耧车两个字,勾起了不少人的心思。一些人不顾寒冷跑到张大娘的面前,询问耧车和热水壶的情况。
没多一会儿,便围了十几个人。
张大娘笑呵呵的把耧车和热水壶放在地上:“耧车大伙儿都是看到过的,也有不少人用过。这可是好东西,买了不吃亏。至于这热水壶,那更是好东西!大冬天的,想喝个热水很麻烦是不是?更重要的是,大冬天柴火很少,总不能把仅有的柴火都用来烧水吧。”
“有了这热水壶,便不用担心热水的问题了,还能节约柴火。节约了柴火,便是节约了银子。装在热水壶里的热水,能管三四个时辰哩。我家用着热水壶,这点我敢打包票!”她拍着胸膛保证道:“自从我家有了这热水壶,再有不用忧心热水的事,在大冬天的随时都能喝上热水。再则,我算了一笔账,有了这热水壶,我家节约了不少的银子,人也轻松多了。”
“大晚上的起来烧热水,那是真心累,又冷得很。如若一个不小心伤寒了,那多的钱都去了。各位要是不信,我们现在便试试这热水壶。”她在旁边的铺子倒了一壶热水:“等一阵儿我们再来看看热水壶里的热水,保管让你们震惊。”
“有没有要买耧车的?”她问道。
围观的人皆是对耧车很感兴趣。
作为庄稼户,最为重视的还是对家里的地有用的好东西。
耧车很多人都用过,自是清楚这东西有多好。
有人问道:“张大娘,这耧车怎么卖啊?”
张大娘:“五百个铜板!”她听见不少人倒吸一口气,便知这些人认为太贵,解释道:“五百个铜板可不贵。你们想想,在随时有可能打仗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不是命?”她见一些人赞同的点头,继续道:“五百个铜板和命相比,谁重要?大伙儿皆是清楚的。再说了,五百个铜板看着贵,可细算起来不贵的。有了耧车,日后耕地便不用担心赶不及了。节约出来的时间,做点儿别的活计赚钱多好,是不是这个理儿?”
还是有很多人觉得贵。
五百个铜板对义宁城的大多数人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一般没谁会用这么大一笔钱买耧车。
但也不是绝对的。
张大娘见这些人只是看着不买,心头有些着急。换作是她,也不大愿意用五百个铜板买耧车。
这时——
“张大娘,借一次你家的耧车才两个铜板,我宁愿花两个铜板借你家的耧车。”一个精明的妇人说道。
张大娘哼了哼,面色不虞道:“我家不会借了!上次借你们耧车,有的人故意弄坏了我家耧车,害得我家那口子修了好久。”
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耧车对她家多重要啊。
有的人就是心肠忒坏,对她家的耧车下手。
因为具体不知是谁,这件事也只能作罢。
所以,她家是不会再借耧车的。
“来看看热水壶里的热水。”她换上了笑脸,把热水倒在地上。
冒着烟的滚烫热水流到了地上,离得近的都能感受到热水的温度,顿觉惊诧不已。
“真的还是滚烫的热水!太神奇了!张大娘,这热水壶也是五百个铜板吗?”有人问道。
张大娘:“是的,也是五百个铜板。”她把东西收拾好:“你们谁要买,便来我家买。耧车和热水壶都不多,你们要买便尽快。五百个铜板是贵,可长久下来能节约的银子更多,更重要的是能保命。”
语毕,她背着背篓离开了。
今天不一定能卖得出去,且名声打出去了,有人要买便会来她家,她不用再在街上转。
围观的人三三俩俩的散去,议论纷纷的。
“五百个铜板太贵了,半两银子哩。”
“贵是贵,但张大娘说的在理。细算下来,节约的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这大冬天的……今年才十月下旬,便下大雪了,更是不好砍柴。再加上,大金国虎视眈眈,出城砍柴便有可能丢了小命。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最好是能买个热水壶。至于耧车,等等再看,家里没这么多钱。”
“我想买个耧车,可太贵了,家里没这么多钱。如今又是大冬天,便是有点儿银子也得留着过冬用。这冬天,是最容易有个什么的。”
“再看看吧。”
——
桑霓云从张大娘得知暂时没人买耧车和热水壶也不着急,义宁城的人都穷,穷人自是没多少银子,要买什么都得考虑再三。
暂时,她不缺银子,不着急。
这天,她刚做完暖宝宝这些,到院里看鸡鸭猪的情况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来了。”她一打开们,便被趾高气昂的纪员外一把推开。
纪员外如入自己家般,便要进桑霓云的家,却被她一脚踢翻在地,只听她狠声道:“再敢擅闯我家,我打得你无法自理!”
纪员外当他是谁?想到哪里便到哪里吗?
推她不说,还敢随意进入她家,当真是活腻歪了。
胖成球的纪员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以至于让身上的锦衣都沾染上了灰尘和白雪。
下人赶紧扶起纪员外,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老爷,您可无事?”他对桑霓云怒目而视:“大胆!竟敢踢我家老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桑霓云双手环胸,眸光冷如寒冰,嗓音凉凉道:“我踢了他又如何?他算哪根葱?敢随意进入我家,还敢推我,我没打断他的一条腿都算好的。赶紧滚,少在这里碍我眼!”
纪员外目眦尽裂,阴鸷的吼道:“你个贱人,敢踢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打听到,最近镇上出现的耧车和热水壶是这女人做的,便来收这女人为妾,得到她拥有的东西。
他肯施舍这女人便是天大的恩赐,这女人竟敢踢他,当真是活腻歪了。
桑霓云轻嗤一声,无所畏惧的睥睨着纪员外:“把我碎尸万段?”她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轻拍着胸口:“我好怕怕哟!来来来,我就站在这里,你把我碎尸万段试试。大话,谁不会说。”
纪员外为何会来她家?
只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