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乾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我听你说想知道医院发生的具体情况。”黎栎似笑非笑的说，“我可以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告诉你那天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知道这些。可作为警察，了解真相是他的职责。
＊
调酒师调好了酒，服务生端了过来。
慕寒辰晃了晃酒杯，微微的尝了一口，安静的听着黎栎的讲述。
“那天磁场发生异常是因为那些小鬼们在捣乱。他们一直没有投胎，和尸体一样被那个院长圈禁了三十多年。”黎栎虽然给梁乾讲着事情，目光却黏在慕寒辰身上。
伴着酒水下咽，酒滴顺着嘴角一直滑到喉结……
她平时怎么没发现小孩除了好看还这么性感呢？
“你说院长？”梁乾不可置信的反问，“那个儿童医院的院长不是出车祸死了么？”
梁乾的惊呼让黎栎意识到自己走神。
她赶紧拉回了思绪，解释说：“他是死了，并且死状凄惨。是他的魂魄回了医院，一直胁迫小鬼们害人。”
梁乾觉得有些怀疑人生：“那个院长……想对你们下手？”
慕寒辰接话，“他已经丧心病狂，我们差一点就葬身医院了。”
“那天晚上，为什么让老人们留宿？”
慕寒辰：“张提求我们说想见父母最后一面。毕竟还没有报生养之恩，觉得留有遗憾。”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第二天一早，老人们是那种神情也可以解释。现在想来，那也许就是感激吧。
“为什么把一切都告诉我？”
黎栎毫不隐藏自己的目的，直接道：“因为你是警察，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不，我帮不了你们。”梁乾一脸郑重，并严词拒绝，“我只能抓人犯，鬼犯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
黎栎笑吟吟的说，“梁警官，你误会了，我们抓的也是人犯。”
“不好意思，我们没办法合作。”梁乾淡声拒绝。
没有再多说，迅速起身离开了。
黎栎任由他离开，凑到慕寒辰跟前，看着他手里颜色好看的酒，垂涎道：“你这个好喝么？”
慕寒辰把杯子推的远了一些，“不好喝。”
转移她的注意道：“就这么放他走了？万一他真的不合作怎么办？”
黎栎转过身子，背靠着他，让自己不去看那好看的酒，“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一定会回来找你。”
慕寒辰任由她靠着。看不到她说这句话的表情。只是觉得一定是神采飞扬。
“你以前也像人一样生活过么？”
“就像现在一样？”黎栎问。
“嗯。”慕寒辰仰头喝了一口酒，酒精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好一会才说，“有没有过家人，或者……恋人。”
恋人是很艰难才说出来的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
黎栎目视着前方，脑子里回忆着，突然轻笑：“应该没有吧。认识谁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要亲手把他送走。”
慕寒辰听的出她话音里的凉意，呼了口气，“如果到时候是你亲手送我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哈。”黎栎轻笑，“放心吧小孩，我可能比你先走。”
她是没有未来的人。也不需要未来，但慕寒辰不一样。
慕寒辰又一次提起，“我的父母是你送走的么？”
“不是。”黎栎在脑中飞快整理了自己可以透露给他的内容，“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你出生的时候。”
“所以你……”慕寒辰说，“记得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呢。”黎栎回想当时慕乐城取名说过的寓意。
“你出生在一个晚上，连着下了好几天雨，阴沉沉的，那一夜非常寒冷。”
“惊奇的是你一出生，雨就停了，乌云也散去，甚至出现了星辰。”
“所以你父亲给你取名叫寒辰，寓意着再寒冷的夜晚也会有光的出现，即使微弱如星辰。”
对于今天黎栎的坦白，慕寒辰觉得意外，破坏气氛的问：“你是不是闻着酒味也会醉啊？”
黎栎转过身子，对上他的视线：“小孩，某种意义上，我是个很坦诚的人。”
许多往事不影响事情的发展，告诉他也无关紧要。
慕寒辰看着她纯净的眸子，“黎栎，你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牵挂么？”
“牵挂？”黎栎重复这两个字，认真思索，可脑中却一片空白，随即轻声道，“应该没有吧。”
没有听到慕寒辰的回复，她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随即挂上一副笑脸：“你不知道，我人缘差的不行。知道我陨落了，大家就差放鞭炮庆祝了。哪还有什么牵挂。”
慕寒辰艰难的勾了勾嘴角，声音沙哑，“为什么人缘这么差？”
“就是看不惯那些老家伙。”黎栎嘲讽道，“实力不行，还哔哔赖赖。”
“被我整了，找借口说不和女子计较。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就合起伙来揍我了。”
“你真是……”慕寒辰有些忍俊不禁，刚才的酸涩也淡了许多。展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
黎栎被他的笑晃了眼睛，喃喃说，“小孩，你真的比冥骁，楚易舟他们都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的脸总是让她没有抵抗力。
慕寒辰看她憨笑，趁机问道，“你不会是因为我漂亮才对我好吧。”
“当然不是。”黎栎立马否认，随后在慕寒辰怀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不过也有那么一点点原因。”
“一点点是多少。”慕寒辰追问。
“就不到百分之一吧。”黎栎老实巴交的说，“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做朋友，”
慕寒辰做了个口型：“肤浅。”
“肤浅？”黎栎指了指自己，“你说我肤浅，你小时候可丑了，我都没嫌弃你。你还……”
慕寒辰打断她的话，低声道， “你能别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么？”
“不能。”黎栎不假思索的拒绝。
慕寒辰无奈道：“你看你哪像活了那么久的渡魂者啊。”
“你还不够了解我。”黎栎笑的意味不明，“等你真的认识我的时候，说不定会讨厌我。”
慕寒辰微微低下头，声音放的很轻：“不会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