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诺婕拿出一个杯子放在我面前,正准备倒酒被我伸手压住杯口,她小脸红噗噗的说道:“我俩吓坏了喝点酒壮壮胆,眼看着天就亮了,你今晚也别回去了,喝点不碍事的。”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陪你们待一会马上就得回医院。” 蒋诺婕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满道:“郁秋庭是不是拿你当铁人使了?这么大的谷隐宫就你一个人能用是吧? 你天天这一趟那一趟的,我看你不比琼姒的脸色好多少!” 我耸了下肩,无奈的说道:“可不就我一个人能用吗?而且守在琼姒身边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别人没关系。” 蒋诺婕撇了下嘴,“你就护着他吧!” “我说的是事实,明天我让欢喜送些防护的东西过来,你们俩晚上少出去,家里有事别大意,无论多晚都要给我打电话。” 可心有些内疚的问道:“缨禾,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你就安心在这住下,没事最好,有事无论你在哪我都得管你!别多想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门口的木门发出一声巨响,‘嘭’的一声吓得我们几个同时起立看向门口。 只见郁秋庭穿着一身睡袍出现在门口,胸前起伏很大目光寻找我的身影,一双眼睛里充血似的红,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有了一个松气的动作。 蒋诺婕小声惊叹道:“这位爷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过来干啥?” 可星:“百年难得一遇!” 我朝他走了过去,离近时闻到他身上沉香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他微微抿了下嘴唇,一把把我捞进了怀里,手臂越缩越紧,好像稍微松一点我就会跑了一样。 蒋诺婕犯了花痴病一样,在身后跺脚的小声道:“我靠,我靠!干嘛呢他俩?!好喜欢,好man!” 我挣扎了一下,他禁锢的更紧了,我脸上发热磕磕巴巴的问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要干嘛?” 他在我耳边声音暗哑的回,“还好你没事,还好。” 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自责,我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事?还至于他大半夜不顾形象的疯跑过来,还一脚把门给踹坏了! 后来我才知道有人拿着视频去谷隐宫讨赏,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病号裙的女人披散个头发在冰雪寒天的雪地里赤着脚行走,目光呆滞最后停在留愿居前面的十字路口。 她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没过一会儿我的车就从那个男人的镜头里出现了,郁秋庭看到后跟疯了一样直接冲出主殿,亲自驾车赶往这里,见到我没事才算心安。 第二日欢喜和我讲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结尾还不忘拍马屁的加了句:“师傅,我还从没见过宫主那么失态的模样,您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你就不要多想了。” 我拿出手机发信息给他,“郁秋庭,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聊聊吧?” 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我收起手机的同时又一条短信进入,依旧是他,这次的字数多一点,“万事小心。” 我不有自主的勾起了唇角,手指快速的在手机上打道:“照顾好我儿子。” - 琼姒醒了。 当时我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笔记本,筛查提供信息者发来照片的真假度,只听前方有一抹很小的声音几乎撕裂的叫我,“缨禾。” 我手指僵在键盘上,愣了好几秒才抬头,她躺在那微微侧头看着我,眼眶红红的对我微笑,可那双黝黑透亮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感情,我在里面只能看到我自己。 我丢下电脑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拉着她的手道:“你等我,我去叫医生。” 她摇了摇头不肯让我走,虚弱的说道:“我已经没事了。” 其实她就能够醒来,可医生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我们谁也没有为难她,她的身子虚状态也不好,几次大输血身上的血几乎换了个遍,想醒来也没有力气。 我有些无措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吃的?或者渴吗?我去给你烧点水?” 她再次摇头,“缨禾,谢谢你。” 我喉咙一堵,心里泛酸的厉害,“你曾经不是说过吗?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我让他们去给你买点橘子罐头来好不好,可甜了,我小时候只要一生病就会求我奶奶给我买来吃,那时候总是盼着生病,想想也挺傻的。” 她被我逗笑,这次点了点头说:“好。” 不知她是虚弱的原因,还是这次的重生使她变了,她恬静许多,身上那些凌厉的状态全然不复存在。 以前的她就像一个大军.阀最得宠的姨太太,而现在到有几分像个邻家姑娘。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四姑娘,烈焰红唇,复古式大波浪的卷发,曼妙的身姿被古典的旗袍裹身,手中拿着一杆极细的烟袋,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 那时的四姑娘随便一句话就能搅动这宗洲的半边天,可现在她无欲无求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 她是重生了,还是已经死了? 我并没有提起最近把我们搞的焦头烂额的那些事情,只希望她能快速恢复过来原本的状态,医生说她现在的状态可以回家休养,花家立刻决定带人回去好好补补。 哪个大家族没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只不过当时琼姒的状态需要医院那些仪器,现在不需要了自然还是回家比较舒服。 在她被接走之前和我谈了一次,她的头发没有做造型垂直的散落在肩上,身上瘦的跟麻杆一样,不足八十斤,巴掌大的脸近乎透明。 “缨禾,在我做手术那晚你来手术室陪我,我都知道。” 她是在告诉我,她那晚所说的不是神志不清的话,我专注的看着她等待着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她看向窗外,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缓了一阵继续说道:“你和她好像,真的好像。 其实老祖的画像不仅谷隐宫有,我家里也有,不是带着面纱的那一张,还有一些是我小时候画的,没想到和她一模一样。 十岁那年是我最后一次梦到她,她跟我说她要走了,让我照顾好花家,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她。 而我,刚好大你十一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