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辰神色淡淡的望着她，脸色冷到了极点，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没得到回应黎栎就当他答应了，洒脱的转身，往圣殿走去。
感知到有人进来，圣殿的大门便自动打开。
易梓妍注意到慕寒辰准备跟上的动作，疾声阻止：“你去，只会害死她。”
慕寒辰转身看她，目光宛若千年寒冰，“害她的明明是你。你究竟为什么来找她？”
易梓妍却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凄声反驳：“不是我！明明是她自己！那些人都是死在她手里的，她去平息那些怒火有什么不对？”
说到最后竟然隐隐歇斯底里。
慕寒辰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喉结上下滑动，“你说……什么？”
＊
黎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黎栎缓步往里走，兴致缺缺的打量着大殿风光。
圣殿不愧是日乌族最精心准备的大殿，占地颇广，毕竟需要容纳所有日乌族人。
内置结构极其高奢，并非金碧辉煌，华而不实。而是由很多高等珍贵的木材结合而成，与之相比，其中的沉香木倒显廉价了些。
尤其上面的花纹极其优美精细，每一块都不尽相同。
大殿最深处，则供奉着日乌族最早的族长……易康成。
若非黎栎来是有事，她还真有心去祭拜一下这位故人。
黎栎收回目光，面色如常的缓步上了第二层。
此时第二层同样空空荡荡，却处处透露着诡异气息，黎栎面不改色的踏了进去。
一进去似乎被怨力缚住，丝毫不能动作。
黎栎作势挣扎了一下，无果，便任由它去了。
定定望着空旷的大殿，下一瞬眼前弥漫出白雾。
黎栎顺从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场景已经转换成自己的幼年时期。
眼前浮现出几抹身影。
幼年的自己，黎馨在玩闹。
同时一个老人慈爱的看着她们，任由她们捣乱。
黎栎细细的打量着老人，片刻才认出来，那是远桐族长老远晋。
远晋算是幼年对她不错的老人。
似乎有感她情绪有所波动，那远晋前一刻还一脸慈爱，后一秒就睚眦皲裂，恨恨的看着黎栎，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我？”
“为什么要灭了我的种族？”
“为什么！”
“黎栎！”
“我生生世世不会放过你！”
喊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让黎栎难以忍受。
眉头紧蹙，却迫于怨力只能定在那里，无法掩耳不听。
忽然一点温暖覆上自己的耳朵，明明作用甚小，却仿佛替她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同时，束缚黎栎的怨力仿佛消散了。黎栎微微侧头，心下一松。
是小孩啊……
黎栎抬手覆上耳朵，把他拿下来，低声询问：“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很危险。”
慕寒辰抿了抿唇，沉声道：“我担心你。”
黎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原地消失的远晋，踮起脚尖揉了揉慕寒辰的发顶，微微勾了勾嘴角：“罢了，来了我就不赶你出去了。”
或许让小家伙陪着自己也不错。起码没有那么孤单了。
这条路，不知道要见到多少故人。
听到多少这样凄厉的声音。那些怨气总得释放出来才能离开圣殿。
慕寒辰眼睛亮了亮：“好。”
黎栎牵着慕寒辰的手，坚定不移的往上一层走。
只是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黎栎还是停下了脚步。
沉吟片刻，淡笑望着慕寒辰，“小家伙，这里有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秘密。若是你想陪着我，就得闭上眼睛，掩上耳朵。”
慕寒辰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在看到黎栎脸上坚定的神色，妥协了。
温声道：“让我陪着你就好。”
黎栎微微抬了抬下巴，右手覆上慕寒辰的眼睛，“你相信我就好。”
随即用魂力封锁了慕寒辰的听力和视力。
接着牵着慕寒辰上了最后一节台阶。
黎栎把他安置在一旁，安抚般示意他等一等。独自一人进了二层。
空间再次变换，眼前又一次站满了鲜血淋漓的魂魄。他们的面庞或熟悉或陌生。
只是同样的是，全都仇恨的看着她。
他们把黎栎围起来，嘴里咒骂着。
“你怎么还没死？”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我们要让你血债血偿！”
……
黎栎面无表情得听着他们的咒骂，用魂力抵抗着怨力的侵蚀。
似乎适应了这种尖叫连同歇斯底里。
黎栎并没有开始那么难以忍受。
等着这些魂魄的怨气渐渐消失，黎栎这才解开束缚，抽身离开。
黎栎继续拉着慕寒辰往上走，每次都是等那些鬼物发泄完之后离开。
不过几乎不会耗费太多时间，但足以旁慕寒辰体会到度秒如年。
很快就来了最后一层。
也是圣殿的顶层。
此时，黎栎脚步虚浮，面色苍白。
她给慕寒辰引着路，眼中依旧映出星点笑意。
慕寒辰此时掌心全是冷汗，心也抑制不住的狂跳。
黎栎感知到他的紧张，又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发顶。把他安置在一旁。
走到最后一层的大门，黎栎眼中的所有光亮都熄灭了。
无论前面多少层，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最大的怨气全都聚集在这里，里面是谁，黎栎心知肚明。
黎栎手覆上大门，眼中划过一抹希冀，似乎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对于里面的期待。
推开门，里面的残魂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并不似下面那些残魂的歇斯底里，只是眸中的仇恨丝毫不少，反而更盛。
黎栎看到那个熟面孔时眸光一颤。
“怎么，黎大人没有见到族长，很是失望？”
对面的人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讽刺道。
黎栎微微抿唇，关上了身后的门。
低声道：“我以为……”
白樂旌冷笑：“你以为族长能有我们的好运气？”
不待黎栎问话，他身后的灵族残魂开始吵嚷。
“别跟她废话！她不配！”
“恶毒的女人！”
“害死了族长，害的灵族灭族！你凭什么活着？”
“你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