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小时前。 谷隐宫岁末宴时发生了一场闹剧,私下里被小童门口口相传,我事先和郁秋庭商量,今晚的活动我真的没兴趣参加。 吃不饱不说,也许还得吃一肚子气,所以晚宴我并没有出席,留在秋亭居和欢喜、兰姐还叫来了烧纸店的小路子。他没有亲人,又帮我看了这么久的店,现如今和欢喜一样叫我师傅,所以我们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岁末饭。 当时我并没有在主殿,不太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主殿的一个小童子吉祥神神秘秘找到我,俯在我耳边道:“圣司,有热闹看不看?” 他和欢喜同一时期进来,也是个伶俐的人儿,我住在主殿平日里和他们相处的非常好。 我嬉笑着问:“哪次这些妖魔鬼怪聚在一起没热闹?罢了,我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 “宫主被逼婚,您不想看看么?” 我眼底划过一抹意外,桌上几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在我的脸上。 逼婚? 逼的自然不是我俩的婚,郁承林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恨不得抽我筋,扒我皮的表情,当初郁秋庭在黎山修养期间,我和郁承林之间的恩恩怨怨怕是过不去了。 我一时兴起也可能是嫉妒心作祟,饶有兴趣的起身道:“走,我们去瞧瞧。” 当时我还没有去妆发,身上穿了一套很普通的白色休闲装,毕竟祭祀时间在子时,那时才晚上六点多也没着急准备。 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吉祥领路将我从后门代入,找了个不明显的位置却可以将前厅发生的荒唐事看得清清楚楚。 今晚来参加岁末宴的人大体衣着都很正式,为了一会儿直接参加祭祀大典,主殿之上九根圆柱屹立在不同的位置,在我这个特殊角度看去倒像是个阵法,以前还从未仔细瞧过。 紫檀桌椅包裹着耀眼的金边儿,在巨大的吊顶灯照耀下异常夺目,再折射到每个人的脸,显得颇有气色。 琼姒依旧那身富贵打扮,旗袍紧紧裹身,原本清秀白嫩的脸蛋涂了妆容? 更添了几分媚气? 今日她的身旁多了一个人,邱执佟。 而琼姒对面的位置便坐着祝西乘。 呦呵! 这戏可比郁秋庭被逼婚更让我感兴趣,我招手小声叫吉祥帮我搬张椅子过来,顺带拿盘子瓜子? 在幕后开心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只听郁承林声音浑厚掷地有声的说道:“今年是荒唐的一年,念在你年岁小我可以当你一头脑热? 不过...明年希望你扛起自己的责任和担当? 不要在这么胡闹下去了。” 话里话外,深深透着一个父亲对顽劣儿子的无奈。 可如今的郁秋庭可不是出事前的他? 能隐忍的对任何话只听不驳? 他修长的手指玩着面前的酒杯,慵懒着反问,“那您告诉告诉我,要如何做才算扛起肩上的责任呢?” 郁承林见他今日心情好像不错? 没有直接与他翻脸,壮着胆子道:“你没有听到外面的人如何说你,如何说谷隐宫吗? 规矩不可改? 你趁早了了你的心思? 占命师在位便不可结婚,要不然她下位? 要不然你就全听我的安排,找个合适的人立刻成婚。” 我并没有去看郁秋庭的反应? 因为我足够相信他,反而下意识的看向了金鸾。 不瞧没发现? 一瞧还挺耐人寻味的。 今日她竟然穿了一身黑袍子...?向来只穿名牌礼服高跟鞋的她? 一改往昔风格,褪去温柔知性? 改走野路子了? 微卷的长发特意做了特殊的造型,在后面绾成一个髻? 头面上一颗颗圆润的珍珠配饰做点缀,耳垂的流苏耳环随着她动时跟着一起摆动,不过分夸张却也能衬得人大气华美。 这身装扮是为了和郁秋庭配上一对? 呵,还真是煞费苦心! 金鸾嫣红的脸颊略带娇羞的颔首,好像默认了郁承林口中所说的‘合适的人’就是她一样。 在宗洲乃至全国金家都算是大家,拥有无上的权利和财富,在别人嘴里口碑也是不错的,我俩放在一起比...还真没法比! 这时郁善琦扬起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附和道:“二哥,我倒觉得父亲有一点说的没错,小侄儿都这么大了,婚礼是得办了吧?” 她的话说完我听到一抹冷笑,顺着声音寻去看到郁善琦身旁坐着的郁傲姗,她坐在轮椅上,脸色不怎么好看,想来跳百鬼池留下的病根还没有全部恢复。 “那只土鸡有什么好的?皮囊长得虽不错,可性子阴险狡诈,狠毒无比,村里出来的能受过什么好的教育?” 郁傲姗也是恨我恨到骨子里的其中一位,她带病过来仅仅是吃岁末饭、参加祭祀活动、顺便嘲讽我两句这么简单吗? 这几个人碰到了一起,除了合计怎么弄死我,估计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我始终认为郁善琦要比郁傲姗有手腕,郁傲姗年龄虽长,但性子被养的太过骄纵,脑子里跟灌了水一样,没什么心眼,只能被人拿着当枪使。 不然也不会捞得这么个下场。 郁秋庭一直把玩着无名指的戒指,以前他就有爱转扳指玩的小习惯,现在思考时改为转戒指了,无时无刻的提醒众人,他并非单身。 不用等他说话,东风率先打响了第一炮。 “郁老退了就是退了,您虽然是宫主的父亲,但婚姻大事终得他自己做主。 他完全可以不让缨禾继续做占命师,之所以没有下这个决策自然也是为了谷隐宫着想,那丫头现在在别人眼里的地位,不能说如冥措大师一样,但也差不太多。 而且,她不是普通的占命师,她是圣司! 宫主休养期间,全靠她留在宫里排忧解难,如今还生下一子,郁家的如今的长孙。 于情于理,您再说反对的话,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还有... 云缨禾是我东风女儿,是我李家唯一的孙女儿,即便是配郁家也绰绰有余吧?” 东风不急不慢有条不絮的说完,浅笑着看向郁承林,他帮我亮出一块底牌,挑明似的与我站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