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手中抱着夏晚悠,两人的影子在漆黑的月夜中极速下落,夏晚悠气若幽兰的吐息和体香让陆熠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危险境况,两人仿佛只是相拥入怀,步入天堂。
虽然陆熠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让自己这么轻易死去,但是如果真的那个男人不救自己的话,死就死呗,还有夏晚悠给自己陪葬,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反正自己也是贱命一条,阎王爷看了也心烦,估计也不会收容自己的。
“师姐...”陆熠眼中闪着光,看着怀中的女孩把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是自己最钟意的那个女孩,凌靖瑶和夏晚悠相比,少的东西太多了,不对!她根本不配和自己的师姐相比,师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了。
这种无数次在梦中才出现过的情景,陆熠没想到真的会实现,她正躺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但是流星绚烂吗?
绚烂!
昙花好看吗?
好看!
烟花易冷,白驹过隙,有些美好的情景,只要那么一刻,自己便是人间最幸福的人了,幸福从来都不是靠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
人间的最幸福的事情都在某个瞬间达成的,大病初愈,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不期而遇。
你会在大学考试前夜突击复习,甚至裸考上阵,当成绩出来,你及格的时候,谢天谢地谢老师,那瞬间不就是幸福的吗?
虽然这里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落英芬芳的草木,有的只是月色下无尽的黑暗丛林,但是对于陆熠来说,环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在自己的怀里,那么即便是地狱,也是天堂。
“师姐...”陆熠最后轻轻地喊了一声,随后将自己的身躯垫在下面,自己可能死不了,但是夏晚悠如果掉下去,一定会死,自己这么做,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咚……
随着自己一声沉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陆熠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再也没有怀中软玉温香的感觉,也闻不到师姐气若幽兰的香味。
陆熠没有像玄幻中的那样,挂在了树上,或者掉进了水里,而是硬生生地砸在了梆硬的土地上,夏晚悠趴在陆熠身上,随着陆熠一同昏死了过去,剧烈的疼痛加上本来就已经模糊的意识,再顽强的女人也支撑不住的。
更何况夏晚悠她本来就像是一个假装长大的小女孩,在陆熠面前,总是装的自己很优雅成熟一样,但是真正的危险来临,才发现自己离开了沃克的保护,终究还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黑暗的树林中偶尔有杜鹃飞过,“布谷布谷”地叫着,声音之悲哀,似那白帝城病逝的皇帝,在蜀道之中不断地悲鸣着,以至于自己啼血不止。
彼岸之花,从来都只会生长在黄泉的路上,牵引着来来往往逝去的人们,朝着新生的前进。生命总是生生不息的,如那春天的野草,烧不尽,吹又生。
野草在西风中经过枯萎焉黄之后,便会在冬雪来临之际,埋藏希望于土壤之中,积蓄力量,以期盼来年的青葱茂盛,它是杀不死的,因为它的根,它的灵魂深埋在它热爱的土地之上,所以它是不死的。
一如那浴火重生的凤凰,杀不死它的,只会让它更加强大,涅槃重生后的凤凰将会以新的姿态降临人间,届时神魔退散,邪祟尽灭。
穿着连衣帽的男人坐在高高的枝头上,看着夏晚悠趴在陆熠胸口的模样,不带一点感情,因为没有必要,感情对他来说,只会让左右他的神格。
黑袍在晚风月下飘荡,男人脚尖着地,朝着陆熠和夏晚悠慢慢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陆熠要这么做,一个高傲的神理解不了陆熠的行为,因为他缺少了灵魂,神执法人间,而众神之王执法诸神。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就像恶魔不会因为救了一个人而升华成为天使,因为他的骨子里面是藏不住的邪恶。而一个天使不会因为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而堕落成恶魔,因为他的放眼望去,便是井然有序的天地万物。
“哎!”第一次,这个男人居然叹息了,他不理解,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陆熠变成了这样,是他身上的这个女人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觉得陆熠显得很呆,甚至傻逼透顶。
“*&#&*……”男人念起了冗长的咒语,和之前陆熠预见他一样,将手指轻点在陆熠的额头上,神秘的符号再次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陆熠没有了恐惧。
在陆熠的周围,升起了一个个古怪的象形文字,那是古老人民的智慧,当然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小儿科的东西,他将古老的符文刻在地上,符文熠熠生辉,焕发金光,将两人罩在了一起。
看着一切完成,男人走了,就像徐志摩诗集中的《再别康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里没有那康桥的云彩,没有那生于水中的游藻和青荇,有的依然是片树林下的黑暗,虽然树林的黑暗挡住了月光,但是依然会有人来为他们带来光明,虽然那人来无影去无踪。
你总是认为自己孤单一人,其实活到最后你会发现,全世界都在拥抱你,只是自己察觉不到罢了。
片刻之后,陆熠第一个醒来,发现自己正在湖水边上,夏晚悠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陆熠的头晕脑胀的,浑身酸痛无比,酸麻的感觉让陆熠觉得自己身体里面就像是老式搜不到频道的电视机的画面,不断地有颗粒在里面跳动着。
陆熠咬着牙,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定定神。
迎面而来的是湖水伴着夏花的独特香味,微风吹醒了陆熠的脑袋,看着眼下还趴在自己怀里的夏晚悠,陆熠第一次觉得世界那么安静,连虫鸣也在这一刻消失,自己不是徐志摩,这里也不是康桥,夏虫没必要为他沉默的。
自己离心爱的女孩那么近,自己现在只需要动动手,就能得到她,满足自己贪婪的**,但是陆熠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是个圣人,对女人居然不感兴趣了,只想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像只安静的小猫一样睡着。
夏晚悠身上出了很多汗,背心上也沾满了血渍,抱起来黏黏的,陆熠从一旁找来了一挫水草,沾了点水,轻轻地帮夏晚悠擦拭着身体,从刚开始的手臂到脚上的大腿,陆熠这才开始有点像个男人一样有反应。
“果然还是产生了戒断反应啊!”陆熠心里感慨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圣人,那就好比狐狸吃着兔子的肉,还一边哭着说“兔兄!你死的好惨啊!”
兔死狐悲也比自己不喜欢女人来的真实,花和尚不也爱吃肉爱喝酒吗?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陆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地让自己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内心默念着《大悲咒》。
每一次陆熠擦到夏晚悠大腿深处的时候,夏晚悠都会娇滴滴地呻吟一声,陆熠真想长两张嘴,把《清心咒》也一起念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终于将露在外面的冰肌玉骨擦拭完毕后,陆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头就看到了夏晚悠趴在自己胸口上,红唇微张,口水拉丝熟睡的模样,连忙转移视线,默念道“我是正经人!我是正经人!”
陆熠虽然上一次被千叶筱樱给调侃为“假正经”,但是自己骨子里面还是保守派的,换个迪奥在这里,估计两人现在衣服都脱了丢水里去了。
“师姐啊!你快点醒过来吧,醒来我们就可以上路了,呸!回学院了!”陆熠碎碎念着,现在夏晚悠一直睡着,自己也不好走,关键现在两人出了汗,还被风给吹着,陆熠打了个喷嚏。
“师姐也很冷吧!”陆熠突然变得和暖男一样开始关心夏晚悠的安危了,这里没有多余的衣服,不能像霸道总裁那样,随手就丢一件大衣给女孩披着。
“我就抱着师姐吧!”陆熠浅笑着,将女孩彻底地抱在了怀里,果然被湖水擦过身体的夏晚悠皮肤冰凉冰凉的,感受到陆熠怀中的温暖还往里面缩了缩,陆熠傻傻地笑着。
要是师姐知道自己昏迷时候是这副小女人的模样,不知道该是怎样的表情,不过陆熠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师姐是个在自己面前要面子的人,虽然她总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但是内心里面估计还长着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吧。
活要面子死受罪的人陆熠见得多了,但是夏晚悠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第一句居然是“不要丢下我!”
陆熠到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在生命面前,一切尊严和面子都可以放得下,当然除非是永恒不变的信仰。
真性情的女孩往往那些老谋深算的刁钻女人更加容易博得男人的喜爱,精打细算的女人陆熠感觉太恐怖了,蠢一点的男人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中的。
月下微风从湖面拂过,水面微微波澜,镜花水月倒影在湖中,两岸树影婆娑,夏花在晚风中轻轻地摇曳着,陆熠搂着女孩,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生的幸福是那么简单。
或许夏晚悠醒来后会对着自己翻个白眼,怪罪自己,还会耍小脾气,不理自己,之后又去找到沃克,陆熠会像个傻逼一样被甩在一旁,但是陆熠觉得自己反正也傻逼惯了,不缺这一次了。
人们说初恋璀璨如夏花,听起来真不错,但是陆熠不是初恋,只是自己一味的单相思而已,反正以后和夏晚悠同床共枕的一定不是自己,何必追求这有的没的,让自己心烦意乱,仅仅抓住这短暂的拥抱,纵使悲凉也是情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