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府库存的，原本应当给王妃的那些绸缎和首饰，都准备好了吗？”
“这些自然是早早的准备好了！”郑管事不敢说得太轻佻了，“就是，王妃娘娘用不上了。”
墨如凉道：“那些原本给王妃准备的东西，全都从库房中搬出来，另外给这些的物件找个收藏的地方，然后……”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然后你再去账面上拨一笔钱，按照亲王正室王妃的规格，再准备一份王妃需要用的东西。”
郑管事被墨如凉的话弄得一愣，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好好的东西要放起来，还要弄份一样的东西呢？这些物件采买折合下来，也是一笔不少的钱呢！”
“你按照本王说的话去做就是了。”墨如凉补了一句，“东西尽快选择采买，一切都仔细准备好之后，送到秦侧妃的住处去。”
郑管事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郑管事是凉王府的老人了，也是墨如凉为数不多跟随他多年的心腹，有些时候，他在墨如凉面前也是很说的上几句话的。
墨如凉跟秦婉这几天同进同出的跑了这么久，他不是没看出一点端倪来。
他清楚的知道，墨如凉对秦婉的看法改变了，这是之前死去的王妃都没能有过的重视。
郑管事跟王府里伺候的人也不是瞎子，眼看着秦婉有上位的可能，自然会有人去巴结讨好她。
郑管事温和的笑了下，“原来王爷是想对秦侧妃好啊，她是个侧妃，王爷给她正妃的待遇和好处，得到您的恩宠，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高兴都来不及，没必要再单独给她采买一份礼物吧？”
墨如凉道：“不行，王妃的死，差点害到她也丧命，如果把王妃剩下的东西拿给她，秦婉的心里会是作何感想？”
“王爷，这怎么能一样呢？那些东西王妃从来都没有用过啊？都是新的，而且侧妃娘娘用了正妃娘娘才能用的东西，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还会计较这些？”
墨如凉很平静的看着郑管事，“秦婉也许会不介意，但是本王介意。”
墨如凉也觉得的这些行为也许在别人的眼中，过于小气仔细，但他真的不想，不想让沾上了死亡晦气的东西转到了秦婉的手上。
他希望秦婉能够好好的，不要再有任何的不顺利。
郑管事还想再劝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墨如凉一副不想再商量的架势，也就闭了嘴，全都按照墨如凉的指示去做了。
连墨如凉的心腹郑管事都亲自去操作秦婉的日常生活了，整个王府里的人更是明白了墨如凉的心意。之前对秦婉不闻不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全都忙不迭的去巴结新贵，希望能得到“大树”的保护。
秦婉根本就没时间没精力去关心这些事情，她甚至对郑管事也只是见面点个头的熟悉度而已，面对王府里面时不时的跑来跟她说话献殷勤的陌生人，她除了不胜其烦，就是无奈招呼了。
“这个王府里的人真是奇怪，一个个的，每天都往我这个小院子跑来干什么？又不是名胜古迹的旅游景点。”
秦婉感觉很烦恼，这些日子，让她烦恼的还不只是这些，墨如凉带给她的烦恼，才是真正的烦恼。
他嘴上说着让她帮忙探查母妃死亡的真相，提出合作之后，他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提过有关案件的事情，虽然往秦婉的小院里跑得勤快，商议的却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秦婉对着成箱成箱的绫罗绸缎，眼花又头疼。
秦婉做了大半辈子的现代人，加上曾经的工作经验，让她对利落的窄袖长裤的着装更为习惯。她原本就不大喜欢那种滑溜溜又五光十色的面料，更不要说讨厌的面料配合上拖拉累赘的款式，她是真的适应不良。
“王爷怎么又送过来一箱？”秦婉不满的唠叨，本来还想补上几句诸如他是不是脑子有病的话，后来想想，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也就把这些有点过了的话给收回去了。
“之前他已经送了两箱子过来了，我都还没打开，这又来了一份。”她看着快要被礼物给堆满的房间头疼，“我就一个人，一副身子，又不是换装模特，真用不到这么多的衣服。”
被墨如凉安排来的管家婆子有点没太听懂秦婉的某些字眼，不过还是明白秦婉大概的意思，“侧妃娘娘，这些都是王爷的一番好意，赏赐的礼物不能收回，这是皇家的规矩。”
皇家赏赐送出来的东西要是被收回了，大概就等同于要抄家的信号吧。
秦婉想了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对，就是这样啊！凉王爷一向是最讲规矩礼节的了，王府的王妃刚刚去世，还不到一个月，我作为她的妹妹，大张旗鼓收这些花红柳绿的东西，对王妃简直就是不敬！”
秦婉很恰当地把死去的王妃搬出来当挡箭牌，很有道理的说：“为了能让王妃姐姐走得安心，至少最近这些日子，我不可以收下这些礼物。”
“这……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管家婆子说不过秦婉，还是不肯把东西给带走，“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老奴一个仆人能做主的了，侧妃娘娘若是觉得不妥当，还得亲自跟王爷当面商议。”
交代完这些，管家婆子把东西放下便离开了，剩下秦婉一个人对着一屋子的东西，继续头疼。
“年头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想让人破费送礼物居然也是一种罪过，还算是一种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婉在房间里转了两三圈，半握着的拳头在箱子上无聊的敲了两下，越想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墨如凉送她这些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拿出点真实的好处给合作的伙伴示好，那不是送金银财宝更加实际，效果更好吗？
再看看他都送了些什么东西，全都是些华而不实，占地方的东西。
秦婉知道古代的丝绸布匹某种程度上是能当做硬通货来使用，但跟正儿八经的金银还是不太一样的。
墨如凉不是傻子，他想要收买人心，一定能做得更有效率。
既然墨如凉不是想要用这种手段来“拉拢”属下秦婉，那他的想法，就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