来了。
“赊泼掳爱思是什么意思?”
“是惊喜,妙瑾,我想让你的生活因为我充满惊喜。”李显的眼神被认真填满,像星星一般闪耀。
“嘿嘿,谢谢李大哥。”妙瑾环住李显的脖子,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保护你。她的人不能再出意外了。
“将军,驿站到了。”
与上次不同,他们今晚入住的是陆路中转要塞、津沽境内最大的驿站,鱼龙混杂且混迹这各路的英雄好汉。
“李大哥,你我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儿又遇到了。”素樱从楼梯上款款走来,今日她的打扮与上次无一不同,但脸蛋更漂亮了。
李显想起上次素樱说过,她的任务是破坏他与妙瑾的感情,一日未完成便一日不能回。于是他心里便多了几分忌惮,这偷来的时光谁也不能破坏。
可转念又想起素樱亦曾说过,如若任务完不成,回去是要挨打的。他听高副官说,素樱是他在风月勾栏里养的娇娘,但经过那晚,他坚信素樱是原主的眼线。
“素樱姑娘。”在李显沉思的时候,妙瑾拦住了素樱将要贴在李显身上的胸脯。“几日不见素樱姑娘更美了。”
妙瑾护犊子的样子逗笑了李显,他接过女孩飘过来的眼刀也便甩手上楼了。
“多谢钟姑娘夸赞。”
“不知今日素樱姑娘是陪哪位恩客路过此地的,为何不请出来介绍介绍?”言语伤人是妙瑾最不愿做的,可若素樱接近他们太过容易、定会引起怀疑带来危险。
素樱从妙瑾的眼里看出了顾虑,戏已开始,就要演个精彩。
‘噗通’一声,素樱跪在了大堂之中,吃茶喝酒的客人们纷纷露出有好戏看的表情。
“钟姑娘,素樱早已赎身从良。”这位是风尘女子。“从前、二郎总说要带小女远走高飞,那日他说家中有门亲事要他去应承,他便留下钱财和定情信物……”
“本姑娘上次已经说过了,不想听你俩的陈年往事。”这位应该是那二郎未过门的妻子……这小娘们可够骚哈,竟找过正室许多次。
“可,可我与二郎真真分不开啊。”素樱跪着扑倒在妙瑾的脚边,嘤嘤细语情不自禁让人怜悯,“钟姑娘,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我同为女人定能明白我的……
我自小被养父变卖到那勾栏里,受尽打骂和折磨,只有二爷是真心疼我的……咱们生来为女人,不就想找个疼爱自己的爷伺候吗。”
一番说辞,到让场上几个壮汉抹红了眼睛,唾弃她的也都是中年女子与老妪。
“我与李大哥的婚事乃是西宫贵妃娘娘钦点……”婚约之事她还未求姑姑应允,但眼下只能扯谎了。
“姑娘你想叉了,我对二郎是真心实意,不为名分,若姑娘不嫌弃可收我做妾、做通房还是婢女小女都不在意……”言下之意是只求人不求其他。
几句话间,若妙瑾若再执意撵她走怕是要激起堂内所有男人的愤怒了,还会担个‘妒妇’的罪名。
“待我与李大哥成亲以后再做定夺。”妙瑾说完就转身上了楼梯。
素樱擦干脸蛋上的清泪,不停叩谢,“谢谢钟姑娘,谢谢钟姑娘,素樱定会伺候好二郎!”扣完还不够,她还想爬上楼梯与妙瑾亲近亲近。
可台阶没走几步,就被一身黑色劲装头戴惟帽的男子拦住,冰冷的剑身抵在她的腹部。男人用近乎恐怖的声音警告她,“离我家小姐远点,小心你的狗命。”
寒气从脚下升起,直冲到了头顶,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惧意,哪怕是在那个男人身上。
妙瑾关上房门以后足足松了一口气,这回素樱可以理所应当的留在他们身边了。‘咚咚’,是敲门声,“大小姐,你还好吗?”
是展舟。
妙瑾开门让展舟进来,“客房有些脏,等下找人收拾一下,还有霉味重、虫子多,饿了,再让小二上桌好菜。洗澡…再要一桶洗澡水,碧竹不在只能辛苦你啦。”
“是、大小姐……大小姐你心情不好。”踌躇间发问,可看似疑问却是肯定。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只是近日赶路有些劳累,好怀念在老宅时有你们前呼后拥的跟在我身后啊。”妙瑾的回答在展舟眼里是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于是他破口大骂。
“在府上的时候,看李将军一次次的救姑娘,对姑娘更是呵护照顾……没想到竟是个人渣,还未成亲呢就如此做派。
小的这就杀了他给姑娘出气!”
妙瑾看着展舟怒气冲冲、越来越小的背影,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与速度,快走几步后一把薅住了展舟的腰带。
“消消气!消消气啊,进屋说。”妙瑾推着展舟进了房间,悄悄的趴在他耳边只说了一句,“素樱是自己人。”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冷傲如李显,他就那么直直得站在那,看着妙瑾从展舟身边挪开。然后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
“李大哥,你来了,坐!”妙瑾摆手让展舟出去,李显面色不对怕是又发病了。“展舟出去的时候关好门哈,刚才交代你的事情千万别忘了。”
“是,小的告退。”
“你与他有何事?”也不管展舟刚走能不能听见屋里的动静,李显问的掷地有声。
“没、没什么,就是我累了饿了,要吃一桌好吃的,让他找小二上菜。”妙瑾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这李显的一举一动。
“不是、你骗我!”僵住不动得李显仿若木头,但执拗到不好对付。
“没,没有的事,我骗你干嘛。”大哥,我总不能告诉你:展舟看你不顺眼、要杀了你吧!
李显动了,他扛起妙瑾走到床边,刚想把摔到床上的时候,原本僵直的身体似乎软了几分,妙瑾是滚到床上的。
钟妙瑾看着开始脱衣服的李显怕的要命,他的病越发严重了,可她却没有治病方子。若是任他胡来受伤的肯定只她自己,可若顺着她自己的心意来李大哥的病更严重了怎么办?左右为难便是指当下。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千万不要冲动。”妙瑾想帮李显找到灶因,“在你变成这样之前……你在做什么?”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不是聊天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别脱了好吗李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该让人误会了。”妙瑾拉住李显的衣襟,“别脱了好吗,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