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泽：“而我不想只做过客。”
他这一番言语，让黎栎的世界彻底颠覆，突然生出了几分笑意：“你就是因为这个？你觉得……若你遇到了危险，我不会管你是么？”
霁泽望着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黎栎点头，回头看冥骁他们，又看了看湛：“我有时候很疑惑，我在你们心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冷漠？恶毒？无理取闹？”
“我……”黎栎突然失言抿唇，目光重新回到霁泽身上，冷声道：“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我一直追逐着你。无论你多冷漠，难以接近，我都不怕。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么？”
湛突然开口：“不是你不值得信任，而是你的本性不就是那样么？”
黎栎回怼：“本性？我的本性有你冷漠么？想把世界都毁掉的天道？”
久久没有出声的荒陵道：“所以……莫名消失的病症，灭族的手段，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他的话吸引了湛的注意，他很乐意回答这些，淡声道：“这些不过是顺势而为。神族无法适应岁月的洪流。故而会被淘汰，种种手段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为了世界？”原玖拉住荒陵的手安慰，扬着头质问湛：“凭什么用别人的牺牲去成全你自己？”
湛似乎没有同她理论的意思，微微弯了弯唇，“你不会懂的。这浮世本就残酷。而我们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只能顺势而为。你要知道，你的存在也是如此，碰到身边的人也是如此。”
原玖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
“说的真好听。”黎栎接话过来，嘴角的弧度带了几分嘲讽，“不过就是神族的人难以控制而已。”
湛没有再回，而是轻笑着：“我们之间的赌约，是你输了。”
“……”黎栎很清楚自己确实输了，闭上眼睛，按捺住心头的愤怒，道：“你想如何？”
“什么赌约？”楚易舟淡声问，“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们？”
湛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霁泽，“只是一个小小赌约而已，算不上隐瞒。”
黎栎敛下眼睑：“如今这世界满目疮痍，神族几近毁灭，你还想做什么？”
“解决这件事情。”湛一字一句认真道，“消失的病症与我无关。是天地自动形成的一种机制。只是消失的那些人……”
黎栎冷声道：“若这是输的惩罚，我会履行。但我绝对不可能和你们合作。”
霁泽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一瞬不瞬的盯着黎栎。
“可是不同我合作，你根本没办法做成这些事情。你身边的那些人……”说着视线从楚易舟他们身上一一略过，“连同你自己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黎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往外走。楚易舟他们也跟着离开。
只是荒陵没有，脚步像粘在那里一般，动也不动，狠狠地看着湛，心中满是仇恨。
湛自然明白他眼中的情绪来源于哪里，淡声道：“你要明白，自己活着已经是万幸。万般皆是命。”
原玖在一旁等着他，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荒陵的痛苦。虽无法感同身受，可看着他难受，自己也很难过。
“万般皆是命？”荒陵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恨恨的看了湛一眼，转身就走。看到了身后的原玖，没有说一句话，与她擦肩而过。
原玖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一直出了蓬莱岛。
……
明明身上灵力充裕，却莫名生出几分无力。霁泽跌坐在坐垫上，喃喃道：“她或许再也无法原谅我了。”
“可你有漫长的岁月可以祈求她的原谅。”湛幽声道。
面上却又几分凝重，他觉得，或许这件事情有些过激了，黎栎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想。而他莫名生出了几分预想，恐怕黎栎会毁了自己……
“是啊。”霁泽目光变得坚定，“我有漫长的岁月，她总会原谅我的。”
湛看着他，点了点头，“会的。”
可他的眼底却夹杂了几分怜悯。湛很清楚，黎栎永远都不会原谅霁泽了，纵使原谅也再回不去了。
有些东西，收回了就再也没有了，好比信任，好比真心……
……
外面一位男子面色阴沉，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后面女子小跑的跟着，面颊有些发红，呼吸也带着几分急促。
过了许久，男子终于忍无可忍，回头看她，“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荒陵从来没有这么凶的对她说话，原玖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脚步停下，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我怕你出事。”
荒陵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吓到了她，努力让自己脸色不要那么难看，“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我母亲我的族人，一切都同黎栎有关。我很痛苦你知道么？”
原玖抬起头来，无奈道：“可这一切和小栎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么？”荒陵苦笑，“真是讽刺，那些逝去的人不过是因为一个赌约而已。”
原玖高声道：“荒陵！”
荒陵深深的看着原玖，收起面上的嘲讽，道：“我们还是分开吧。也许我们根本就不适合。”
原玖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
蓬莱岛的大厅里
几人各坐一方，沉默不语。
原玖回来。众人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冥骁看着原玖自己回来了，有着奇怪，“你们家那位呢？”
原玖眸光微闪，颤声道：“哦……他有事，先离开了。”
说罢便坐在了黎栎左手边。
黎栎侧目看她，淡声道：“是不是因为我。”
原玖面上有几分不自然：“什么？当然不是了，跟你没关系的。真的是他有事。”
荒陵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他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得知了真相，心生芥蒂罢了。
这个众人心中都有数，故而都没有追问。
黎栎心下一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坏人。害死了阿羽，还害得小玖与爱人离心……
楚易舟看原玖面上苍白，而黎栎的神色也有几分黯淡，出声道：“所以，湛说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