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明勋每天放学都会在我学校门口下车,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日复一日,日日如此。 他出现后将我从玫玫姨身边带走,我们俩个一起搭地铁回家。 路上,他不解的问道:“那女人又找你干啥?” “给钱!” 苏明勋不明白为何玫玫姨又来给我钱,看我情绪不怎么高涨便也没有多问。 等到了家以后,我把支票递到裴深面前,他没有伸手来接,抿着嘴唇看向我,深棕色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 “哥,你去把念慈居买回来吧!不要和奶奶说这钱是我给你的。” “为什么?” 我侧过脸,心里一阵发虚,“反正你别说就是了。” 我强行将支票塞到他的手里,一分也没有留。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轻易的得到这么一大笔钱,买回奶奶的念慈居一直是我的梦想,当梦想成真的那一刻却觉得不太真实。 浑身飘乎乎的走路就如走在棉花上,心里空空的没底,仿佛未来的人生都没了动力。 - 有天天气很阴,天空上的乌云低的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下午特别闷热,加上这样的天气让人忍不住犯困。 班级里的同学大部分都住在学校,大家同寝的人三三两两的抱团,因为我是走读的关系所以没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 我们正在阶梯教室里上大课,所有窗户都被红色绒布的窗帘盖得密不透风,大屏幕上放着视频,环绕音响的声音特别大...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里面的人根本听不清。 突然许多人的手机响,大家躲过教授的目光,将额头顶在桌面上,低头去看课桌里发亮的手机。 很快,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坐在我前桌的一个长发女生很特殊,她的穿着很另类不太像学生的模样,脸上化着浓厚的妆容,平日里也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气势十足,给人一副特别不好接触的样子。 她转过头对我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云缨禾?” 我点了点头,眼神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干嘛。 她继续说道:“我叫蒋诺婕,我看你也没有心思上课,外面出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出事?” 她将她的手机递给我,屏幕上的照片里是寝室楼前面的小广场聚集了好多的人,又是警车又是救护车,学校的主任校长全部在最里面的位置,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咱班今天缺席的路畅,跳楼了。”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身旁的同学们也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对于那个叫路畅的姑娘我是有印象的,她总是梳着齐齐的刘海,长发到腰间的长度。 早秋时喜欢穿米色的针织外套,到脚裸的裙子... 她很爱笑,每次在学校里碰到老师和同班级的学生,大大的杏眼总是弯起来和大家打招呼...听说她学习特别好,当时考进来时成绩全班前五。 那么爱笑爱美爱学习的女孩子,想不开了? 蒋诺婕将长长的大卷发向后甩了一下,问道:“去不去?” 我点了点头,“可是教授在前面看着...我们怎么走?” “笨,你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她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胡乱的装进了她的名牌双肩包里,随后弯下身子从过道处蹲着一步步向前移动。 我有模有样的学着,阶梯教室的同学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 终于如愿逃出去时,我们俩才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她张开双手闭气眼睛深呼吸,笑着说道:“在屋里都要困死了,幸好我机智吧?” 我身高一米七,蒋梦婕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铆钉马丁靴,看样子比我还要高出一块,我看着她的侧颜在心里感叹,她的气质真好,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我们不是要去看路畅吗?” 蒋诺婕大大咧咧的揽着我的肩膀道:“你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吧?有时候你男朋友会来接你下课,对吧?” 对于她突然主动亲昵的动作,令我有些不舒服,除了米粒以外,我好像没有什么女朋友。 我诧异的看向她,解释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发小。” 她无所谓的挥了一下手,“反正就是有个男生,我无意间见过几次,我们住的并不远。” 我俩一边说着一边向寝室楼的方向走,学校的花坛里开满了淡紫色的八仙绣球,有几朵蓝色的掺杂其中看着特别有层次感。 在一晃而过时,我感觉那些花变成了血红色。 我对蒋诺婕问道:“你看这些花是什么颜色?” “紫色啊!” 我闭着眼睛甩了甩头,再次用力的看去时,又变成了最初的颜色... 我只当自己看错了,没再说什么继续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她说:“你叫我诺婕就行,我看你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笑起来很爽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牙上好像还镶嵌了一颗钻,闪亮亮的。 “行。” 她主动挽着我的胳膊,颇有些埋怨的和我说道:“她们那些住校生看不惯我们走读生,我也懒得搭理她们,正好我们家离得近,以后上学我可以开车载你。”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反正也顺路,你住在留愿是吧?” “你怎么知道?” 她微微扬起下巴,夸张的说道:“留愿那可是个好地方,我爸相中很久了,奈何人家房主不差钱,根本不卖!那房子空置了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突然租出去了。 你们和那房主是有亲戚?” 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位叔叔为了我们上学住在一起方便,所以找人租的。” 蒋诺婕听后的表情别提有多奇怪了,震惊又不解,连连说我们几个命好。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寝室楼时见许多学生还没有散,她拉着我用力的往里面挤了挤,路畅已经被人抬走,她刚刚趴下的位置留下一滩刺眼的血迹,身形也被粉笔勾勒出形状。 -