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又怒的萧贵妃脸色又青又白,她对面的皇帝面色却更是阴沉煞人:“萧氏,枉朕信任你……你还不快快认罪?!”
萧贵妃心凉了个半截,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很谨慎了,身上怎么会沾染上这毒药的气息?
一向骄横的她打死不信,嘴硬道:“臣妾能有什么罪?”说着,小脸上淌下两行清泪,我见犹怜,“皇上不信臣妾吗!”
皇帝怒极反笑,冷冷地对太医道:“你,给她说个明白!”
太医心道今儿个真是不走运,明明不是坐班的日子,给皇后娘娘诊断毒性也就罢了,还夹在皇上和萧贵妃中间,两不讨好,真是令他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流下来。
“回陛下的话,娘娘身上的气息正巧是皇后娘娘所中的那毒散气味相同。这毒药气息细细一闻便可探知与寻常草药不同,正同贵妃娘娘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因此,不会有假。”
萧贵妃面色惊白,这怎么可能?!
她几乎是恶狠狠地急速剜了一眼太医,她转头方欲解释,皇帝便猛地站起身来,面色肃然:“来人,搜身!”
搜谁的身自不必多说,萧贵妃此刻完全失去了大家之女的优雅从容,她夸张地乱呼乱叫,戴着护甲的手不配合地狠狠刮在侍卫身上,然而,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男子,很快,他们便从大庭广众之下扒下萧贵妃的罩衫,呈了上去。
萧贵妃恨恨地想: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能搜出来什么!
太医经过皇帝的颔首同意,将罩衫上的粉末搜集起来,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望了望皇帝,对后者点了点头。
皇帝的眉头也深深地拧了起来,他的内心更是骇然:没想到他的纵容,居然会让只是表面有些自我骄纵的萧贵妃包藏了害死皇后的祸心!
祸害国母,其罪当诛!
萧贵妃此刻看着曾经的枕边人,又看看不发一语的太医,她忽然抓了狂似的要扑上去,嘴里大声发泄似的喊着:“不,皇上!这不可能!是有人要谋害臣妾啊皇上!”
皇帝一挥袖子,两边的侍卫立刻拉住了她将她按下。
空气死一般寂静,大家面面相觑:原来,萧贵妃身上藏着害晕皇后娘娘的药物,她真的极有可能是伤害国母的凶手!
这时候,众人都不敢出口,唯有秦婉施施然向皇帝再一跪拜,唇角带着冷静的笑意:“陛下,想必孰真孰假,您已有决断。”
“委屈你了,凉王妃。”皇帝冷着脸对自己的儿媳道。
秦婉落落大方地拱手。
其实,她虽然拒绝了贵妃给她的药,但在与贵妃遇到时早已有所动作——将粉末撒在了她的身上,这样,一切祸泽便都指向贵妃了。
无论萧贵妃怎样陷害她,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不可能取胜。
众人也慢慢地捋清了思路。却原来,是萧贵妃想要通过凉王妃借刀杀人,然后把祸水泼到凉王妃身上,谁知道这无权无势的凉王妃居然有胆子拒绝在后宫权势滔天的萧贵妃,萧贵妃自个害人,便也自讨苦吃了。
皇帝其实时至今日还是不可置信的,他心中总有那么些对日日在身边陪伴着的宫里老人萧贵妃的情谊。
那个曾经还有些天真烂漫心性的萧家贵女,怎么就在这深宫中成了一个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
但是,这女人心思缜密,还想要嫁祸无权无势的凉王妃秦婉,确实是真的。
这真让他对萧贵妃失望透顶。
想到这里,看着梨花带雨的萧贵妃,皇帝不再心软,寒声下令:
“罪妾萧氏,胆大妄为,加害皇后,拒不承认,情节恶劣,即日起禁足宫中,扣除全年俸禄,无朕准许,不准放出来!”
皇帝这一嗓子冷言冷语出口,萧贵妃的小脸上“噗噗”掉下泪水,精心绘制的妆容到头来不是为了嘲笑凉王妃,竟然是为了取笑她自己。
谋害皇后,换做之前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承担这份罪名……
更没想到,一介小小庶女王妃,居然能够反将她一军,把她推入泥坑里!
她面色冷硬下来,泪水慢慢停止了流淌,余光望着挺胸抬头、身姿挺拔的秦婉,心下恨意滔滔如洪水不绝。
她萧家家大势大,自己定会东山再起!
而她现在,也绝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秦婉不知道她肚子里有怎么样的坏水,但是她可从来不怕。只想到自己能够洗脱冤屈,她的心情便轻快许多,微微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的欢喜像小浪花,一波一波地漾上来。
这场宫宴之后的“鸿门宴”终于接近尾声了,秦婉此刻不由得想起墨如凉。
一晃很多天过去了,她来古代许久,居然还和凉王谈了个恋爱、要了个孩子,这在前世的秦婉,是没有心思想过的。
不过,墨如凉虽然霸道冷漠,确实是个没谈过什么恋爱的直男。
秦婉知道他对女人一贯是十分冷淡的,因此在一夫多妻的古代,纵然因为怀孕导致的心中忧虑,也还是会因为他“鉴婊能力超强”的一举一动而放心。
想起他们没有谈恋爱之前彼此防备彼此试探的样子,秦婉的唇角微微翘起来,当皇帝命人把萧贵妃拖下去后,她转身对阿霞说:“走吧。”
“主子……”阿霞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秦婉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萧贵妃和她的婢女走前那冷毒的眼神可能带来的后果。
看来回去这趟她们得注意了,萧家死卫、再次下毒……这都有可能是萧贵妃出手的牌。
这样想着,秦婉对阿霞道:“告诉车夫,走一个偏僻些的小道回府。”
阿霞内心的不安才稍稍松懈,她点了点头。
当上座的皇帝终于开口让众人离开的时候,秦婉静静地跟在忙不迭离开的众人身后,走向宫门口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上了马车,她才稍稍安下心来,倚着靠枕,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