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随着苏老爹的停顿,一会惊叹一会惋惜,一会又开怀大笑。
心,微暖。
苏老爹摸了摸银票,没有犹豫的将它全递给半夏:“老二家的,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这次你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你,酿不成酒也卖不出这么高的价钱,这钱你收着。”
苏柳氏看着苏老爹欲言又止。
“这钱娘先管着,再者,娘总不会短了我们吃的。”半夏推辞,还未分家,这么大笔钱放在她身边不合适,且葡萄酒是大家一起出力完成的,全给她一人说不过去。
看着苏老爹仍然不肯,半夏忙道:“既然现在有了银子,有几件事需提上日程。一是订小酒坛,金满楼的东家过几日就会来取货,咱家就剩五百个小酒坛,根本不够,得赶紧订下来,还要抓紧时间过滤分装。”
“一会我就去找王二,让他抓紧烧,三天就能烧出来,过滤分装就更快了!五天内肯定能弄完。”苏老爹道。
半夏接着道:“二是家中的房子需要修整。”
苏母想了想,道:“不如把老房直接推了重建吧!过几年大宝大丫也大了,不能总和爹娘住在一起。”
苏老爹摸了摸山羊胡:“现在咱家也出了个举人老爷,既然有了银子,住的也不能太寒酸,不过建房子可是个大事,过几天让致远回来一块儿商量商量。”
苏母不同意:“明年致远就要上京赶考了,松懈不得,让他自己安心看书便是。”
苏老爹胡子一翘:“头发长见识短的,咱家就致远一个读书人,那些大户人家的房子都是要讲风水的,我们哪懂这些,房子是大事,也要问问致远的意见,怎么能稀里糊涂就把房子随便建了。再说,在家就不能看书了!总不能让他做个只会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苏老爹觉得读书是要靠自觉的,你看,他们家致远,从小就自律刻苦,没要人看着,平时休沐在家,自个就在房间里看书,没要他们费一点心,这不就成举人了!
镇上的夫子说的不错:是金子…到哪都会成材的!是石头,到哪还是石头。
苏母想想也是这个理,闭嘴不说话了。
“这第三件事,”半夏看了看大哥大嫂,“这些年,大哥的腿全因家里没钱耽搁了,现如今得了钱,自然得先把腿治好,不如大嫂和大哥去朝阳州看看,那里的大夫医术肯定更好些。”
苏大山的腿瘸了这么多年,苏家人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苏柳氏一直不肯放弃,苏大山的腿是她的心病,都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
苏柳氏平日里那么温柔的人儿,此时激动的抓住半夏的手臂,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嘴里“呜呜”的哭着,比苏大山本人还要激动。
苏大山半搂着她,手忙脚乱的给媳妇擦眼泪。
“大山,婉婉,你们明天就出发去朝阳州。”苏母悄悄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次日一早,苏大山和苏柳氏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前往朝阳州。
苏母叮嘱他们,经过平阳县时,顺道给苏致远递个消息,让他回来。
自从中举后,苏致远就去了县上的书院。
半夏表示许久不见苏致远,想跟着一块儿去。
苏母想了想,同意了。
苏母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手头也就大方起来,以前抠抠索索,也是无奈,总要过日子。
苏母塞给半夏和苏柳氏各一百两银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省着。”
坐着村长家的牛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晚上才到平阳县,几人找了个客栈歇脚,次日清晨苏大山夫妇先把半夏送到书院门口,然后满怀期待出发朝阳州。
细碎的朝阳洒在黑色屋檐上,“无涯书院”四个字被金光包裹着,渡上一层神圣光芒。
书院旁边有个小屋子,是给看门的大爷住的,不远处,可以看到许多学子捧着书,或步履匆忙,或悠闲自在。
“我是苏致远的娘子,家中有事,劳烦告知,我在门口等他。”
守门大爷忙道:“原来是苏举人的娘子!你且等等。”
半夏有心想要提醒他,慢些别闪着腰,转眼已经看不见徐老伯的影子了。
“滴”半夏脑中突然想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第二个抽屉已开启。”
第二个抽屉?
空间里第一个抽屉是取之不尽的小麦种,那第二抽屉会有什么惊喜?
意念侵入空间:咦,这是…一粒粒黑色药丸?
抽屉外壁上刻着一行字:提酒丸。放入酒中,酒味更加醇厚并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
半夏心中窃喜:卖了两千坛,家里还留了一百坛葡萄酒,半夏偷偷拿一坛做实验,肯定不会被发现。
突然,脸被人捏了一下,宠溺的语气:“娘子乐呵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相公。”半夏下意识想挽着他的胳膊,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又若无其事的放下。
苏致远嘴角上勾,借着宽大的衣袖悄悄拉住她的手:“这几位是我的同窗。”
“嫂子好。”大家齐声,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致远哥,我们就先走了。”一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开口,“下次有空定要去你家坐客,嫂子,我们走啦!”
呼啦一群人消散个干净。
不待半夏询问,苏致远主动道:“他们知晓我成婚了,好奇,就过来看看,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娘子莫怪。”
“我岂是那么小气之人?”
苏致远又捏了捏她的脸:“怎的来平阳县了?就你一人?”
“家里要盖新房子,爹娘要你回去趟,我便来接你。我与大哥大嫂一起来的,他们送我到书院门口就出发去朝阳了。”
“大哥他们去朝阳州做什么?”
“给大哥治腿呀!”
苏致远挑眉,看来葡萄酒大卖了。
果然,自个小娘子还不待自己发问,已经倒豆子一样巴拉巴拉全说出来了。
白臭屁把自己如何过滤葡萄酒,让其变得更好看,又是如何大杀四方,最终以十两银子成交一坛葡萄酒…细细碎碎的说给苏致远听。
苏致远没有不耐,仔仔细细的听着,不时附和几句,半夏说的更起劲了。
许久不见,娘子胖了,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肤质越发白暂,像上好的羊脂玉,头上别着他送的桃花簪,小嘴一张一合,说到兴起时,会笑盈盈转头看着他。
比起初见时,多了几分活泼,少了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