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栎一直是个嘴欠的。之前碍于她实力强劲，没人和她计较。搁别人身上，早就轮回千百次了。
就她陨落这件事，要不是碍于冥骁还有他的情面，早就放鞭炮庆祝了。
“我？”黎栎从来没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淡声道，“那是他们对我有意见。”
楚易舟：“……”
入葬仪式还有几分钟开始，梁乾远远的看到他们就走了过来。
他和楚易舟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到慕寒辰身边。
慕寒辰看小鬼们微微后退，这才点头轻笑，“梁警官，又见面了。”
梁乾笑的爽朗：“这段时间总是碰见慕先生，你都快成我们警方的朋友了。”
虽然他在笑，可面上的愁容很是明显。
“梁警官面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案子让你很为难。”慕寒辰不动声色的探听消息。
梁乾眼神锐利的扫了他一眼，嘴角上扬，“就新闻报道的连环杀人案。不过慕先生放心，这些我们警方都会查清楚。”
“这是自然。”慕寒辰点头。
黎栎舔了舔嘴唇，盯着梁乾：“这个梁警官有点意思啊。”
楚易舟望着他有些无奈，他很清楚，黎栎这样说，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正在和慕寒辰说话的梁乾，突然感觉后背发凉，挠了挠后脑勺，嘀咕说：“怎么感觉老有人盯着我呢？”
离他很近的慕寒辰听清了他的嘀咕，抬眼一看就对上了黎栎的视线。
心下无奈，她好像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余光瞟到快开始了，赶紧招呼表面在一旁说话，其实和小鬼们闲聊的两人。
梁乾也注意到了，没多想后背发凉的原因，直接和慕寒辰他们走到了家属们身边。
那些家长们也确实年岁大了，佝偻着身体，泪眼纵横的感谢着他们。
“谢谢，谢谢你们……”
“我儿子失踪了一辈子，终于让我在入土前看到他……”
“真是感谢你们……”
慕寒辰三人有些笨拙的接受着他们的道谢。
这边属实感动，那边却平静如水。
黎栎一脸淡然的看着这个场面，只等着尽快结束。
楚易舟端详着她的表情，调侃道：“我们黎大人可真是冷漠啊。”
“说的好像你有多共情一样。”黎栎迅速回道。
像他们这种事情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很难再生出什么怜悯同情或者其他的情绪……
黎栎突然感觉到有人拽她的衣角。
“姐姐。”
她低头去看，一个小鬼正拉着她的衣角，晃悠来晃悠去的。
就是这个小鬼带他们去地下室的。
好像是……叫张提？
“姐姐，我们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张提怯怯的说。
“求我？”黎栎有几分意外，指了指楚易舟：“可是真正能救你们的，是我旁边的这位啊。”
张提看了一眼楚易舟，倔强的拽着她的衣角，“求求姐姐帮帮忙吧。”
虽然是孩子，但很敏感的知道黎栎是很有话语权的。
楚易舟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你倒是说说，想求这个姐姐做什么？”
“这么多年，我们被束缚在医院，连给父母托个梦都做不到。无论如何，我们想在离开前见他们一面，也算是感谢他们生养之恩。”
黎栎摊了摊手，“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
随即张提的目光移到楚易舟身上，可怜兮兮的。
楚易舟接受到他的视线，思虑片刻，点了点头，“也可以，但是今天晚上他们得宿在附近。”
张提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所以……”
“所以……”黎栎指了指慕寒辰，非常好心的解释，“你去求那个哥哥，让他想办法劝你们的父母留下，晚上你们就能见面。”
看着张提几乎是小跑到慕寒辰身边。
黎栎问一旁的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如果你有能力，自然也会帮。”楚易舟一本正经的说。
黎栎抿了抿唇，自我肯定道，“确实，我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乐于助人。”楚易舟就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的停不下来。
黎栎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心里无比担心他会笑到背过气去。
转眼看向前面。
就看到张提指了指自己。接着对上了慕寒辰询问的目光。
对他点了下头，只见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张提露出了笑脸，小跑回到伙伴们身边。
慕寒辰看黎栎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同意的。
把还在家长堆里的沈修睿和冯羽添拉到一边。
“那几个孩子想见见自己的父母，他们今晚必须睡在附近的酒店里。”
沈修睿看了一眼不远处欢呼的孩子们，轻声说：“不如我们编个理由，就说一般这种情况，只要离得的孩子们近，一般晚上都会托梦。”
“对”冯羽添附和，“一般来说，老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慕寒辰点头赞同，淡声道，“那你们就和家属们去说吧，梁队长我来应付。”
刚才他那一瞬间锐利的眼神，就知道这个队长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善。肯定是个难缠的。
入葬仪式顺利进行，沈修睿和冯羽添一直在家属群里游说。
慕寒辰一直站在梁乾附近。目光却紧盯着不远处的黎栎。
他看着黎栎正抱臂，目光灼灼看着梁乾，有些疑惑，她对梁乾就这么感兴趣？
“行了，再看，就被你给看穿了。”楚易舟挥了挥手阻隔了她的目光。
黎栎勾了勾嘴角，笑吟吟道：“我突然想到一个混水摸鱼的办法。”
“警察？”楚易舟领会她的意思，眉心狂跳。
“小孩的身份太敏感了，这个梁乾身上正气十足，不加入我们实在是可惜了。”
“你想怎么拉他入伙？”
“我有把握，他很快会再找上小家伙。”黎栎寒声道，“我要做的就是尽快恢复状态。”
楚易舟一脸担忧：“你怎么折腾我管不了，别把自己折腾没了。”
“放心，这个世界突然这么有趣。我都舍不得太快离开了。”黎栎的目光不期然和慕寒辰对上，随即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慕寒辰倒是没有她那么坦然，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入葬会很快就结束了。梁乾正想安排老人们离开，结果却被老人们一致否决了。
“为什么？”梁乾有些不理解，“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突然想在这里住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