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总不能真的问他是不是也看了什么话本吧。
黎栎轻轻把纸张叠好，塞进袖中。
白樂羽看着她动作沉默不语，她对待纸张视若珍宝更加表明了对待霁泽的深情厚谊。
如此种种，都让他的心如坠深渊，同遭受酷刑般煎熬。
随口找了个话题：“上次都没有问过你，你何时认识霁泽的？”
“嗯……”黎栎摩挲着鼻尖，思考怎么同他讲这件事情。
思索片刻道：“其实我们认识有……几十年了吧。”
几十年？
这话一出，白樂羽蓦的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疼痛。
偏偏黎栎对他的异常毫无所觉，站起身子，在屋中踱步，同时轻声讲述：“其实，是因为我妹妹需要去半月族学习。他是半月族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刚开始霁泽很冷漠，我就是……觉得他好看，总是逗他。我同外族交往几乎都是一些年岁颇大的族长，而霁泽年龄不大，长相又……故而和他熟了些。”
黎栎说着偷笑，接着幽声道：“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亲近了，亦或者我对他很包容。我身边的人都开我们的玩笑。后来我也渐渐意识到……我可能喜欢他……”
黎栎就像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女儿心思全都倒给了白樂羽。
而白樂羽强颜欢笑，认真的听着她说，哪怕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把刀捅在他的心上。
如果说开始他还带着奢望，或许黎栎并不懂得什么叫喜欢。如今是真的绝望了。
她同他诉说的时候，眼中的光是那么夺目……
“阿羽？”
黎栎发现他似乎在走神，弯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白樂羽回神，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头的万般情绪，勾起一抹恰好的笑意：“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告诉他。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万一他被别人先抢走了怎么办？”
黎栎眨了眨眼睛，越发觉得白樂羽的话有道理，笑意盈盈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谢了阿羽，那我先去了。”
“其实我也……”
话音未落就往出跑，也没有听清那人说了些什么。
黎栎一走，白樂羽面上的笑瞬间凋零，面无表情的回到案前整理。从身后找出书翻看，不让自己有机会胡思乱想……
……
适逢午后，阳光正好。
男子坐于案前，目光如炬，似乎在查看古籍，又似乎在处理族中事物。
书房门大开，阳光透过空隙打在桌案上，给此情此景增添了几分闲适之感。
而如此安静的场景被脚步匆匆的黎栎给打破了。
黎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直接冲到这里的，故而并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直接就往书房奔。
脚下生风，霁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到了他身前。
霁泽看着她，眸中划过惊喜。只不过瞬间被掩藏，又染上了恼怒，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半个月一丝音讯都没有。你朋友都来这里找你了。”
“我朋友？”黎栎被他训的一愣，恰好的忘记了自己的意图，顺势问：“你的意思是……楚易舟他们？”
“自然。”霁泽起身，方便更好的观察她的安危。确定无碍，才缓了语气：“你究竟去哪了？连你朋友都找不到你？”
黎栎眉心一跳，同他勾起一抹笑，面上挂上无辜：“我没去哪啊。就……找到小九后，又出去转了转。”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暗暗后悔。她将自己的气息敛去的很是彻底。主要是不一样湛察觉到她的意图。能瞒一时是一时。结果却忘了蓬莱岛上的那几位……
霁泽依旧冷着脸，坐下淡声道：“往后若想出去玩，告知我们一声，别让我们找不到你。”
黎栎闻言，笑眯眯的凑到他跟前，笔尖微动就可以触到的距离，“怎么，你关心我？”
霁泽没想到她会突然采取行动，呼吸瞬间急促，面色不改的往后撤了几分，看着黎栎的小脸，轻声道：“你离我……太近了。”
黎栎挑眉，撑住椅子的靠背，又往前压了几分，也不说话，看着霁泽的脸色，从淡然一点一点变成了不自在，然后耳尖也变得发红。
她暗自发笑，缓缓的垂下头。距离近到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看到他的毛孔。
霁泽的心已经剧烈到快要跳出来了。他眼看着黎栎的小脸离他越来越近，白皙的皮肤，湿漉漉的眼睛，小巧的鼻，鲜红的唇……
就在他按捺不住闭眼的冲动时，黎栎突然移开凑到他的耳边，温声道：“霁泽，你是不是在偷偷喜欢我？”
她说完就撤开了身子，推到了一步之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霁泽喉结上下滑动，抿唇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是你害羞了。”黎栎指着他鲜红欲滴的耳尖偷笑。
霁泽避开她的视线，仰头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嘴硬道：“那是因为你离我太近了……”
黎栎抱臂，指尖摩挲着鼻梁，“是么？可是我从前看族中安排女子给你，坐你腿上你都面不改色的推开。”
说着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你刚刚怎么不推开我？”
霁泽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张了张嘴，却还是沉默了。
他如此表现，黎栎很满意。坐在他旁边，一本正经的道：“霁泽，其实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霁泽一脸不可置信，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黎栎没有再重复，而是从袖中抽出纸张，递给他，脸上挂着傲娇。
霁泽不明所以，从她手中接过，展开纸张。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霁泽忍不住眉眼弯弯，却还是保持一丝理智，看向黎栎，眼中满是不确定：“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么？”
黎栎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定，但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不介意再说一遍喜欢让他确定。
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坚定道：“我喜欢你，霁泽。所以……你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