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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还是找不到真相

    秦丞相额上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侧妃娘娘,小女顽劣无规矩,您看罚她领鞭二十,禁足三月,礼抄佛经十卷,如何?”

    秦婉想着这样可以拖延秦婼入府的时间,她方应了声“好”。

    见墨如凉走到自己面前,秦婼抬起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而墨如凉却不为所动,却是冷冷地问道:“你想做本王的王妃?”

    秦婼闻言赶紧抬头,然而还没等她开始卖惨,就被墨如凉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痴心妄想!”墨如凉无视秦婼变得真正全无血色的脸,直直向秦婉走去。

    秦婉正因着秦婼被训斥感慨万千,手上便多了温柔的触感,“走。”

    “哎,你手上的茧子硌人!”

    “……王爷,我错了,你……你放我下来!”

    某人淡笑,“爱妃这样舒服多了吧?”

    眼见着二人拉拉扯扯地走远了,秦丞相还追着奉承:“老臣谢王爷和侧妃娘娘宽宏大量……”

    秦婉被迫贴着墨如凉的胸口,死命挣扎,奈何对方根本不把她的力气放在眼里,就只能维持着被公主抱的姿势一路在秦府众人的微观下出了大门。

    “嘶……”门口的车夫和留守的王府侍卫都情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在本府人面前还配合墨如凉演戏,她怕不是脑子烧坏了。

    所以脸色爆红的秦婉大喊:“放开我!”

    墨如凉皱眉,直接将她扔进马车里。

    秦婉刚刚触及坐席,上来的墨如凉就固定住她的双腿,撩开她的裙摆。

    “?!!”

    秦婉几乎要疯了,她最后的理智让她反应过来墨如凉在为她查看伤口。

    墨如凉见秦婉又细又白的双腿微微颤抖,顿觉喉咙有些不正常的干涩。

    “别动。”他淡声道,尔后取出一管金疮药,在秦婉受伤的小腿处细细涂抹,随后一圈圈缠绕上白纱布,再固定,又拉过秦婉的手臂照做。

    拉车的马开始向前奔跑,秦婉看着墨如凉有些手抖的模样,一句调侃脱口而出:“王爷没给人包扎过吧?”

    瞧瞧,包扎得不算很紧实,绑带纹路并不严密。

    说得墨如凉面色微愠,见本就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僵硬了,秦婉硬着头皮保持了沉默。

    两人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下进入了玉王府的会客厅,秦婉熟练地敲开青砖的机关,而墨如凉从侍卫手中接过一盏灯,随后二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进入了黑黝黝的密室。

    灯火照亮了暗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尸臭味。

    秦婉一眼就看见那具肿胀得像被蜂群蛰了的尸体,这要是换做寻常女孩,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而此刻,秦婉再次拾起老本行,摩拳擦掌,上前查看。

    “七弟的尸体。”墨如凉的话验证了秦婉的猜想。

    她细细观察这具吓人的肿尸,只见眼、耳、鼻洞和口,都有已经凝结的浓稠鲜血,玉王死不瞑目地睁着双眼,脸上扭曲的神情表明他死前的痛苦挣扎。

    她探开尸体滑腻腻的唇,拎出一窝死去多时的黑色虫子。

    秦婉毫不避讳地验尸身,裸露的皮肤处并无针孔,也没有刀剑的伤痕。

    这显然不是追风用银针所为,中原的毒药也不会有这样邪门的功效。

    这是……

    “和巫蛊脱不开关系。”墨如凉淡淡地说道。

    墨如凉的心思再次和她不谋而合,秦婉面不改色将小虫子装进了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这一幕也落在了墨如凉眼里,他的思绪却不在此处。

    他在带秦婉来确认前,就派探子去打听近期进入京城的苗疆人士。

    “报!”只见一人持着火折子,在墨如凉面前跪下。

    “说。”墨如凉见他凝重的神情,便知此事已有进一步的线索。

    “属下探到,一月前皇后接待的远方亲戚,正是从苗疆而来。”

    等等,皇后**不离十是那个幕后黑手。

    只是,她要害玉王并把责任推给凉王的缘由……

    秦婉立即问身边的墨如凉:“只有两种可能,是争权,还是另有隐情?”

    墨如凉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父皇如今身患慢疾,曾有意立储。”

    他顿了顿,又说道:“七弟的生母与皇后关系向来不好。”

    秦婉略一思索,就轻易地将线索统统串了起来。

    陛下近来因有恙在身,在各派朝臣的劝说下渐有立太子之意,墨如凉大概是不屑于要这个皇位,玉王却是个积极的苗子。

    皇后膝下的皇子尚且年幼,无争储的能力,她不甘心太子非己所出,又因七玉王势头正盛,心有忌惮,则用巫蛊害死玉王嫁祸到墨如凉身上。

    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妙计,可惜细节不到位,皇后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有一位非凡的侧妃。

    秦婉当机立断,将她的猜想说与墨如凉听。

    墨如凉看着自己的猜测和秦婉慢慢重合,他望着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人,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令他惊喜的秘密?

    只是皇后……

    他不禁暗了眸子。

    他仍然记得那幼小的孩童,在暴雨夜淋湿满身,顶着一头湿发走进母后的宫殿内。

    风呼呼作响,树叶张牙舞爪的影子投在窗纸上,他呼唤着“母妃”,回过身,看到一具长发遮面的尸体,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身上的血染满白衣,他多希望这是梦,多希望自己能尽快醒来。

    墨如凉强行将自己从回忆里抽身,“事不宜迟,你随我去禀告父皇。”

    这件事非同小可,秦婉点点头,谁知后者直接扯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出密室,留下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的凉王府密探。

    “……”秦婉和墨如凉表面上夫妻牵手,好不郎情妾意。事实上是墨如凉用力握紧秦婉的柔荑,而秦婉不甘示弱,五指紧掐他的手。

    墨如凉眼也不眨,牵着这个女人的手,给他一种温柔的安全感,仿佛幼时母妃给他的感觉一样,然而在那个漆黑的雨夜,他触碰到了母妃冰冷的尸体。

    另一方面,秦婉很不爽。

    该死!这凉王爷是不是有病啊,做个戏而已,至于那么敬业,从秦府一直牵手牵到玉王府吗?

    这时,高高的屋檐上突然跳下一名暗卫,他看到这样的秦婉和墨如凉也面无表情,恭敬地向二人行礼后说道:“王爷,后宫传来消息,安昭仪在太和殿前认罪,承认自己下蛊谋害玉王,趁人不防,服毒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